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老者惊诧大作:“你……”
那女子,豁然之间,撩起裙摆,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印象之中,此女那双膝盖鲜少跪地,此刻却……
“凤丫只有一事求先生。”她道:“那就是……”她飞快说完她的恳求,闻老先生满脸凝重。
“老夫理解,但……”他看着跪地的女子,对于刚刚女子提出的恳求,他既怜惜她的慈孝之心,又感叹她将要面对的一切。
“先生,我知你为难,凤丫这一次,却不得不让先生为难了。”她说:
“先生,凤丫今天就耍一耍这无赖的伎俩了,先生莫怪。”
话落,手掌撑地,脑袋砸向地面,重重磕了一头:“先生不同意,凤丫就不起来了。”
堂上老者刚刚还惋惜怜悯,此刻满面愕然地盯着堂下那女子的黑脑勺子看……这还真是个无赖伎俩。
又好笑又好气,老者无奈,摇摇头:“罢了,你先起来吧。”
“先生是答应了吗?”她却不急着起来,反要问的清楚明白。
“你……”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老夫答应你了,起来吧。看你跪着,老夫眼睛疼。”
“那就多谢先生了。”她这才眼儿露喜的站起身。
“先回去吧,老夫答应你的事情,万没有后悔的。竹心下学的那个时辰,老夫送他回去。”
这话听着寻常,但连凤丫一听,眼睛一亮,抬起头来,烁烁盯着闻老先生看:
“先生想的周到,竹心下学那个时辰,凤丫一定也将一切安排妥当。”
闻老先生不说话,只是捧起一旁的茶盏来。
连凤丫闻音知雅意,眼神从茶盏之上扫过……端茶盏,这是送客了。
别人不说,她却不能厚脸皮的赖着。
“先生,凤丫告辞了。”
出了闻府,走在大街之上,忽然在首饰店前停了下来,问:“后面有几个人跟着?”
谢九刀诧异了一下,她也知道身后有人跟着?
却道:“三人,从我们出了百桥胡同,一直跟着。”
女子点点头,继续往百桥胡同的方向去。
另一边
连海清那边,自打连家老宅一家子搬来淮安城之后,他边托人先赁了一个院子。院子不算大,勉勉强强挤下一大家子的人。
连老爷子正蹲在石阶上“吧嗒吧嗒”一口一口抽着烟枪,眉心不平,见中午时分,连海清回来,立刻站了起来。
“阿爷,你怎么蹲在这里?”
连老爷子却不理会这话,只急着追问起连家二房大宝小宝读书的事儿来。
“那老大一家,就还没有给个说法?”连老爷子心急火燎的。
连海清只得劝说起来:
“阿爷,这事儿也确实像是大姐姐他们说的那样,能够拿主意的是闻老太傅。
老太傅不点头的话,大宝小宝想成为二狗子的书童,那是没可能的。
阿爷您也放宽心,大宝小宝真的愿意读书识字,咱们把他们送去私塾便是。”
连老爷子一听,想都没想,连忙摆手:“这哪儿行?大宝小宝咋能够上私塾?私塾哪儿比得上人家老太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