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章 上将来检查

女兵英姿 江心舟 13556 字 10个月前

肖勇当机立断,在800米射击结束后趋步上前,低声命令道:“李琪,黄韶容,起立!你们今天的状态不好,就打到这儿吧。”

黄韶容和李琪回过头,有点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肖勇,又互相看了看,都没有起身——她们显然还不想放弃。

这时候,那位解说参谋的声音,已经从扩音喇叭里传了出来。

“下一个课目:88式狙击步枪对200米头靶射击!准备!”

肖勇的声音变得更加急迫了:“服从命令!快!”

黄韶容有点犹豫,李琪却抿了抿嘴角。扬声说道:“教官,就让我试试吧。”

肖勇却毫不留情地说:“不用试了,你们俩平时倒是能有百分之六、七十的命中率,但是今天不行。刚才,我已经从枪声中听出来,你们俩今天的想法太多了!勉强开枪,只会脱靶。”

李琪忍不住问道:“那蒲英呢?”

她现在虽然和蒲英的关系更加好了,甚至两人都能分享彼此最隐秘的感情经历,但是她依然将蒲英当做了自己需要赶超的对手。有时候,看到肖勇对蒲英特别欣赏的样子。心里还会或多或少地有点妒忌,也有点不服。

“她的枪声很稳,心里很空。”

肖勇的话。让三个女兵听在心里,有了不同的感觉,好看的小说:。

师傅的嘉许,让蒲英油然而生知己的感觉。

黄韶容则醒悟到,自己是被那些金星把心给闪乱了——将军梦太遥远,还是老老实实地先当个小兵吧。

李琪也意识到。她其实并不怵后面的将军,她只是很难忽视肖勇的目光。

这次,她和蒲英归队后,也因为赶上了强训和考核,觉得不宜在这个时候对教官提起私人感情,所以没有表白。但是。她心里难免还是有点忐忑,忍不住会常常揣测肖勇到底是怎么看自己的。

挥慧剑斩情丝,哪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了。李琪还是不甘心退下。

黄韶容也不甘心。

她们都还想和蒲英一起继续进行狙击表演。

但是,跟着肖勇走过来的滕春,一见肖勇不信任二人,为了大局着想,她也命令她们两个退出。

李黄二人不得不站了起来。从小船里跳上了岸。

因为心情不好,她们没有注意。导致动作稍微大了点,两只船因此晃荡得更厉害,带起的波浪也让蒲英所在的小船变得更加晃悠起来。

肖勇瞪了她们一眼后,又对蒲英说:“稳扎稳打,全靠你了。”

滕春不禁暗暗皱眉:这个肖教官怎么搞的?这么说话,就不怕给蒲英增加压力吗?

蒲英却很了解话少而耿直的肖勇。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有没有感到压力呢?

当然有。

蒲英很清楚,教官安排的三保险已经去了两道。这次头靶射击的任务,只能靠她一个人来完成了。

她没有一点退路。

她如果失败,代表的就是全体女子特种兵们的失败!

整个木兰支队的荣誉,只能靠蒲英一个人去捍卫!

就算是久经赛场的运动员,在参加奥运会时遇到这种情况,也可能因压力的骤然增大而发挥失常。

但是,蒲英毕竟不是一般人。

她再一次展现了异常稳定而强大的心理素质。

对面水库的岸边,第一个头靶弹了起来。

几乎在它弹起的第一时间,蒲英扣动了扳机。

“嗵!”的一声响,头靶应声倒下!

随后,又弹起了第二个头靶,第三个头靶。

“嗵!”“嗵!”,蒲英毫不拖泥带水的两枪,将后续的两个头靶也放翻了。

“好!漂亮!”

身后不到十米远的平台上,爆发出了检查团今天看汇报演出以来,最热烈的一次掌声和叫好声。

甚至有几位将军们,都忍不住从马扎上站起来,大声地鼓掌叫好。

军委副主席许上将虽然没有站起来,但他也叫了一声好——这可是他今天第一次为一个士兵喝彩叫好,好看的小说:!

