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凰非漓摇头叹息说道:“果然是武夫——”说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之色。
这话一出,武烈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目光凶狠的看着凰非漓,“你说什么!”随即,他看向燕玖墨,“皇上,夏离他这是在当众侮辱臣,请皇上为臣做主。”
刑部尚书姚广延闻言,也跟着附和说道:“武将军,夏大人年少无知,你何必跟他一般斤斤计较呢!”
听着这话,武烈脸色一沉,冷哼说道:“既是年少无知,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燕玖墨看了一眼下方神色淡然的箫风瑾,目光跟着落到了凰非漓身上,俊朗的脸上尽是威严之色,“夏爱卿可是还有未完之语,不妨一一说来。”
未完之语?一一说来?官皆是听出了皇上的偏袒之心,这让武烈心头更是怒,真不知道皇上是如何会宠幸这样一个无知之辈,他一甩长袖,直接回了自己的位置。
凰非漓回过头,扫视着大殿上的官员,朗声说道:“即便是我大燕国只出五万兵马,可是大家有想过粮草军费问题吗?经过与凰国的一战之后,我燕国的国库大家觉得还有多少银呢?如今刚刚到六月,粮食尚且还未有收成,若是万一夜国不退兵,我们就一直与之僵持不下吗?到那个时候,夜国进攻,怕是我们是想挡也挡不住了。”
这话一出,满殿的官员皆是低着头,点头不语,行军打仗,先的要求就是粮草充足,与凰国的一战中,燕国的消耗也不小。就连秦胜阳听到这话也没有再反驳了。
“难道就任由边境空虚吗?”武烈皱着眉,气势依旧不减,显然是有跟凰非漓杠上的架势。
凰非漓微微摇头,看着武烈说道:“其实我们应该追本溯源才是,夜国在这个时候为什么突然要陈兵在边境呢?要知道,前不久,夜国才答应跟我燕国联姻。自古以来,皇室联姻为的不就是两国安好,不起兵戈吗?如今夜国又没有下退婚书,如何会突然来侵犯我燕国呢?况且,摄政王威名犹在,夜国怕是还没有这个胆量。”
听着这话,武烈眉头紧蹙,好半晌,他讷讷的说了一句,“那夜国为什么要陈兵在边境?”
燕玖墨看着凰非漓,俊朗的脸上此刻闪过一丝暗云,如此轻松的提到燕夜联姻之事,看来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了。他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若不是她从前跟夜钦珏关系好,怕是她也不会知道这等事情,凰非漓眉眼微沉,眼底尽是肃然之色,沉声说道:“因为夜国皇帝病重,为防燕国、苍国入侵,所以夜国只得陈兵边境,大家只关注了燕夜边境的事情,怕是没有注意到苍国跟夜国的边境,此刻不过苍国跟夜国之间横隔镜水长河,自然没有燕夜两国这般兴师动众了。”
这话一出,整个大殿瞬间哗然,夜国皇帝病重了吗?他们怎么不知道?至今夜国那边可是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来,可是按照夏离方才推测所言,好像的确是这般。至少目前,夜国是绝对不敢跟燕国对上,毕竟燕国现在拥有了凰国的土地,收编了凰国的军队,那可不是随便任人宰割的。
“不知道夏大人是如何知道夜国皇上病重的呢?”秦胜阳神色一沉,阴冷的看着凰非漓。
一个晚上,凰非漓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面全部都是先前沈浪跟青荇两个人的话,暗月楼,箫风瑾,楚南轩——他们真的有关系吗?再联系先前发生的种种,她愈发睡不着了。箫风瑾,箫风瑾——满脑都是他的事情。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凰非漓只觉得两只眼睛肿的像是熊猫一般,整个人都处于混沌的状态。
“夏爱卿,你对夜国此番动作有何想法?”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入耳际。
凰非漓一愣,猛地回过神来,一脸错愕的看着前方,夜国?刚刚他们在说什么?然而目光触及处,所有人都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臣……臣不知道……”凰非漓看了一眼上方正看着自己的燕玖墨,尴尬说道,从早上起来她就一直没有精神,头晕乎乎的。
燕玖墨微微蹙眉,看着下方那低着头的‘男’,从他进门看到她开始,她就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模样。他的目光不觉落到了右边箫风瑾身上,刚刚好,箫风瑾也抬起头,正看着他,四目相对,他瞬间收回了目光。
秦胜阳轻哼一声,嘲讽说道:“要是都如夏大人这般魂不守舍,本相看,这早朝怕是要上到晚上了。”
听着这话,凰非漓微微蹙眉,可是此刻却是不知道如何反驳,她偏过头,看着左边那一抹雪色,他正看着前方,舒展了下眉头,终是收回了目光。
司空澜沧偏头看了凰非漓一眼,忽而笑着说道:“也难怪了,夏大人这段时间不单要管理刑部的事情,还有两件大案在手,没有休息好也是难免的,况且,方才皇上所问是用兵之道,而夏大人是刑部尚书,是职,不知道也属正常。”
秦胜阳冷哼一声,也不再说什么。
这话一出,原本周遭那质疑的目光也跟着减退了不少,夏离是职,只会查案,如何懂用兵。
燕玖墨点了点头,看着下方的凰非漓,眼底闪过一丝柔色,和声说道:“朕知道夏爱卿最近辛苦了,查案也不必将自己逼的那么紧,还是身体要紧。”
凰非漓如何感觉不到燕玖墨关心的目光,她只是低着头,恭声说道:“臣遵旨。”随即回了自己的位置。
看着凰非漓那与自己保持距离的样,燕玖墨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偏头看了一眼右下方的箫风瑾,再次说道:“关于夜国突然陈兵我燕夜边境之事,右相可有什么对策?”
这话一出,所有人瞬间屏息,目光均是落到了左边那一抹雪色身上,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管在哪里只要听到右相之名,就没来由的让人心生敬畏之意。所谓畏,即是畏惧,自然畏惧的是右相那变幻莫测的手法,而敬,自然是敬佩,敬佩的是他那仿佛通天彻地的本事。
听着这话,凰非漓才算是明白方才讨论的是什么事情了,昨天就传来了消息,夜国突然在燕夜边境陈兵十万,说是操练士兵,然而真正的目的怕不是这么简单。如今凰国被灭,只剩下了国,哪一国不想着一统天下了。对于夜钦珏的心思,她如何不知,多年的质生活让他对权力的欲|望更大了,他想要彻底掌控自己的人生,那么自然是要让所有人臣服在他的脚下。这也是当初他想要将自己送给燕风扬的原因吧,想到这里,她唇边不觉浮现一丝苦涩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