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的国情并不特殊,当然,除了国情特殊国外,全世界其余国家国情都很普通。他们都不奉行株连政策,他们都没有包庇罪。所以哪怕安锋此行做了什么违法事,只要她不参与具体行动。那么,给对方提供一些帮助是基于友情。友情帮助这东西,纯属人性而不是罪行。只要国情不特殊的,法律就不会反人类。她自然可以昂起头来,理所当然——不知情
吴兮悦这个话是在呼呼的龙卷风中说的,此时龙卷风的运行轨迹几乎与公路平行,不一会儿,龙卷风脱离取景框,安锋发动汽车重新追逐片刻,将车辆停在路边一棵老槐树旁,他这才对吴兮悦刚才的表现进行评价。
“做得很好”安锋若无其事的回应。
车后座的人并不知道安锋为什么说这个话,当时大家的情绪都高度紧张,除了龙卷风的呼啸声,并没有注意其他人说什么。
不一会儿,安锋身后的车队也赶来了。也就在这个时候龙卷风开始转向,并逐渐远离安锋的汽车,身后车队里刚来的人大声怂恿司机把车开下路面,继续在旷野中追逐龙卷风。吴兮悦急忙表态:“别,咱们不凑那个热闹,这样已经够了,足够了。咱们不是研究龙卷风的学者,玩玩而已,浅尝则止。”
安锋低头查阅了一下自己车上的卫星探测仪,而后指着卫星云图说:“龙卷风的移动轨迹是高压带与低压带之间的缝隙,当然,这并不准确。估计我们身后那群家伙有卫星扫描仪,他们看到了一条高低压走廊,因而判断出龙卷风走向。我们就不追过去了,太危险了。”
后座上的安阳与张舒婷镜头追逐着龙卷风,噼里啪啦照了几张,而后随着张舒婷一投,他们坐在车里目视看着龙卷风远去,安锋慢悠悠的插话问:“看到这龙卷风,你们想到了什么?”
张舒婷脱口而出:“我想到了那部好莱坞电影,就那个关于龙卷风的,电影里的男主女主真是执着,我在这里看风景都胆寒,他们居然敢钻进风里,太有勇气了,我的钦佩只能有……高举双手双脚表达。”
安阳轻轻盖上照相机镜头盖,小心地看了看哥哥的表情,而后轻声说:“这场龙卷风刮过去,农业肯定要受灾吧,也不知道当地政府的救济措施能不能跟上。还有,大风过去家园肯定毁了,唉,那些人今晚一定不好过。哥,救援部队多会能到?”
张舒婷立刻醒悟,她赶紧追着安阳的话说:“是呀,听说这个州就是龙卷风飓风带,老百姓生活在这里,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忍受下去的,政府到底有什么赈灾措施啊,会不会强制我们‘自愿,捐款什么的……唉,多难兴邦啊,这地方那么多灾害,难怪它强盛。”
吴兮悦哧的一声笑了,鄙夷地说:“可怜两个洗脑娃唉,你们看到灾害,于嘛先联想到国家、民族、农业、地球、银河系。你们自己呢?你们的自我在哪里?于嘛不首先联想一下自己的事——自我意识的觉醒才是智商的启蒙,多想想自己,多感觉自己的存在,你们难道会死吗?”
车后座的两个中学生都有点无语,过了一会儿,张舒婷结巴的问:“这龙卷风……不是我制造的呀?这灾害跟我没关系啊,我联想自己做什么?啊?”
安锋幽幽的问:“刚才,那龙卷风是怎么吹的?哦,你说到电影,电影上的龙卷风真相是什么?”
“是螺旋向上……但这跟我没关系,锋哥哥,看到龙卷风我怎么想到自己,你,你教教我”张舒婷理直气壮地问,安阳在一旁重重点头。
安锋不紧不慢的接上一句:“你用过吸尘器吗?”
后座的两个人对这个词莫名其妙,吴兮悦一拍大腿,她已经明白安锋想说什么,便大声补充:“龙卷风是盘旋向上,沿途把所有东西都吸进漏斗里,这种吸附作用,是不是跟吸尘器工作原理相似?”
后座两个人还是有点懵瞪,吴兮悦急得直拍腿:“你们想呀,通常的吸尘器纳尘桶是怎么样放置的——过去吸尘器的纳尘桶都是平躺的,然而螺旋风,盘旋向上才能更好吸纳,如果将纳尘桶竖立起来,会怎么样?”