当对岸的报靶员将靶纸拿过来,请首长们验靶时,许上将再次叫了一声好!

因为三个头靶的弹着点,竟然都在眉心!

这可是200米的距离啊!

戎马多年的许将军,太清楚这个女兵打出的这三枪,难度有多大了!

外行人也许会迷惑,不过是200米头靶射击,难道还能比800米的射击更难?

没错!事实还真的是这样!

首先,800米这样的远距离狙击,只能是对半身靶射击。但是。它和100米半身靶的要求,完全不一样。

蒲英用狙击步枪射击100米的半身靶时,可以将黑色的弹着点打成间距相等的线段,因此可以在10环的白色圆心内,打出“十”字、“木”字、“米”字。

但是,对于800米的半身靶,她就只求能上靶了。因为当射击距离延伸到这个份儿上,风向风力、温度湿度、还有枪的精度等等因素,对弹道的影响会变得非常厉害——只要差之毫厘,就会谬以千里。

800米半身靶的射击难度。确实很难。但是,即便如此,它仍然没有200米头靶的射击难度大。

首先。从作战的角度来看,头靶射击是最具特种作战实战意义的一个课目。因为深入敌后进行战斗的狙击手,只能也必须一枪毙命。而头部中弹,特别是眉心中弹,才可能保证一枪毙命。

可是。200米的距离,人的脑袋在瞄准镜中,也不过只有小指甲盖大小。

蒲英却不但做到了枪响靶落,还能命中眉心,这就太不容易了!

肖勇当初射杀白虎,也不过是在百米距离开的枪。

蒲英已经做到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今天能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在晃动的小船上,在多变的小旋风天气下,在众多的将军们面前。完成了这么精准的一次狙击表演,表现实在是令人惊艳。

许副主席看过了那么多的射击打靶,却还是被蒲英的表演打动了。

他让人把这名年轻的女兵带过来,表示要认识一下她。

蒲英背着狙击步枪,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来。一个干脆利落的碰脚,一个英姿飒爽的军礼。

“首长好!”

“你好!”

许上将还了一礼后。和蔼地问:“你刚才打得真不错。叫什么名字啊?参军多久了?……”

蒲英镇定地迎视着将军的目光,一边回答,一边也在暗暗观察着这位军中第一人。

许上将高高的个子,不胖不瘦,长而方的脸,刀锋眉、细长眼,戴着一副宽大的金边眼镜。如果不是身上的上将军服,倒是有点像大学教授,很有些儒雅的气质。

蒲英看过许副主席的履历,知道将军今年已经六十多岁,快七十了,但他的外表上却一点没有老态。身板也挺得直直的,一点不像一般老年人那样佝偻着。

聊了几句后,蒲英越发觉得第一副主席也没那么“吓人”,只是个挺和蔼的长辈。她很快就放松了,答话时表情自然。

许上将是何等样人,见过的人越多,也就越喜欢在他面前能做到不卑不亢的人——别说是一个小女兵,就是有些将军在他面前,都会因为心里的私欲,变得不自然起来,好看的小说:。

当他听说蒲英已经获得过两次一等功,一次三等功和无数嘉奖后,更喜欢这个女兵了。

“来,我要和她合个影!”

将军一声发话,自有随行的军报记者上来服务。为了效果,将军甚至很有耐心地让记者拍了好几张。

蒲英也大大方方地跟首长合影照相。

她此时还不明白这是一种政治资本,但她也本能地感到光荣和高兴——毕竟是得到了最高首长的肯定嘛。

不过,这件事的意义对她来说,也就仅此而已了。

甚至转眼之间,她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她在心里更紧要地挂念的是——冯垚的那个演讲,准备得怎样了?

