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楠夕应声留下,片刻后,就瞧见叶楠峰叶楠薇和叶南珍几个从外头快步进来,叶楠薇走在最前头,并且人还没进屋嘴里就已经开始喊着“爹,娘我回来了!”。叶楠峰跟在叶楠薇后面,面上也带着几分激动,不过却什么也不说,进来后只是规规矩矩对叶明行了一礼,然后又喊了叶楠夕一声。叶南珍走在他们最后面,跟前面两位不同的是,此时她面上的表情似有些魂不守舍,眼神不住地往后瞟。只是叶楠薇只要发出一声笑,她就像是受惊的兔子般,干净将目光收回来,脸色却是红了一片。
叶楠夕暗暗称奇,叶明来不及问他们什么,年氏就已经领着一众丫鬟进来了,叶楠薇正拉着叶明的手要说话呢,一瞧着年氏,即扑倒她怀里。
瞧着自己一双儿女果真好好的,年氏眼睛顿时有些红了,只是叶明咳了一声后,年氏即在叶楠薇胳膊上轻拍了拍:“好了,这会儿可不是撒娇的时候,快都去洗把脸,一会客人就要进来了,别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让人笑话。”
“怕什么,燕西将军是跟着我们一块回来的,我们什么样可都瞧见了,哪会笑话!”叶楠薇吐了吐舌头,说着就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毛巾随意擦了擦脸。旁边的叶楠珍则一边擦着脸,一边小声问身边的丫鬟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妥,叶楠夕也过去帮忙,而此时叶楠峰已经走到叶明身边,将路上发生的事情简单道了出来。
原来他们刚一出发,还未跟巡按使的人会合的时候,就遇到了拦路打劫的。负责送他们回来的海叔原以为只是几个小毛贼,却不想那些人身手竟是极为了得。一开始应付起来虽不怎么吃力,但若是长久缠斗下去的话,恐怕会生出变故,幸好那会儿燕西将军从那经过,就顺手帮了一下,如此,他们才算是有惊无险过了那条道。
叶楠峰简单说完后,叶楠薇和叶南珍两个也都简单洗了手擦了脸,年氏待她们都给叶明行了礼后,就让嬷嬷领着她们下去更衣,并去见过老太太,然后再回来这边见客人。
“对了,二姐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叶楠薇将出门口时,忽然问了一句。
叶楠夕笑了笑,年氏即道:“你先去见了老太太,老太太念着你好些天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不然三姐可该怨我了。”叶楠薇说着就提着裙子卖出门槛,跟着她身边的叶南珍猛地听到这句话,一时有些懵,动了动唇,就有些恼恨地低声道:“我恼你做什么,你——”
只是他们才出去,正好海叔领着一个高瘦的男子走过来,叶南珍即噤了声,慌忙垂下脸,像躲什么似的让道一边去。叶楠薇嘿嘿笑了两声,叶楠峰似有些看不下去了,就对叶楠薇道:“薇儿还不快走,祖母定是等急了。”他说完,又对那男子作揖,解释了一句。
燕西将军?叶楠夕有些好奇地看着站在大厅门口的男子,是燕大将军的什么人吗?只是怎么会特意过来拜访她父亲?父亲之前特意说的客人就是他?萧玄之前就是入的燕军,不知他可认得此人?
正想着,燕容就已经迈步走了进来,叶明也从座上站起身,两人相互寒暄问好的时候,叶楠夕又仔细打量对方两眼。
眉眼有神,五官棱角分明,皮肤有些黑,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真正的阳刚之气,跟萧玄比起来,这位一看就知道是从沙场里打滚过来的。明明气质相差千里,此人的相貌也不似萧玄那么英俊,但怪异的是,她却觉得此人跟萧玄却有几分相似,可要说到底哪里像,她一时又说不上来。rs
萧时远看着手里的白瓷酒杯,良久,啪的一下往桌上一放,发出“磕”的一声脆响。
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瞧了瞧桌上一点未动的菜肴,再瞧了瞧萧时远面上阴沉的神色,就笑了笑:“看来是不会过来了,别守在这里了,去大厅那看看。”
“什么时候了?”萧时远咬了咬下颌,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瞥了来人一眼,“你们凤家,是真的打算跟侯府联姻?”
“午时末刻了。”凤言开见萧时远没有起身的打算,便往他旁边一坐,也给自己倒了杯酒,“我是凤家的不孝子,早不问家中之事多年,族内之事更是从不过问,所以这联姻之事我还真不清楚。何必去管这些,今日只谈风月,不论他事。”
“只谈风月。”萧时远微晃着手里的酒杯,“凤兄跟萧玄喝酒的时候,也是只论风月,不谈别的?”
“自然不是。”凤言开一边极是惬意地饮着杯中酒,一边道,“子乾在风月一事上是门外汉,比起女人,与他谈这杯中之物或是南北风情地貌反更有得说。”
“看来凤兄也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萧时远依旧是只晃着手里的酒杯,酒香将他眉眼周围染了一层淡淡的胭脂色,此刻的他看起来比女人还要妩媚,只是那妩媚里却藏着幽幽冷意。
“怜香惜玉本就是美事一桩,萧兄不也是此道中人。”凤言开陪他喝完这杯酒后,站起身道:“大厅那还有几位好友等着我过去,如此良辰你却一个人在这喝闷酒,未免有些辜负这好时光。”
“我喝完这些就去。”萧时远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示意凤言开先过去。
凤言开闻言只得笑了笑,不再勉强,便转身往外去,只是刚走到门口时,萧时远却忽然问一句:“对了,凤兄在城外的宁乡那是不是有一处宅子?”
凤言开停下,似有些奇怪萧时远为何会这么问,不过还是老实回道道:“我一年当中倒是偶尔会去宁乡那小住几日,不过宁乡那的宅子却不是我的,而是我一位族兄的,子远是如何知道的?”
萧时远看了凤言开一眼,忽然扬了扬嘴角:“偶然从那路过,瞧着个人影极似凤兄,故此一问。”
凤言开点头:“原来如此,那当时子远为何不与我招呼。”
“当时匆忙路过,而且也看得不真切,如今知道了,日后若是从那路过,定免不得要叨扰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