后座两个人恍然大悟,但她们还是不明白这事儿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一旁的安锋慢悠悠的补充了:“纳尘桶竖立起来,经过测算,竖立角度为七十六度的话,吸尘器的吸力,在原有功率不变的情况下,功效增大百分之七十。”
后座两个人啊了一声,吴兮悦有气无力的补充:“这项专利价值17亿美金。”
后座两个人又噢了一声,吴兮悦已经忍不住噼里啪啦说开了:“看到龙卷风想起自家吸尘器,一点点小小的改变价值三亿,如果想起自家汽车,将汽车燃烧室变成螺旋式进风,涡轮增压——这项专利价值一百多亿。
如果你没有想到自家汽车的改变,那么想起自家煤气灶也行,煤气灶采用旋风式进气燃烧,这项专利价值一千多万美元……好吧,哪怕你想起自家蒸汽熨斗,让它采用螺旋式喷蒸汽,怎么样也价值数百万美元啊。
我反复给你们说过,智商的觉醒是从自我意识开始的,而洗脑要求你们别想自我,别考虑自身。你你,唉,见到任何一个事物,触类旁通不先想到自己,先想到国家民族地球文明与银河系,这不是典型洗脑残余症候吗(简称脑残
刚才,以后,但凡你遇事多往自己身上思考一点,就一点点,你不用改变世界改变民族改变地球改变银河系,你至少能改变自己——你改变了自己的经济状况,改变了自己的社会地位,进而,你改变了这个世界。”
安阳没吭声,张舒婷则比较活宝,她弱弱的插嘴问了一句:“那么,我刚才看见龙卷风,现在想起自家煤气灶行不行?”
第二百三十二章关于联想的方向……
萨米埃尔夫人为律师事务所工作数年了,她的爱好人人都知道,于是调查员在赴会人员名单中挑选俊男,安锋这个唯一的新进员工进入了调查员的眼中
不过,事后调查,安锋的记录太完美了,他在晚宴一开始就出现在会场,在众人面前热心的帮衬工作人员布置会场,搬运食品饮料等,他的行踪一直在众人眼皮底下,而这时,有个人正在潜入律师事务所。
安锋的离职原因也很清楚:约瑟夫律师不拿对方当律师助理使用,安锋在他的律师小组内。于的是司机与打杂的活儿,连周末都要开车送约瑟夫律师一家去游玩。
如果这时律师事务所处于上升趋势,如果这时约瑟夫律师是事务所的希望之星,那么安锋继续忍耐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如今律师事务所恰好出现了重大变故,客户逐渐萎缩名声逐渐变臭,在这种情况下,拥有该事务所履历,不见得是件光彩事。
而安锋有结实的背景与后台,有强硬的推荐人,这时要求从公司退出,转而投向更有希望的律师事务所,也是理由充足的。
调查员还是不甘心,他甚至追查到安锋的推荐人香侬先生那里,但香侬先生坦然承认了他与安锋的相识,并拿出一张多年前的照片证明他与安锋的友谊——那张照片上,安锋还很幼年很幼稚。
香侬家族是法国老贵族,其家族的香草与葡萄酒产业有300年历史。这样的人说话,连总统都不敢指责对方作伪证。
最后,香侬先生表示他已经推荐安锋去了美国洛杉矶,去了一家他熟悉的律师事务所。
好吧,连香侬都出来背书了,卡尔森的履历简直完美无暇。
调查似乎陷入死胡同。对事务所其他员工的调查也逐渐中止,但调查员的第六感觉依然锁定了安锋。这不是他执拗,不是他犯了倔劲。因为……凭调查员的个人经验看,是个人都应该有破绽,是个人都应该有疑点。完美无暇的东西是不存在的。面前这个人不应该这样一点漏洞都找不到。
这个理论,连律师事务所的几位投资人都有点不确信,他们也觉得安锋不应该是嫌疑人,越来越多的旁证也证明安锋无辜,所以,调查员不应该专注在安锋身上。
“就是他,没错,肯定是他,我的直觉告诉我就是他,不会有其他人了……”调查员反复观看安锋在公司留下的录像,嘴里咬牙切齿:“你呀你,你的破绽在哪里?为什么我找不到?太完美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完美的无辜,但越是完美的东西越不正常。”
律师事务所内只剩下那位阿拉伯投资人还在支持调查员,但他也显得极度不自信。
“我们曾调查了四十三个人,每个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嫌疑,唯有这个人身上于于净净,于净的个让人……哦,我无法说出自己的感觉。
这位卡尔森律师到律师事务所工作以来,每一天、每个小时的行踪都明明白白,甚至在他下班后,都有几个女助理作证,明确的了解他的行踪,能清楚说出他当晚在于什么。
从表面上看,他确实与萨米埃尔夫人没有任何接触的机会,他甚至没有出现在萨米埃尔夫人身边三英里的范围,当然,他也不曾出现在克里斯安律师身边——除了那次事务所晚会,唯一的一次……”
调查员摸着下巴思考:“我们遗落了什么?”
稍停,调查员追问:“约瑟夫律师如今在哪里?”
“他去了巴黎西区,在那里找到了一家新律师事务所……”
“他的两位女助手呢?”
“都在我们监控之下——海伦去了比利时,她在那里找到了新工作玛丽娅跟着约瑟夫律师去了一家律师行。哎,我们事务所的人心散了,过去我找约瑟夫律师谈话,他跟他的女助手有问必答的,如今,他们甚至拒绝我提出的会见请求。”
调查员冷笑了一声:“交给我,我有足够手段让他们屈服……”
调查员转身而去,那位阿拉伯投资人则默默无语——逼迫别人的事,他还是装不知情吧。
两天后,调查员重新出现在律师事务所,而这时候形势已经急转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