晚上,趁着特战旅大搞庆功活动的时候,她溜到梅医生那儿,又和冯垚联络起来。

冯垚的手机开着振动,收到她的问讯后,回复道:“现在是一个爱沙尼亚的军官在演讲。他讲完了,才轮到我。”

“那我不打扰你了,好好准备,祝你成功!”蒲英大方地缀上了一个kiss的表情。

冯垚笑着收了手机。

但是,当目光回到台上那位正在慷慨陈词的、来自在苏联解体后加入北约的国家的军人之后,冯垚的笑容消失了。

这位爱沙尼亚中校的演讲,其实很不错。

他对于本国百余年来反抗沙俄统治、追求独立的斗争历史,阐述得十分悲壮而感人。而对于爱沙尼亚在脱离苏联后的发展道路,他的演讲也是言之有物。

该国在政治上选择了三权分立的多党议会民主制,在经济上全面推行私有化,奉行零关税和自由贸易政策,从而使经济保持了高速增长——增长率在欧盟内排名第二。由于其高速增长的经济,资讯科技也较发达,爱沙尼亚被称作“波罗的海之虎”,世界银行也将爱沙尼亚列为高收入国家。

冯垚认为,此人的发言是客观而真实的,也充满了感人的力量。他的言辞中,处处流露出浓烈的民族自尊心和自豪感,以及对本国发展前途的巨大信心。

进修班里所有的学员,包括他们的导师——皇家军事学院的索尼洛上校,都对爱沙尼亚人的演讲报以了热烈的掌声。

冯垚也鼓掌了,因为这的确是一次精彩的演讲。

但他也从学员们的目光,和索尼洛上校微笑着邀请自己上台演讲的眼神中,品出了些特别的味道。

显然,校方安排自己在这位来自前苏联国家的军官后面进行演讲,是别有用心的!

冯垚甚至都听到了他们的潜台词——你看,他们以前和你们一样!但是他们已经抛弃了,投入了西方民主自由的怀抱!你看看,他们现在发展得多好!

你呢,还有你的祖国呢,还要那么执迷不悟吗?

ps:

各位,小江采取这样暴饮暴食的更新方式,可以吗?我这几天虽然一直都有码字,但是到今天,才感觉码够了一段情节……

就在蒲英吹口琴的时候,梅骅骝刚好走到了这间治疗室的门口。

听到琴声,梅医生停住了本来就很轻的脚步。

默默站立片刻后,他偏过头,对池军雁低声说道:“我就不进去了,你去把针拔了。”

不等她答应,他已经快步走开了。

池军雁站在原处,目送梅骅骝的背影进入了下一个治疗室后,才缓缓地推开了面前虚掩的房门。

蒲英已经收了手机,听到动静后回过头,冲着池军雁灿烂一笑:“池医生,我的时间到了!”

“嗯,我就是来给你拔针的,。”池军雁也是淡淡一笑,走到治疗床旁,开始收针。

大概心情很好,又和池医生是老熟人了,蒲英的话也多了起来,“池医生,下次你来给我扎针吧!”

“我?我可是才学了没多久,你就放心让我这个新手扎啊?”池军雁故意开着玩笑。

“放心!越是新手,才越要多练习嘛。不然,就永远是新手了。”

“你就不怕我把你扎坏了?”

“怎么会?你就放心扎吧!我们特种兵,都皮实着呢!”

池军雁抿嘴,忍住笑意,心中暗道:你倒是放心,可惜梅医生不放心啊。

她收了针,又帮蒲英按摩着腰部的肌肉,并且随口说道:“我发现啊,你现在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蒲英半侧着脸,好奇地问:“是吗?哪儿不一样啊?”

“以前,你给我的印象是特别好强,连开刀动手术都不当一回事,还要去参加比武竞赛。现在么,那股好强的劲头儿,还是没变。只不过人变得更活泼了。还有,你也变得和那些特种兵一样,很……很有一种狂傲之气!”

