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后,杨万引着贺六,来到蒲州城南的一个家禽摊儿前。
家禽摊儿的掌柜兼伙计,名叫郝荞麦。
贺六朝着郝荞麦拱拱手:“郝掌柜,有礼了。”
郝荞麦连忙道:“哎呀,什么掌柜不掌柜的。我就是一个杀鸡的。怎么,听你旁边这位小兄弟说,你要买我这家禽摊儿?”
贺六点点头:“嗯,不知道郝掌柜开价几何?”
郝荞麦伸出了五根手指:“五百两!”
杨万在一旁龇牙咧嘴的说道:“郝掌柜,你疯了啊!你这摊子,一共就破屋一间,竹笼二十个,外带生锈剔骨刀两把,生锈跺骨斧一把,还有一个拔毛用的大木盆。就这些破逼烂吊,加起来能值五十两银子就算多的了!你可倒好,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一磕,张口就要五百雪花银!”
山西地面,无论是那些开银号、钱庄的大商人,还是小商小贩,都是一个德行。郝荞麦一个开家禽摊儿杀鸡宰鸭的,竟然也深谙宁可要跑,不可要少的生意经。
贺六道:“罢了,五百两就五百两吧。杨万,这是一千两的银票,你去找家钱庄,兑出银子,给郝掌柜。”
杨万走后,贺六问:“我听说,郝掌柜的手艺,在蒲州城内很出名啊!连城里有名的张府,都是来您这儿买杀好的鸡鸭。”
郝荞麦自吹自擂:“那是!我杀鸡宰鸭的手艺,可是祖传的!”
贺六道:“你看这样行不行。店,我买。您的人,还留在店里。我每月给您开二十两银子的工钱!”
郝荞麦眼骨碌一转,心道:这人真是个冤大头!我这铺子一个月也就赚个十五两银子。他给我五百两银子买一堆锈刀烂斧头不说,还要二十两一个月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