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自己的道?凰非漓看着慧云大师,摇了摇头,“大师盛赞了,我不需要成自己的道。谢谢大师今日的告知,这件事困惑了我许多年,虽然至今都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但是我不会向所谓命运屈服,我不甘心,我想要走的道,是我自己的道。”而说到最后,她眼中愈发鉴定。
走自己的道?慧云大师眸光微垂,这句话好像听什么人说过,而且不止一次。
“大师,打扰您了,我先行告退了。”凰非漓再次说道,她偏头看了一眼山下,滚滚红尘,总有她的栖身之所吧,而现在,她已经没有迷茫了。她转身,直接朝着院外走去。
原本因为听到凰非漓声音而赶过来的燕玖墨正好在门口碰上了凰非漓。
“阿离,你怎么哭了?”燕玖墨诧异的看着凰非漓,说着,他扶着她肩,一张俊脸上满是担忧,“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凰非漓嘴角微牵,擦了擦泪水,勉强笑着说道:“皇上,臣没事,臣先告退了。”说着,她直接越过燕玖墨就向着前方跑去。
“阿离——”看着凰非漓情绪不稳定,燕玖墨大喊一声,追了上去。
不远处,两个人看着燕玖墨追随凰非漓离去。
“也不知道慧云大师跟夏离说了什么,竟会让她情绪如此的激动。”司空澜沧沉了沉眸,低声说道。
凰非漓嘴角微牵,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之色,“他向来只会故弄玄虚罢了,不必理会。”
“可是能让慧云大师对之故弄玄虚的人,这世上怕是少有吧。”司空澜沧偏头看着身旁的男子,大概也只有他吧,想不到,慧云大师竟然会对夏离感兴趣,这中间是不是隐藏着什么别的因由呢?
箫风瑾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他紧蹙着眉,方才看她哭的样子,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吧。
“皇上对夏离还真是关心啊。”司空澜沧忽而收回目光,手摇折扇,轻笑说道。
箫风瑾眉目一紧,清俊的脸上闪过一道凛然之色,他转动轮椅,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叶清玄,“回房。”
叶清玄听到这话,走了过来,推着箫风瑾朝着房间而去。
看着箫风瑾离去,司空澜沧眼底笑意更深,看样子,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了啊。
别院,慧云大师看着山下层云万里,他轻轻叹息一声,祸国妖姬吗?他的确是没有听说过,他听到的是——凰鸣九天!
禅院里面寂静无声,微风拂过,地上的桃花瓣朝着前方滚落着,而院中的两人长久的对视,却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半晌,箫风瑾忽而转过轮椅,朝着外面而去。
“封王拜相这种话虽然是吉言,可是经你口堂而皇之说出来,是吉言吗?”箫风瑾眉眼微挑,嘲讽说道。
慧云大师看了一眼前面背对着自己的雪白身影,低声说道:“这是她的命数,无从更改。”
“命数?呵!可是稍有不慎,为了所谓的命数便让人置身于刀山火海。大师还真是仁善呢。”箫风瑾嘴角微牵,清俊的脸上嘲讽之色更甚。
听着这话,慧云大师枯槁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他倏尔一笑,“你变了!”
“变?这世上又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呢?再善良的人也有心如蛇蝎的时候,再美好的风景最后也会变成断壁残垣。”箫风瑾猛地回头,冷冷的看着慧云大师,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厉芒,“倒是你,一如既往的道貌岸然。”
慧云大师眉头微锁,看着前方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低声说道:“你何时才能不逃避呢?”
“逃避?!呵,本相所要走的是自己想走的路,这一点大师应该比谁都清楚。”箫风瑾冷冷的看着前方,“所以,谁也休想束缚我!”说着,他直接推着轮椅出了院门。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慧云大师忽的叹了一口气,这凌厉的口气一如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那满身的锋芒如何也遮挡不住。只是再锋利的光芒若是被旁的东西所遮掩,也是无济于事,而现在好像已经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消退他身上的暗影。
前院,燕玖墨等人吃过斋饭之后,秦胜阳等朝廷要员也都回去了,而燕玖墨说与方丈有要事相商要留下来呆一晚,司空澜沧则说闲来无事想要听方丈讲禅理,至于凰非漓本身就没有打算这么早就回去。
山寺中一处别院,这处别院外面没有院墙,却是桃树遍种,花瓣飞舞,凰非漓看着山崖处那站着的老者,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或许是她一直心生执念,是她放不开。青荇曾经无数次劝慰过她,所谓祸国妖姬之说,不过只是那巫师在妖言惑众罢了。可是,若不是如此,为何父皇跟母后对于亲生女儿的她置若罔闻了这么多年?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慧云大师对她有未尽之言,如果现在她不能趁机会弄清楚,那么,或许以后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施主似乎在此踟蹰了很久?”前方一个祥和的声音突然传来。
凰非漓的思绪被打断,她一晃眼,看着前方,慧云大师不知道何时已经转过身来了,正看着她。
“是晚辈打扰大师了。”凰非漓勉强笑道,走了过去,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那她也没有再逃避的道理了。
走到慧云大师身前,凰非漓冲着他略一颔首,不觉偏头看向了慧云大师先前所看的方向,白云缭绕,透过云,依稀可以看到山下的阡陌之路,远处,原本浩大的都城也都尽收眼底。她心下微微惊叹,她甚少看到这样壮阔的景象,而且看到之后,她心里竟然有一种好像所有的东西都在她脚底的感觉。
“施主,你现在看到的临都大吗?”身旁慧云大师的声音突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