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藏宝图,质问蒲英:“你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一路上都找不到?”
蒲英白了他一眼:“我画的当然是藏宝图咯!那个地点当然是唯一的,你找了半天,但是都找不到,那是因为还没找到地方啊!”
“可是,马上就到西姆拉了!怎么还不见藏宝之地?”
“喂,你对我凶什么凶啊?我只见过藏宝图,又不是自己亲自藏的宝!我怎么知道藏宝之地,到底在哪儿?”
江央多吉生气了,“你该不会是胡乱画个藏宝图,糊弄我的吧?不然,我们这么多人,还带了最好的探测仪器,怎么会找不到?”
蒲英满不在乎地说:“很简单!因为你划定的搜索区域不对呗!”
“什么意思?”
“因为古人不会精确测量,他们所说的‘八百里’应该只是个约数,很可能有些夸张。所以,你据此划定的目标范围,就太靠下游了。我觉得,应该再往上游几十公里才对。那个藏宝地,最可能在西姆拉以上,到兰布尔的这一段河岸。”
江央多吉一边看地图,一边问:“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这不是你这两天才拿卫星地图给我看吗?以前,我又不知道印度的地形地理,对藏宝地的具体位置自然说不上来。等看了地图后,我才想起那句提示语,完整的应该是——‘出喜马拉雅山,再行八百里,向西南拐三个大弯,就在连绵的雪山之间’。”
江央多吉在地图上比划了半天,果然兰布尔附近的地形很是符合。
他哼了一声:“好吧!那我们就继续向上游走。”
当晚,他们住宿在西姆拉,依然是在山林之间找了个空地露营。
蒲英嚷嚷着天气热,身上都快馊了,提出要洗热水澡。
江央多吉和鸠山平夫都是被现代文明熏陶已久的人,对自己身上的怪味也有点受不了,又不方便像普通士兵一样在河里洗凉水澡,便同意了蒲英去城中的高级旅馆洗澡的要求。
鸠山平夫担心蒲英又会借此耍什么花样,便亲自和强巴次仁一起站在浴室门口站岗。
他亲眼看到蒲英进去后,只用了十五分钟就洗完了出来。然后他又进浴室里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这才作罢。
蒲英看到他的这番做派,只是冷笑了几声。
在回返营地的路上,经过一家药店,蒲英进去买了几瓶治蚊虫叮咬的药水,除了自己用还送给同路的江央多吉和中尉军官,连强巴次仁都有一瓶,就是没有鸠山的。
鸠山当然知道她这是在寒碜自己,只觉得她这么做很幼稚,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倒也佩服蒲英到现在还是那么从容不迫,仿佛一点都不知道她的末日就快到了一样。
到了兰布尔,再找不到藏宝之地,他倒要看看,蒲英又能用什么借口为自己开脱!
没想到第二天离开西姆拉,黄昏时分,当队伍走过默迪亚纳小镇后不久,就在上游发现了一处和藏宝图上画的“”型河谷非常相似的地点。
“应该就是这里了!”江央多吉核对半天后,忍不住举起地图,兴奋地挥动起来。
蒲英一把抢过那藏宝图,匆匆浏览一遍,再看看眼前的风物,也不禁有点目瞪口呆——老天爷,你玩我是吧?
我就那么随手画出来的东西,你竟然照着样子,在这里造一个出来等着我?
我又没有求过你,你要不要这么多事啊?还搞得一模一样,你这是要当活雷锋啊?
好吧,现在,江央多吉确定了——藏宝地就在这里。可是,除非他见了鬼,才能在这里挖出宝藏来!
而这个鬼地方,又和我的预定目标——兰布尔,离得还远呢!
难道要出师未捷身先死?