池军雁本来想说的是“很牛皮哄哄”,但这词儿她虽然听得多,自己却还是不太习惯说,所以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

“我有吗?呵呵,那看来真是近墨者黑了。”蒲英也觉得好笑,自己原来很讨厌肖勇那种对特种兵职业的骄傲,没想到现在自己也是一个德性了。

其实,这傲气只要不过头。并不是坏事。

蒲英在陆军王牌师以及兵王云集的特种部队的这两年从军经历,早已经让她的骨子和灵魂里,都刻上了属于精英军人所特有的骄傲和硬气。

不过。下了训练场和演兵场,她依然还能保有女孩子的文静和秀气。

相较于郭亚军那样的“女汉子”,池军雁更喜欢蒲英这样刚柔并济的姑娘。这也是她来到特战旅卫生队后,能和蒲英的关系处得特别好的主要原因,而不仅仅因为她曾是蒲英的主治医生。

池军雁这次从军区总院“下放”到山沟里的旅部卫生队。原因较为复杂。

其一,她的父亲从c军区政治部主任升任了n军区政委。不知怎的,父亲的调职消息传到医院后,她的背景也被人八卦了出来,一时间,跑来和她搞好关系的人络绎不绝。更烦人的是。很多人都很关心她的个人问题。

其二,总医院长年都会下派医护人员到基层,以增强基层部队的医疗卫生力量。去年年底的时候。梅骅骝作为特战旅的卫生队副队长,亲自跑到总医院请求支援,因为这里太需要外科医生了,特别是女医生。

正好,很想换个环境透透气的池军雁。便找到了梅骅骝,表示自己愿意下基层。并希望就近向他讨教中医骨伤疗法。

当时,梅骅骝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背景,虽有些吃惊,但也并不排斥。因为小池的外科基本功不错,又是女医生,正是他最需要的人才。难得人家愿意放弃大城市大医院的好条件,到基层来吃苦锻炼,梅骅骝自然是求之不得、欢迎之至了。

就这样,池军雁很快办好了借调手续,过完元旦后就来到了特战旅。

不过,她刚到这里时,还是觉得很不习惯。

因为在这个山沟沟里,虽然物质丰富、不至于缺衣少食,但是特种部队的管理很严格,即使是她这种非军事军官,业余生活也很枯燥。电视倒是可以看,但那可不是她这样的时尚青年所热衷的娱乐,。至于上网,光缆基本只能上军网,无线上网则很不稳定,这对池军雁来说,真的太不习惯了。

她从小在军区机关大院里长大,上学工作都是在大城市、大医院,虽然自诩对部队很了解了,但直到现在,她才真正体会到了军队和地方的不同,才发现了部队生活的刻板、僵化和枯燥。

池军雁这才明白,为什么很多年轻战士退伍后,都会觉得自己和社会脱节了——就是因为他们在部队的两年里,几乎完全接触不到外面的新鲜事物啊。

不过,池军雁的性格本来就喜静不喜动。她带了很多书,又邮购了一些,倒是可以在这个安静的环境下多看点书了。所以,生活方面,她也不再过多抱怨了。

只是在医疗专业方面,池军雁还是失望了。

因为特战旅卫生队的病种太单一了,几乎全是跌打损伤,缺少疑难重症以及操刀大手术的机会。

外科医生是熟练工种,长期缺乏锻炼,很容易手生的。

池军雁不禁怀疑自己做出来这里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太冲动了?难道为了躲避复杂的人事关系,就荒废了自己的医技专长,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好在,不久之后,梅骅骝从山江市回来了。

当池军雁开始跟着梅医生,从abc开始学习针灸等中医骨伤技术之后,她忽然发现在自己的面前似乎打开了一道新的大门,门外是绚烂迷人的风景,吸引着她去探究,去追寻。

这时候,池军雁的心才终于定了下来,知道自己没有白来。

渐渐地,她和特战旅的男兵女兵们。也慢慢混熟了,生活也逐渐变得充实起来。

这里的病人情况,和军总大不相同。

在总院,病人主要分两部分:军内和地方。军内的病人,多是高级军官、退休老干部和众多背景深厚的军属,普通小兵有是有,但比较少。至于地方的病人,则多是有钱有势的人,普通市民有是有,但也不多。

