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她娘送她出门那天,就给了她一本。结果她进门还没看两页,就被刘家婆收走,还被骂了许久的狐媚祸水。
想到这事,脸上的笑意淡了,转开心思。
“冬梅,你昨天又去小山头了?”
丁冬梅点头,“梅季,小山头长了不少菌子,我看雨不大,便去了一趟。”
昨日一趟,挣了百十来个铜板。
她给弟弟新做了一身衣衫,这三四个月,小刀身量又大了,眼看着原来的衣衫不合适了。
又听到那边后娘抱怨她爹的声音,丁冬梅方才羞赫和喜悦轻了。
在家时候尚能好好照顾弟弟,若是出嫁了,还如之前管着吃喝穿,婆婆再心善,也不会开心的。
“要是那菌子能长在自己家里就好了。”
到时候她有来钱的路子,不至于掏婆家的钱罐子,也能对小刀照顾。
听到这话,孔云彩一顿。
“我之前也想过,若是那菌子能像菜一样可以种就好了。”
何二妮:“要是种在花盆中,不是更好?”
她将窗旁边的一小盆薄荷草抱在怀里,闻了闻,而后作呕状放回原处,“三娘,你又施肥了?”
孔三娘和丁冬梅被她面上的痛苦表情逗笑了。
“花骏送来的这几颗草长得真凶,这要是换成菌子,不必是那价高的猴头菇,就是寻常的平菇,怕是都值当十几个铜板呢。”
丁冬梅觉得自己是真的魔怔了,那菌子是长在荒山泥地里的,哪里有种子可以种在。
孔三娘闻言,眼神一亮。
“要不咱们三个试试?”
“试什么?难不成是种菌子?那不行的。又没有菌种可以买。”
孔云彩想想,“菌子不就是从把儿上顶出来的,没有种子,会不会就不是种子抽芽的?”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你看,咱们采回来的菌菇都得从根上挖,那土里是没有根系的,跟胡萝卜之类的完全不一样。”
丁冬梅被她说得也意动了,“就是从菌把上长,那咱们也没法子呀。”
孔云彩放下手里的巾帕,坐正,就连神情都严肃不少,“咱们去采菌子,是不是都会标记地方。一回摘了,第二回还能长出来。保不准呢菌根埋在土地就能再生。”
三人一人一句想法,很快便坐不住了。
跟孔母说过之后,提着篮子往小山头去了。
这一回采摘回来的菌子没有卖,各自拿回家钻研再生的法子了。
采回来最多的便是平菇。
孔云彩将所有的平菇顶子拔了做饭吃,剩下的长杆攥在手里,跑到后院的菜地空处种好。
浇了水润过,期待过几天真的能长出来。
两天后便是丁冬梅进门的日子。
家里从天没亮便忙起来了。
孔父也没有出门收夜香。
又去看了一大捆柴火回来,换上体面的衣裳在院中跟亲戚们一道说话。
孔母在灶上大展身手。
这一日来的亲戚们也不多,加起来也就三张桌子,二十来个人。
孔大丫昨天就赶回来了,切菜做饭一把好手,孔云彩只需要打打下手。
“我瞧着三娘那女婿的皮子真个白嫩呢。”
孔大丫跟她娘说悄悄话。
方才花骏进门送贺礼,在她跟前见过礼。
孔母无奈一笑,“咋了,大女婿的黑皮子你不待见了?”
当年孔大丫要跟猎户成亲,最偏的一个理由就是看上了猎户那身黝黑的皮子。
说是皮肤黑,能吃苦,日子一过一个红。
孔大丫嘿嘿笑一下,“娘,柱子媳妇进门了,你就能轻省些,到时候来我家住上几天?”
孔母一边翻着锅铲,问:“怎么?家里有钱盖房子了?”
她是故意戏谑了,却不想大闺女真的应声了。
孔母顿时笑开花,“是猎到好皮子了?”
“一整张的黑熊皮。”
孔大丫笑,“你女婿就待见山里跑,走得深也不怕,对那野兽的习性有数,寻上黑熊的窝,见是单只的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