蒲英不甘心。
她知道自己必须马上想出办法,好度过这次危机。
但是不知怎么搞的,她的脑子偏偏在这个时候短路了,里面一片空白,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
ps:
ps:加快节奏,快走完情节了嘻嘻……
蒲英从老洛桑那里得知了一些情况,但她觉得自己必须去亲自验证一下,才能决定是否可以信任老洛桑。
所以,她并没有接纳洛桑的建议,就此脱离江央多吉,而是继续以找宝藏为名,怂恿江央多吉带着她前往目标地区。
她的目标,和江央多吉的目标,当然是有差别的。
江央多吉根据她的前世记忆所提供的线索——“出喜马拉雅山后再行八百里”,将藏宝地点的范围划定在了从戈温德湖区溯游而上,到喜马偕尔邦首府西姆拉之间的萨特累季河流域。
萨特累季河的上游,就是发源于岗仁波齐神山脚下的象泉河。
象泉河在流经古格王国遗址所在地的西藏札达县后,穿越喜马拉雅山进入印度境内,改称萨特累季河。当它流经喜马偕尔邦和旁遮普邦后,又进入巴基斯坦境,汇合其它支流后成为著名的印度河,最后注入印度洋的阿拉伯海。
这条和恒河一样孕育了古印度文明的大河,在喜马偕尔邦的山区之间蜿蜒走行,河面并不宽阔。
就是戈温德湖,也是狭长的形状,不像其它大湖那样波光万顷。
江央多吉要搜索的这一段萨特累季河,直线距离只有五六十公里,但是走行得特别曲折,有形的大拐弯,也有无数之字形的小弯折,所以河道的总长绝对超过了百公里。
要在这么长、又这么复杂的河道两岸,寻找一处小小的峡湾,即使是有“藏宝图”的指引,也是不容易的。
不过,江央多吉还是充满了信心。
他在出发前,就已经在卫星地图上标出了十几处和藏宝图特别相像的河岸,并且计划每天搜索三十公里、至少五个地点。三到四天应该就能找到那处古格宝藏的所在地了。
为了不走漏消息,他让先前跟着自己去过中国的小队长等人返回了军营,而从相熟的藏族营长手下又另外调来了二十余名士兵组成的特种兵小队。帮助自己进行搜索。
这次带队而来的中尉军官,是他笼络已久的心腹亲信。
中尉在他的授意下。对手下的士兵们只说是来执行夏季野外生存训练和地图作业的任务,同时负责保护“长官”江央多吉和鸠山平夫等人。
蒲英则以随队游玩的长官家属的身份,随同这支小队行动。
才仁坚赞并没有和她同行,而是跟着管家去新德里迎接他的父亲。
他竟然舍得丢下蒲英一个人,这让江央多吉都有点意外和吃惊。
不过,他觉得这样更好——男人嘛,整天围着女人转。有什么出息?而且,弟弟这次不跟过来,他的压力小了很多,对蒲英的待遇自然也不用那么好了。
蒲英离开达兰萨拉后。一路上的表现,倒也让江央多吉有些意外。
她不再刁蛮地乱发脾气,也不再病恹恹地沉默不语,而是变得开朗豪放起来,和那些藏族士兵们打成了一片。
江央多吉几次发现她跟着士兵们早上出操跑步。竟然能跟得下来全程。
他意识到这个女兵的体能已经恢复了,一开始还有点紧张,但是当他看到蒲英和士兵们进行搏击打斗时的情景后,又释然了。
第一天行军的休息吃饭时间,蒲英突然向藏族士兵们发起挑战。但是没有一个人响应。
这当然因为她是女的,还是长官的家属,谁也不敢造次啊。
蒲英便突然偷袭了一名站在一旁、闷头大吃的男兵。
她从后一脚踢中了那个高大壮实男兵的腘窝,又跟上一脚踢中了他的后背。
一片哄笑声中,男兵向前扑倒,饭碗打翻,并来了个狗啃泥。
被激怒的男兵很快爬起来,冲过来抓住了蒲英再次打出去的双拳,用力将她抡过了头顶,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扑通!”“哎哟!”的声音,让在场的士兵包括那名男兵,很快清醒了过来——糟糕,怎么把长官的妹妹给摔了?
完了完了完了……
高大男兵顿时呆立不动,周围的士兵则马上冲过来要去搀扶蒲英。
蒲英却呲牙咧嘴地笑着摆摆手,自己爬了起来,然后手指着那男兵说:“大个子,你真厉害!咱们再来比!我就不信,这次你还能把我摔倒!”
可是,无论蒲英怎么上前挑衅,那大个子就只是抬手招架,就算挨揍也不还手了。
这一次,有所防备的他,也再不会被蒲英踢倒摔倒了。
江央多吉看到蒲英,像个小老鼠一样在男兵面前蹦来蹦去,却一点没法撼动那个铁塔一般的大汉,不禁也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