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高盛听从刘枫的建议,连夜下到村屯,鼓动村民的时候,心中还是七上八下。任谁都以为是一条绝路,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人家还掌握着刘枫的官帽子。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以为,刘枫是自取其辱,让县委来人,不过是让更多的人看他的笑话罢了。谁也没想到,峰回路转,眨眼间事情发生了戏剧xg变化!
“都是县委那帮混蛋搞的鬼!”
“是的,要是他们不撤销单于乡,绿洲实业就会是我们的!”
“可不是!要不是那群混蛋,刘书记也不会变成诈骗犯!”
“告他们!到瀚海地区告他们!”
就在单于乡村民民怨沸腾的那一刻,高盛几步站上一个高点,大声喊道:“单于乡的父老乡亲们,请听我说!”
高盛、裴文华和吕chun来,是单于乡政府里面肯为村民办实事的干部,在老百姓中间有一定的号召力。村民们渐渐安静下来,就听高盛喊道:“绿洲实业,是我们的刘枫书记为了改变单于乡的贫困面貌,多方奔走,才筹建起来的!”
“真的是这样?”
“都是那群吃人饭不拉人屎的家伙干的好事!把好好的一个绿洲实业给整没了!
”“找他们算账!”
“让那群混蛋赔一个绿洲实业!”“
拉倒吧,他们要是有那尿xg,早就自己捞实惠了,还会想到单于乡!做梦!”---
金红安极度愤怒,他感觉,高盛在扇动村民:“高盛,别忘了,你还是国家干部!”
高盛鄙夷的一笑,拿出一张纸,在雪花中也是白的耀眼:“金书记,这是辞职报告,我不干了!从现在起,我已经不再是国家干部了,我要做一个地地道道的的农民!”
这绝对是一个震撼人心的决定,在嘉鱼县,几乎没有其他任何的出路。能够当上吃皇粮的干部,那是几辈人积下的福分,这就是嘉鱼县机构臃肿的根本原因。
对于高盛这样的决定,刘枫也很是钦佩他的勇气,如果实在开放搞活的南方,没有几个人愿意去挣死工资。在南方,好汉不赚有数的钱,已经成为一种深入人心的观念。
这里不一样,这是保守落后的嘉鱼县,是连个小卖店都要被赊黄的单于乡。高盛做出这样的决定,所要承受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刘枫身上,此时,金红安忽然有了一种错觉,撤销面前这个年轻干部的职务,将是自己此生最错误的决定!
刘枫平静的看向金红安,面上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对不起,金书记,我想,嘉鱼县跟这批物资没有任何关系,更不存在所有权的问题!”
金红安感觉有点堵,这个家伙,太不识时务了,自己已经给足了他台阶,甚至不想当着众人面让这个小男生下不来台。
还没等金红安说话,楚大军再一次跳出来,用手指点着刘枫,大声叫道:“刘枫,你想一个人独吞这批物资吗?你也不怕撑死?你难道敢说,这批物资不是单于乡和城北区还有燕京铁路局合资企业的?”
金红安漠然的看着刘枫,早在刘枫电话向县委报捷前,县委县政府、瀚海行署乃至白山省都知道了这个合资方案,都是从媒体上知道的。金红安忽然感觉,自己之前实在是高看了这个人,当面撒谎,有意义么!
金红安{轻蔑的一笑:“刘枫同志,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刘枫举起手中的文件:“金书记,单于乡是11月17ri撤并的吧?我的职务随之免除对吧?”
寒风卷起的雪花,在人群中打着旋,扑向所有人的脸面。刘枫身后的人群,任凭寒风呼啸,任凭雪花打在脸上,没有一个人离去,甚至,没有人去擦拭面上的雪水。
金红安身后的干部不时跺脚取暖,他们脚上的皮鞋,在这样的天气里,充其量也就是样子货,分分钟就被寒气打透了。
金红安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却是在抓不住重点,只能点点头:“是的,这是县委常委扩大会议的决定,这是组织上的决定,你要无条件服从,就是有不同意见,你也只能保留。”
刘枫笑道:“您放心,金书记,我对组织上的决定绝对服从,没有什么不同意见。”
金红安更纳闷了:“那么你为什么---”
刘枫再次挥舞手中的文件,寒风中,文件飒飒作响:“也就是说,我代表单于乡和城北区政府、燕京铁路局签署的所有合约,都是无效文件!这批物资,只属于绿洲实业,和嘉鱼县再没有任何关系!”
金红安有点没明白:“刘枫同志,请你不要因为个人的待遇问题,让国家和政府蒙受损失!这批物资明明是你代表单于乡---”
金红安忽然有点觉悟,刘枫大声说道:“是的,绿洲实业是单于乡和城北区、燕京铁路局的合资企业,只是,签署合同之前,单于乡作为一级zhèngfu,一个独立单位,一个合同主体,就已经不存在了!”
刘枫在寒风中高高扬起手中的文件,慢慢的转了个圈,让在场每一个人都能看清楚,“也就是说,我这个法人代表是冒牌的,我签署的那份合同,完全是非法合同,甚至,如果城北区和燕京铁路局愿意,完全可以起诉我经济诈骗!”
“轰”的一声,村民们炸营了:“怎么会这样?”
“刘书记怎么会是冒牌的呢?”
“刘书记怎么会是诈骗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