而在特战旅。池军雁接触最多的就是朝气蓬勃的战士们。即便是军官,大多也不超过三十岁,而且搞军事的人。又大多比较耿直。他们对医生都很尊重,也很自觉地不给医生找麻烦,当病痛被治好后,更是会由衷地感激医生。

所以,池军雁和这些可爱的军人们相处起来。一点都不累。

也是自从来到了这个偏僻的部队卫生队,池军雁才第一次发自内心地认识到——自己是一名“军医”,是为部队官兵服务的军医,而不仅仅是一名医生。

池军雁不禁学着其他同事的样子,每天都自觉地穿着军装上下班,再也不像在军总的时候。上班也只穿漂亮的时装了。

她真的很喜欢在这里工作的感觉——因为这里的人事单纯,工作简单而有成就感。时间长了,她觉得自己的心灵也变得像战士们一样年轻起来。

池军雁这个人。因为不喜欢总院复杂的人事关系,而来到卫生队。

但是,不喜欢是一回事,并不意味着她就不善于察言观色。

在蒲英归队后没多久,池军雁很快就发现了梅骅骝和蒲英之间那种“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的情形。

没想到啊。梅骅骝——这位在军总外科病房被很多小护士花痴的帅哥军医,这位天才怪医。竟然也会有喜欢的女孩!

不过,池军雁很不理解——为什么梅医生明明非常在意蒲英,却又常常刻意地和她保持着距离?

比如刚才,他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地走进去,给蒲英做治疗——却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莫名其妙地独自走开了?

池军雁这是只看到了表面现象,不了解其中的内情,好看的小说:。

由于李琪和梅骅骝的嘴巴都特别紧,所以特战旅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蒲英和冯垚已经确立了恋爱关系。

池军雁自然也不知道,而且她来到特战旅后又和冯垚没怎么打交道,所以她虽然认出了这位教导员曾在蒲英住院时看护过她,却压根没有将这两人联系到一块儿。

于是,她只看到了梅医生面对蒲英时的种种别扭和不正常。

本来不爱八卦的池军雁,也忍不住有点好奇了:冷傲清高的梅大博士,怎么会喜欢上一个高中毕业的小女兵呢?还喜欢得这么不得其法?

她倒也看得出来,蒲英对梅骅骝完全没有那种意思。

关于这一点,池军雁觉得:蒲英的欣赏水平倒也正常。

别看梅骅骝这人,医术高明、外形俊雅,很是迷倒了不少小护士。但是只要跟这个人稍有接触,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个医学怪人,智商高、情商低,尤其在谈情说爱方面更是个“呆头鹅”。

梅医生的口舌,其实也不笨,但他就是不会表达内心的情感,甚至有时候因为太傲,说话还有些阴阳怪气的,这就更不容易让同样骄傲的姑娘喜欢他了。

这些日子,池军雁经常看到梅医生在蒲英面前“欲进还退、欲说还休”的纠结。

她既感到好笑,又对他有些同情。

不过,她的性子向来清冷,可不想当什么红娘。她权当自己是一个看戏的局外人,看个热闹就好了。

很快,池军雁结束了理疗收尾工作,将蒲英腰上的衣服拉了下来,说道:“完事了!起来吧。”

蒲英起身下床,活动了几下腰部,“嗯,舒服多了!谢谢池医生。”

“不用谢。小蒲啊,你以后训练还是悠着点,别太卖命了。年纪轻轻的就一身伤病,怎么得了?”

