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待您这病一好,咱是不是就该回去了?”
“嗯……怎么,你是住不惯这里,还是不耐烦陪我了?”叶老太太说着就又咳了起来。
叶楠夕忙给她顺着后背,并无奈地道:“祖母说的那儿的话,我只是自成亲后,从没出来这么长时间,所以心里总有几分挂念。”
叶老太太止住咳嗽后,看了叶楠夕一眼:“挂念姑爷?”
叶楠夕笑了笑,坦然道:“多少还是有些的。”
叶老太太便拍了拍她的手:“会回去的,等我好了就准备回去吧。”
……
中午,叶楠夕陪叶老太太吃了午饭,并服侍叶老太太睡下后,才有些疲惫地站起身,走到屋外。
“三奶奶,您也回去去歇个午觉吧,老太太我会仔细看着的。”绿珠跟着出来小声道了一句。原本叶楠夕是自己睡的,不过自叶老太太病了后,叶楠夕就过来叶老太太这边睡了。虽才一天一夜,但伺候病人,可不是只陪着说几句话和喂几碗药那么简单的。晚上叶老太太睡得不好,时常会起来小解,每一次叶楠夕都要跟着起来服侍,加上叶老太太睡下后,总时不时地会咳嗽,这样折腾一晚,能真正阖眼的时间不到两时辰。白天也是不得歇的,除了要亲自煎药外,还要打起精神哄老太太开心。
叶楠夕摇了摇头,这是她的亲祖母,如今又只有她一个孙女陪在身边,虽还有下人跟着一旁服侍,但如她刚刚所说,叶老太太这享的是儿孙福,这会儿她不尽心,还指望谁能尽心。而且,这段时间来,叶老太太似总在暗示她什么,但却一直没有点破,这令她心里总带着几分疑惑,但又不想去探究。就好似一去探究,就会得到自己不想知道的答案,如此种种心绪充斥心头,她就是想睡,也睡不着。
绿珠一脸担忧地劝道:“三奶奶这会儿不好好休息一下的话,晚上怎么熬得过来。”
只是绿珠的话才落,两人就瞧到陈嬷嬷忽然从外头进来,叶楠夕一怔,立即迎过去问:“嬷嬷不是陪厨娘去菜地了吗,怎么什么都没摘回来?”
“三奶奶,出事了!”陈嬷嬷因顾忌着叶老太太会听到,所以尽量压着声音,因此更得她的声音想着绷紧的弦,令人心头陡然一紧。
叶楠夕忙问:“出什么事了?”
陈嬷嬷一脸凝重:“马车在半道上被劫了,赵宝还被人给砍伤了,幸好有猎户从那进过,瞧着他后,才将他给送回来,这会儿在许郎中那呢。”赵宝就是让叶楠夕派回去请大夫的车夫。
叶楠夕大惊:“伤得怎么样?要不要紧?这,这是遇到劫匪了!”
“被送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昏过去了,流了好多血,许郎中说也不敢把握能不能救得回来。”陈嬷嬷越说,面上的神色越加凝重,“多半是遇到劫匪了,赵宝醒不过了,大家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如今那条道怕是不安全了,怕是再没人敢走,只是若不早些请大夫过来,老太太的病可怎么办!”
似这两天实在太累了,叶楠夕心头止不住一慌,绿珠忙过来扶住她道:“三奶奶,我那还有上次三爷留下的一些外伤药,是不是送到许郎中那,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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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稍丰满些,嗯还欠四章加更……
现人佩戴玉蝉,有一说法是,蝉蜕于浊秽,浮游尘埃之外,有高洁之喻。还有令一说法是,蝉于秋凉之时从树上钻入土中,潜心蛰伏,待时机一到,即脱壳而出,于朝阳中展翅,如死而复生,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当日在书院的习射场,他和陆真出现争执,似乎就是为一个玉蝉。
只是那时她对他还觉得陌生,虽心有存疑,但也没有多问,而且不过是个佩饰,问了也没多大意思。
绿珠没听清叶楠夕那句喃喃自语,只当三奶奶在琢磨这玉蝉到底是哪来的,便道:“倒是忘了问紫草了,应该问问她,三奶奶的这些东西,紫草也都清楚。不过我觉得,这个应该是三爷送三奶奶的。”
叶楠夕笑了笑:“你怎么觉得是他送的?”
