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二十分钟,对面终于来了一辆救护车,是莫驿程叫来的,他们把孩子抱下去,上了救护车,小雨也跟上。
她戴着口罩,露出一双晶亮乌黑的眸子,时不时地看着车上的护士,找机会偷她们的手机,但是,被几个保镖盯着,她也不敢偷。
不过,到了医院后,刚下车的她,趁保镖不注意,悄悄地溜进了人群里,朝着医院大门外跑去。
小女孩乌黑晶亮的眸子在陌生的环境里逡巡,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报亭,那里有公共电话。
“伯伯,我要打电话!”
“打吧,两毛钱一分钟!”,老人看着报纸,抬起老花镜,看了她一眼,小雨踮起脚尖,拿起话筒,从口袋里掏出小闰桀给她的纸条,拨上面的号码。
“陆叔叔,快接啊!”,小雨听着听筒里的声音,激动地说,不停地张望四周,生怕被人发现。
那边,刚签了股份转让合同的陆寂琛,手机响了,他看了乔冉一眼,出了门。
20的股份,他就这么给她了,只要她签字,她就是陆氏最大的股东了!
“喂!”,陌生的号码,陌生的区号,他一时间都不知是哪的。
“喂!陆叔叔!啊——”,小雨刚听到陆寂琛的声音,连忙喊,但,只说了这么一句,她已经被保镖发现了,被戴着口罩的保镖抱着捂着嘴跑了,报亭里的老人从窗口探出张望,对方已经跑没影了。
“喂!是小雨吗?!”
“嘟嘟——”
对方已经挂断了。
他连忙顺着来电显示拨了回去,“喂!”
“刚刚是谁打的电话?”
“一个小女孩!被人抱走了!”,老人说着蹩脚的普通话,夹着浓浓的本地口音。
“你那边是公共电话?”
“是的!”
“请问地址是什么?”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老人说完,立即挂了电话。
陆寂琛懊恼,也满心疑惑,小雨为什么突然给他打电话?他记得莫驿程说过,她去他继母那了。
“你怎么了?”,乔冉从律师办公室出来,见陆寂琛表情不对,她关心地问。
“没事,签了么?”
“嗯。”
乔冉才说完,从外面闯进来几个人,带头的是陆翰铭,后面跟着陆寂卓!
“你这个混账!败家子!”,陆翰铭冲到陆寂琛面前,抡起拳头,朝着他的脸砸去!陆寂琛根本没来得及躲闪,挨了重重的一拳,身子踉跄了几步,嘴角顿时沁出了鲜血!
“爸!”,乔冉喊了句,连忙走去陆寂琛身边,“阿琛!”
“别叫我爸!陆寂琛,你这个孽子!”,陆翰铭咬牙切齿,嘴角在抽搐,瞪着儿子,痛恨地咒骂,他居然一声不吭地,把所有股份都给乔冉了!
“爸,合同已经生效了,我的股份,都是乔冉的了。”,陆寂琛擦了擦嘴角的血,抱歉地看着父亲,沉声说。
“孽子!畜生!”,陆翰铭说罢,冲上前,又要揍他,被陆寂卓拦着,“大伯!现在没用了!”,陆寂卓大声说。
乔冉看着陆寂琛,心口沉闷,也心疼。
“乔冉!你给我还回来!你要是有点良心,就把陆家的股份还回来!”,陆翰铭大声地吼。
“爸!那是我甘愿给她的!”
陆翰铭气得全身发抖,紧绷,愤恨地瞪视着乔冉,“狐狸精!跟你妈一样!”。
乔冉微愣,关她妈妈什么事?
“大伯!您别说了,这是外面,有话回家说吧。”,陆寂卓贴在陆翰铭耳边,小声劝道。
“陆寂琛!你把上给我回老宅!”,陆翰铭气愤地说完,转了身。
“你没事吧?”,乔冉看着陆寂琛淤青的脸颊,皱着眉,心疼地问。
“没事,我先回老宅。”,他笑笑,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乔冉握住陆寂琛的手,笃定地说。
“你别去了。”
“不!我要去!一起面对。”,她定定地看着他。
陆寂琛喜欢她后面说的那句,一起面对。
所以,带她一起回了老宅。
陆家,该来的人都到场了,他们聚在陆家祠堂,陆寂琛和乔冉最后到,两人到了祠堂门口,陆翰铭发话,“乔家人不准进来!”,他沉声地说。
乔冉没踏进门槛,陆寂琛转过头看着她,冲她笑笑,“你就在这吧。”
乔冉忍着,看着陆寂琛踏进了陆家的祠堂。
“跪下!”,陆翰铭扬声喝了句,乔冉站在外面,握紧拳头。
他不想让她来,是不想看到他接受家法吧。
虽然他有支配那些股份的权利,但是,面对陆家的列祖列宗,他就是陆家的罪人。
陆翰铭手里拿着棍子,站在陆寂琛身侧,陆寂琛跪了下去。
“翰铭!你不许打他!”,曹慧贤也明白,陆翰铭肯定要打儿子,连忙阻止。
“谁拦着我连谁一起打!”,陆翰铭狠戾地说,曹慧贤从没见过他这么凶狠的样子,许是太气了,她也是气啊,气儿子稀里糊涂地就把所有股份给了乔冉,他可是陆家的长孙,陆氏的ceo,没有一点股份,怎么在陆家立足?!