池军雁职业化地絮叨着,尾随着蒲英一起走出房间,又顺路往下一个治疗室走去。

“知道了……”蒲英在前面答应着,脚下却快走几步,走到在那间治疗室里站着的梅医生的身后。

她探出头,认出了治疗床上躺着的人。便先和他打了个招呼;“阿卓,你怎么了?”

曾和女兵们在大凉山“不打不相识”的彝族青年阿卓,是特战旅今年特招的新兵。他可是梁文龙排长向孟头儿大力保荐的山地越野人才。

阿卓还没答话,旁边陪他来看病的唐骏杰,抢着说道:“他啊,翻高板墙时被木刺扎了手。”

唐骏杰就是那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麻醉师,他也是孟头儿看中的人才。来队后,很快就和来看阿卓的女兵们认识了。当知道蒲英是当初开枪救了他的人之一后,也很自然地和她亲近起来。

蒲英笑吟吟地说:“不会吧?那个墙,不是早就被大家的手掌打磨得溜光水滑吗?哪来的木刺啊?”

还是小唐抢着答道:“所以说。这小子倒霉呗。在他前面有一个大个子,力气大,拍墙的时候把木板拍了个口子。阿卓跟着上去的时候。没看到,正好被新木刺给扎了。”

蒲英做出前辈的姿态,拍着阿卓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阿卓,你这样可不行啊,其他书友正在看:!我们特种兵。就是要胆大心细,眼睛要会观察。不然怎么应付战场上复杂的局面啊?”

阿卓只会憨厚地、不好意思地笑着。

小唐却羡慕地说:“英哥,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你一样,也成为一名狙击手啊?”

蒲英还没说什么呢,正在给阿卓换药的梅医生,板着脸训斥起来:“唐骏杰。不许乱叫!什么哥啊弟的,性别都不分了!”

梅医生很不喜欢女兵和男兵们相互称兄道弟,尤其是活泼的小唐。总是将女兵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再加个“哥”——什么“军哥”“容哥”“琪哥”“丽哥”……还有“英哥”,不伦不类的,听着就让梅医生牙酸。

“是,梅医生,我以后不乱叫了。”小唐见到卫生队医术最高明的医生发火了。为了自身和战友的福祉,很识时务地当场认错。不过。他偷偷地向蒲英做了个鬼脸。

蒲英也和他眨了眨眼,口中说道:“小唐,下次注意哈!嗯,你想玩狙击枪啊,那只有进了狙击队再说了。”

“怎么才能进啊?”

“第一,普通步枪的枪法要好。第二,性格要磨练一下。你嘛,胆子是够大了,就是话有点多,虽然说话可以帮助减压,但是我们狙击手更讲究临事有静气……”说到这儿,蒲英忽然发觉小唐在性格上倒是和黄韶容有点像,说不定他真的也能成为一名狙击手呢。

“好叻,我以后会注意的。”小唐笑着答应了,又说道:“英……英姐,听说,明天检查组就来了?”

“滕教导员是这么说的。”

“太好了!明天又可以看你们老兵的表演了。”

蒲英笑了笑:“没什么,明年你也就是老兵了。好了,不聊了!我该回去了,再见。”

“再见。”小唐和阿卓回道。

蒲英在转身时,非常隐蔽地将手机放进了梅医生的衣兜里,然后挥挥手道:“梅医生,池医生,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池军雁笑着回了声“再见”,并听到梅骅骝也“嗯”了一声。当她转过头时,正好捕捉到了梅医生凝视蒲英背影时眼中快速闪过的一丝光芒。

虽然梅骅骝的面色平静,但池军雁在心里却分明感到了一丝淡淡的酸涩。再仔细看时,梅骅骝却已经垂下眼帘,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儿了。

池军雁不禁暗暗好笑:堂堂一个大男人,做事怎么这么黏黏糊糊的?喜欢就去追,不被接受,就放下好了。

这么拿不起、放不下,不上不下地悬着,算怎么回事呢?

第二天,滕春一直念叨着的总部检查组,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