何二妮想起收成,脸上露出笑意,“那二亩地收成不赖,我娘说刨了乱七八糟的,到手能有一两银子呢。”
买地花了四两,一年挣一两,四年就挣回来了,往后就是守着庄稼吃利了。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何娘子看不上种菌子的那点毛利。
闺女家大日头得漫山遍野地乱跑,皮子晒得黑红,还未必能落得着好。
她看一眼身侧的孔云彩,视线落在她动作起伏间露出的晒黑部分。
“三娘,你晒得过黑了,你娘不管管你?”
明年三月就要出嫁了,一冬天也捂不白多少。
她们是镇上出嫁的闺女,不用和村里人一样在地里翻土,脸上黑一点,影响容貌,到时候不讨丈夫喜欢。
孔云彩:“我娘比我还上劲了。”
毕竟房子也搭起来,若是没有用到实处,只能空了闲置,白糟蹋钱。
不过,这其中也有孔云彩起哄,用挣钱打水井勾着她娘心动。
至于花骏....
孔云彩脸蛋有些发红。
昨天见他,许是看出她被晒得脸蛋发暗,新奇地盯了好几眼。
临走,伸手在她侧脸上摩砂了一阵,说很喜欢呢。
送走了何二妮,孔云彩提篓子去了灶间。
这篮子里的平菇顶多二斤,留在自家吃吧。
也看看家里种出来的菌子和野地里长出来的,味道上有没有大的差别。
平菇淋洗,剁碎成小丁。
铁锅烧热冷猪油下,化开后先放入菇碎,翻炒片刻,而后将一侧案板上提前撵揉成碎末的猪肉下到锅中。
小小的厨间蔓延出一阵香气。
孔云彩将油馅从锅中舀出,生葱碎拌入。
大木板上发起来的虚胖面团坑坑洼洼,沾手粘腻。
她将细白面铺在案板上,发过的面经由一双手上下糅合,所有气孔都被挤去,不一会儿就是光滑的面团。
面团拉长条,菜刀咚咚咚咚地分成一个个均匀的面团。
擀面杖来回一阵碾,一张面皮落在手心,舀上馅儿,掐住边往一个向去靠,包拢住后,轻轻挤压,再用擀面杖一压,就是一张需要烫锅的面饼子。
孔云彩对于做饼的事情熟稔于心。
就是闭上眼睛都能做成。
上一世摆摊子是为了挣钱。
她的面饼子实惠,馅料好吃,在县里是有名的做饼好手。
日子久了,她渐渐从做饼子中得出了一丝乐趣。
面就像水一般,包容各种食材。
不管是蒸煮炸烙,从来不辜负食客的肚子。
她做的饼子后,最喜欢看那些食客们一边嗦着嘴喊烫,一边爱不释嘴的样子。
大约所有做饭的人心思都是一样的,看别人吃比自己吃要开心多了。
她想:若是嫁给花骏后,家里没有太多活,也许可以在镇上开一个饼摊子。
不一会儿,案板上便是十来张圆圆的生饼子。
重新挑热灶火,这一次却不能再用猪肉了,若不然饼子是会腻的。
她用小木勺从一旁的橱柜中舀了豆油,大锅不好烙饼子的地方就在于不平,是个弧锅。
不过她有自己的法子。
用一张饼子从锅底沾满油,而后在锅中四壁来回擦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