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又是一枪。
接着又是连续几声密集的枪声。
怎么回事?
难道是娜娜暴露了,和敌人发生了枪战?
蒲英立刻问道:“画眉,你没事吧?”
“我没事,应该是那个班加西和杰克在比枪法。刚才他们俩一起走到院子里,枪响的时候,我从定位仪上看到了他们发出的枪火的红外信号。”
“那现在呢?”
“他们俩站了一会儿,就开始往回走了……现在快进屋了。”
原来是两个匪徒闲着无聊比试枪法,害我虚惊了一场!
蒲英松了口气,吩咐道:“给指挥部汇报一下,然后继续盯紧他们。”
阿娜尔古丽照办后,发现杰克和班加西重新回到了那个房间,又开始说起了话。
这一回,两人的气氛比刚才好多了,主要是杰克不停地恭维着班加西的枪法,还答应了送给班加西一把手枪。
班加西很高兴,便吹嘘起了他的圣战经历。杰克也对他的战绩很感兴趣,不时插话问个究竟。
阿娜尔古丽耐着性子,一边听这两人的吹牛,一边继续关注着蒲英二人周边的匪徒活动。
忽然,班加西的口中蹦出了几个词语——“喀什”、“八月一日”“武警”。
这两个词,一下子刺激了阿娜尔古丽敏感的神经。
因为她的哥哥——伊克木江,正是在五年前的八月一日牺牲的!
她紧张地听着监听仪,越听越愤怒,情不自禁地拿起手边的枪。
痛苦的回忆,伴随着班加西这个凶手炫耀的讲述,在阿娜尔古丽的脑海里渐渐明晰起来。她觉得,好像有一把残忍的利斧,将她心中已经结痂的伤口又重新劈开。
新的疼痛和旧的疼痛交织在一起,让她痛不欲生!
五年前,她的哥哥伊克木江才二十岁,那么年轻,那么帅气!
他当时所在的武警中队,还没有转型为快反部队,只是一支普通的警卫部队,营房就座落在喀什闹市区的色满路。
每天早上,中队的七十余名干警都要跑出大院,沿着色满路的行人道进行早操训练。这个时候,他们当然都是不带枪。
就在那年的八月一日,早上八点左右,武警官兵们又开始了风雨无阻的早操。
大概因为这一天是建军节,中午又可以加餐了,还可以休息半天不用训练,战士们都挺高兴的,跑步的速度也比平时快了不少。
谁都没想到,一场无耻的攻击、残暴的杀戮,即将降临到这些年轻可爱的战士们身上!
ps:
【喀什武警牺牲16人的大案,实际发生在2008年的8月4日……另外,感谢媛翼、ttgz、︷`緈諨的支持!……读者亲们,很快我们就要从13走向14了!……我不敢奢望一生一世,只希望各位能继续陪我走完这本书的旅程!……现在这书超过了百万字,早已超出了我在写大纲时的估计,所以说我是很没有数字概念的人……我感觉能写到150万吧(姑且听之,这个作者不会估计字数,大家都知道的)!……我自己都被这么浩大的工程吓到了!不得不说,没有读者亲们的支持,我是不可能写到现在的!……谢谢,再次感谢这一路上,你们的各种支持和鼓励!……小江无以为报,只有尽力写好书,并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从机房到工人宿舍,不过三百米的距离,蒲英和杨雪冰却花了将近半小时。
因为她们每移动一小段,都必须小心观察,耐心等待……等到塔吊上的哨兵转过身去,等到巡逻路过的匪徒走远了,等到周围都绝对安全了,才能移动。
有时,还不能两人同时动作,要分头行动、交替掩护,还要随时注意脚底留下的痕迹。
不得不说,凌晨的那次雪崩,对她们的影响太大了。
正因为时间被耽误了,她们现在才不得不在大白天进行侦察,而且是在到处是厚厚的积雪的情况下。为了不在空旷处留下太明显的一行行脚印,她们只能贴着山崖和墙根,绕到屋子的后方走路。
这时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天上铅云密布,山谷里的风仍然比较大。
那些匪徒们倒也都是缩着脖子走路,瞭望的哨兵也往往是浮光掠影地扫视一番就算了。哈桑的不在工地,大概也让这些人在潜意识里放松了些警惕。
不过,蒲英和杨雪冰行动的最大助力,却是来自阿娜尔古丽。
她二人的身上都别着红外定位器,可以被战场雷达接收,从而使阿娜尔古丽不会把她俩和在工地内四处乱晃的匪徒搞混,并可以在那些匪徒快要接近她们的时候,及时发出预警。
这才是她俩一直没被敌人发现的最主要原因。
现在,她们终于来到了工人宿舍最边上的一栋。因为知道这里面没人,她俩很轻松地找到一间后窗敞开的屋子,翻了进去。
房间的门向内大敞着,室内一片凌乱。凳子倒地,地上还散落着一只两只的鞋子,或是帽子、手套之类的杂物——不难想象,那些匪徒将工人们从被窝里驱赶出去的时候,是多么粗暴和匆忙!
蒲英二人连续翻找了几个房间后,凑齐了两套围巾、帽子和大衣。试了一下,虽然太过宽大,倒是有利于伪装。她俩把这些衣物先包好,背在背上,然后从后窗翻出去,继续侦察。
往下走必然会从中间的宿舍后面经过。
本来那里只有一个匪徒的。但是在蒲英二人从机房里出来没多久,阿娜尔古丽就报告又有四个匪徒进去了。
看来。这栋宿舍应该是匪徒的主要休息点。
蒲英知道通过这个地段要特别小心,宁慢勿快,尤其是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她和杨雪冰,猫着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蹑手蹑脚地从后窗下的墙根慢慢通过。
忽然。一个房间里传来了大声的争吵。
蒲英抬起手,示意后面的杨雪冰停下,自己则紧紧地贴着墙根。名副其实地听起壁脚来。
这板房不太隔音,她倒是听得很清楚,但是里面的人说的是维语,其中一人说得又比较快,她大多听不懂,只隐约知道这两人多次提到“枪”。
枪?
蒲英觉得很有必要搞清楚他们到底说的是什么,便又拿出了侦查软管,慢慢升起到窗台边缘。
她先小心而快速地晃了一下,发现有一个高个子男人背对着窗户、站在门口,一手扶门一手扶门框,将外面说话的那个人的视线完全挡住了。
好机会!
蒲英立刻取出一个微型窃听器,飞快地把它往窗框角落上的积雪里一按。
这个窃听器,直径不过5毫米,全重只有5克,非常容易隐藏。蒲英的动作又特别快,完全没有被屋里的人发现。
装好窃听器后,她退后了几步,通过喉头送话器和阿娜尔古丽讲话。(因为通话器可以采集人在说话时喉部的震动,再转换成电波,所以她用很小的声音说话,接收方也能听得很清楚,这就减少了战斗人员暴露的危险。)
“画眉,听听他们说的什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