绿珠道:“之前三奶奶曾在一次百善宴中看中一个玉蝉佩饰,只是叫价太高,三奶奶并未出价,最后似乎是给安国公家的大夫人给拍下,那天三爷是陪着三奶奶一块过去参加那个百善宴。我想可能是回府的路上,三奶奶跟我说起那个玉蝉时,让三爷给听到了,所以三爷便也给三奶奶寻了个玉蝉来。”
叶楠夕微怔,正把玩那玉蝉的动作也停了下去,片刻后才道:“我一开始在叶府瞧着这东西时,你怎么没跟我说这些?”
“那会儿我也没想起来这事,当时三奶奶只是跟我提几句而已,并非是一直惦记着。”绿珠说到这,顿了顿,又道,“其实也是因这段日子三爷和三奶奶之间相处得越发融洽,三爷对三奶奶日渐上心,很多事都要亲口交代了才放心,我才想起之前那事。许是那会儿。三爷就已经对三奶奶上心了,只是没过多久就出了事……”
叶楠夕看着手里的玉蝉,玉质上佳,不带一丝杂质,且触手温润,在烛火下泛着一层糯糯的油光。好像含在嘴里就能化了。
若这个玉蝉是他送的,那他身上那个玉蝉又是哪来的?还让他那么紧张在意!
想到这,心里刚生出的那点暖意即消散了,随后就将手里的玉蝉交给绿珠:“放回去吧。”只是绿珠才接过,她迟疑了一下。又道:“这佩绳不好看,改天你帮我换根简单的佩绳,有这的一半长就行。”
绿珠点头:“三奶奶想要什么颜色的佩绳?”
叶楠夕想了想。便道:“黑色,只要黑色。”
“黑色?”绿珠一怔,黑色的佩绳也不是没有人用,只是需要加上别的颜色搭配才好看,特别是挂这种羊脂白玉,用纯黑的佩绳其实是很不合适的。绿珠立即将这想法说了,并建议叶楠夕可以考虑红色或是金色的佩绳,叶楠夕只摇头。让她就照自己说的去做。
在庄子的日子过得很是悠闲,悠闲得有些无聊。
叶楠夕原以为过来这边后,应该是可以随意看看山野风光。只是她却忘了,叶老太太是个多严厉的人。许是这附近的农户平日里很少见到城里的贵人,因此她们每次出来。即便是坐着车轿,还是有很多人跟在后面围着观看。更有几个闲汉无意中瞧着叶楠夕的容貌后,一时惊为天人,于是不消几天,庄子附近的人家就都知道他们这来了位神仙妃子一样的少奶奶。并且这样的话还被一个不懂事的厨娘给传到了叶老太太耳朵里,于是叶老太太即令叶楠夕不得再出门去,若是闷了,也只能在院子里走走。
其实外头对自己的那些话叶楠夕倒不怎么在意,在她看来,不过是农户人家一些善意的谈资罢了,总归她们在这也住不上几日。只是,令叶楠夕没想到的是,就在快要回去的时候,叶老太太竟伤了风,几个喷嚏出来,一下子让跟前伺候的人都着急起来。
叶楠夕才端着煎好的药走到叶老太太门口,正好陈嬷嬷从里出来,瞧着她后,即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道:“二姑娘,这些药老太太喝下后似乎不怎么见效,都一天了,烧还是不见退,咳嗽也重了。”
叶楠夕面上也带着忧色:“这附近就这么一个郎中,要不一会我跟老太太说说,今儿就回去吧。”
今日是过来庄子这的第十天,照理也该准备回去了,其实前天她就问老太太是不是要准备回去了,老太太却让她只管安心住着,她当时心里就有些不解,但想着老太太那性情,也没多问。却哪像,第二日,老太太会患了伤风,一开始倒也不严重,老人身上有个不利爽也是正常,正好这附近也有个专门给人瞧病的郎中,平日里这里的人有个头痛脑热的,都是给他瞧好的,于是就请了过来。
只是或许是因为叶老太太平日里的饮食和作息跟农户们的差别太大,所以那郎中照着以往的经验,几服药下去,竟是一点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