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案件已经水落石出了,皇上又何必来问哀家。”秦太后皱眉说道,她不觉又多看了下面的凰非漓一眼,总觉得他看起来很熟悉,可是又说不上来。
燕玖墨收回目光,看向下面的百官说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龚孜右老丞相奉公守法,德高望重,却被诬陷多年,如今得以昭雪平反,尚不足以告慰其在天之灵,朕决定追封其为一等忠国公,供奉其灵位于忠义堂。而当年审理此案之人办案草率,冤枉忠臣,朕决定免除其官职,永不录用!”
左相秦胜阳看了一眼身后的程耀,冲他使了个颜色,程耀连忙站出来,高呼,“皇上,臣冤枉啊,臣冤枉啊。”
燕玖墨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身旁的秦太后,不耐烦说道:“来人,将程耀拖出去。”
“皇上,臣冤枉啊。”
很快,两个侍卫进来,不顾程耀的呼喊,将他拖走。
如此一来,百官连忙附和说道:“吾皇圣明!”
凰非漓轻舒了一口气,这案子总算是解决掉了,算是有惊无险,马上她就可以求旨离开临都了。不过箫风瑾现在应该会不高兴了,因为这案子最终的了结也不过只是牺牲了刑部的一个侍郎而已。自始至终她都并不觉得可以凭此案引起朝堂大变,毕竟时隔太久了。只是他不可能想不到,那他为什么要帮她。
箫风瑾抬了抬手,嘴角忽的上扬,“皇上,这夏离可是为忠国公翻案立下了大功,皇上不该有所封赏吗?”
这话一出,官员们纷纷看向了箫风瑾跟凰非漓,今日这大殿之上,右相对这夏离颇多照顾,这是不是表示他们之间关系匪浅?
凰非漓偏头看了一眼箫风瑾,他今天是怎么回事?完全不按常规出牌。
“皇上,臣所做的皆是臣分内之事,臣不需要什么封赏。”凰非漓上前一步,急声说道。
燕玖墨却像是没有听到凰非漓所说一般,自顾自说道:“右相说的极是,夏离任临都府尹虽不足一月,可是他却将临都中案件处理的井井有条,如今更是替忠国公翻了案,他的能力众卿家是有目共睹的,再呆在那小小的临都府尹是屈才了。朕决定封夏离为刑部员外郎,到刑部历练。”
刑部员外郎可是从五品啊,这夏离一下子就从正八品的官职升到了从五品,委实让人心惊!百官看向夏离的目光中说不出的艳羡,刑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皇上,臣根本就……”凰非漓脸色大变,他们不是说好了吗?他为什么还要封她官职!
一旁,箫风瑾看向凰非漓,眼底带着莫测高深,“夏大人还不领旨谢恩?如今你在金銮宝殿之上峰回路转堪破旧案,怕是今日之后就要名扬四国了。自当更加为皇上,为燕国效力才是,可不能急流勇退啊。”
教唆皇上、欺君罔上之罪!这罪名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啊,群臣都抽了一口气,这夏离这次怕是摊上大麻烦了。
凰非漓眉头紧蹙,关键时刻最重要的人证竟然不见了,早知道就该事前将李太爷跟张太爷接到府衙的,是她太低估了秦胜阳等人了。
燕玖墨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看着秦太后,他皱眉说道:“这案子是朕执意要查的,夏离并非教唆朕,莫不是太后以为朕还是六岁孩童不成?!”
这话一出,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这已经不单是为龚孜右翻案的事情了,而是太后与皇上之间的争斗。
秦太后秀眉微蹙,她看着上方的燕玖墨,凤眸微转,笑着说道:“既是皇上执意要为龚孜右翻案,那哀家倒是要看看,这铁证如山的案子如何能颠倒黑白了。”说着,她看向了殿中央的凰非漓,“哀家方才听到夏大人要传证人,这证人在什么地方呢?”
凰非漓低着头,她能感觉到秦太后那锐利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气,看来无形之中,她已经陷入太后跟皇上争斗的漩涡了。只是眼下,她根本就没有证据说是秦胜阳将人证抓走了。该怎么办呢?
燕玖墨看了一眼下方的凰非漓,他是相信他将案件查清楚了的,这其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再看太后的样子,八成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母后,这案子错综复杂,如今有了物证了,改日再审,又有何妨。”燕玖墨直接说道。
秦太后凤眼微抬,看着燕玖墨,“皇上这话是在说根本没有什么人证吧,如此——”她瞟了一眼凰非漓,厉声说道,“那就全是这个夏离信口胡说,来人啊,将这妖言惑众的夏离拖出去,砍了!”
砍了夏离?百官皆是惊悚,已经有了物证了,这案子的确是可以改日再审,只是谁让夏离卷入了太后跟皇上的争斗之中,被牺牲也是难免的了。
凰非漓心下一沉,后背不觉发凉,要杀她吗?果然这朝堂的风云是瞬息万变的,她不觉闭上了眼睛,现在该怎么办,眼下根本就不知道人证在什么地方,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看着那走进殿中的侍卫,燕玖墨上前一步,暴喝一声,“都给朕退下!”说着他看向秦太后,冷声说道,“夏离是朕的臣子,还轮不到太后来斩杀朕的人!别忘了,后宫不得干政,太后请回吧!”
秦太后凤眼微眯,脸上因为怒气,而有些扭曲,她没有理会燕玖墨的话,看向了百官,“既然皇上不要哀家多嘴,那众位大人觉得夏离是该留,还是不留?”
“这——”百官左顾右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边是皇上,一边是太后,哪边都不能得罪啊。
秦胜阳首先站出来说道:“这夏离蛊惑圣上,理应被处死!”
“臣等附议!”不少官员跟着说道。
秦太后闻言,看着燕玖墨阴冷一笑,“皇上,这可不是哀家说的,是百官都这样觉得!”
燕玖墨神色一沉,看着那些求旨的官员,气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