“陆寂琛!你知道错吗?!”,陆翰铭爆吼。
“知道。”,他笔直地跪在那,沉声道。
“混账!”陆翰铭说罢,抡起棍子,朝他后背砸去。
“不要!”,外面的乔冉见他被打,大吼,就要冲进去,被里面的苏虹拦着,“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陆家一点点地被你给坑了,装什么好人?!”,苏虹冲她羞辱道。
“啪!”,谁知,这时乔冉扬起手,一巴掌打在苏虹的脸上,苏虹那原本得意的表情,瞬间石化。
陆家人全都见到了这一幕。
“苏虹!你没资格教训我!偷了我的孩子,我还没告你拐卖儿童呢!”,乔冉咬着牙,凶狠地瞪着她,说道。
“你,你……大哥,大嫂,你们看看你家的好媳妇!简直是个泼妇!”,苏虹捂着脸,一手指着乔冉,手指在颤抖,身子后退,还是怕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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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次异常地主动,妖媚地在他身下忘情吟哦,动情之时,不停喊“老公”,陆寂琛因此而更加激狂,感觉她是爱自己的。
爱就好,她和孩子,他们是他的一切财富。
为了他们,他可以付出一切,别说那点股份了。
随着他忘情一吼,两人紧紧相拥,似连理枝,交织在一起……
他是太累了,几乎昏了过去,这次换做是她,将两人清理干净。她单手撑着头,侧躺在上,看着他疲惫的睡容,想着他说的话,心里仍然是感动的。
以前的乔冉,没爱错人。
可他,爱错了人。
她不敢保证,如果孩子没被绑架,她会停止对陆家的报复。
也许,顶多会看在孩子的份上,会心软一些吧。
那个像噩梦一样的电话又打来了,她悄悄地下,走出卧室,去了客厅的阳台才接了电话。
“我已经按你们说的,告诉他了!他会不会给股份,我不清楚。你们什么时候放了孩子?!”,咬着牙,恨恨地说。
“如果他足够爱你跟孩子,就会给的。”,对方低沉的声音传来,乔冉又心紧,对方跟他们熟悉吗?居然可以利用陆寂琛的弱点!
“我要跟孩子通话!”
“他,睡了,以后陆寂琛对你说的话,乖乖地告诉我!”,对方又说,然后,挂了电话。
睡了?
也就是说,他们也在国内?!
对啊,不然陆寂琛为什么去外省的深山找?
被冻得发抖,她才回神,立即跑回卧室,刚上,身子落入了一个火炉一般的怀抱里。
“老婆……别走……”,陆寂琛低喃,无助地像个孩子,看着他的脸,又想起了儿子,那孩子,性子像他,很善良。尤其对她,很贴心。
抛开一切的背景,他们本该是幸福温馨的一家三口,她本该是最幸福的女人,被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着……
陆寂琛曾经描绘的蓝图,她不是没幻想过。
深夜,一辆车牌尾号为007的jeep,在马路上穿梭,在洛城市公安局综合办公楼前停下,车里的莫驿程点燃一根烟,将车窗稍微按下一点,然后吞云吐雾起来。
裴素素还在加班,本来她申请负责这件尘封的旧案的,但最近中心太忙,主任分派了很多其它工作给她,她只能利用加班的时间,将从当年爆炸现场搜来的各种碎片,一一鉴定出来。
那具当年被法医鉴定为乔慕年的尸体,明明不是他的,为什么结果有这么大出入?当年负责这案子的法医,早就离职了。
她觉得有蹊跷,联系过当年负责这件案子的刑警队队长,他现在是副局长,她这个新人根本没机会见到。
随手从一堆物件中拿出一件,戴着无菌手套的她,在看到袋子里的东西时,连忙摘掉眼镜,心口一阵扯痛。
塑料袋里,是一条链子,链子上系着双环,双环扣在一起,环面上刻着love字样。
她摘掉手套,从自己的脖子里扯出一条,一模一样的18k玫瑰金双环情侣款项链,两条是同款,是她当时去专柜定制的,指环内里,还有他们的名字。
她出了公安局大院,门口的马路上没一辆车影,手里握着自己的那条项链,走在凄冷的马路上。
乔慕年,你出事的时候,身上为什么带这条链子?
这是她最大的疑惑。
那是她当初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一定不知道这是情侣款,不然不会收下。
抽了三根烟的莫驿程,见到马路对面,朝这个方向走来的身影,立即掐掉了烟头,将车载烟灰桶的盖子合上,下了车。
这时,一辆摩托车从她身后方驶来,莫驿程见车上的人朝她伸了手,连忙大吼,“小心!”
裴素素下意识地躲开,尖叫一声,那摩托车从她身边疾驰而过——
“你有没有事?!伤着了吗?!”,莫驿程冲上前,焦急地问,一脸担心,路灯下,她看到莫驿程,有点诧异,更吃惊的是,就在公安局附近,居然还有人敢抢劫!
印象中,这一带的治安一向很好。
“我,我没事!”,她看了莫驿程一眼,看向摩托车消失的方向,莫驿程帮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包。
“你下班怎么这么晚?夜深人静的,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多危险!”,他沉声说,将包递给她,裴素素防备地看了他一眼,才接过包。
“我的链子?我的链子呢?!”,刚刚紧紧握在手里的项链不见了,她顿时像丢了魂似的,慌忙地喊,看向地面,逡巡起来。
“什么链子?”,莫驿程问。
“玫瑰金的,上面有两个扣在一起的环,环上面刻着love!我刚刚攥在手里的,可能慌张的时候松手,掉了!”,她像个失去心爱的东西的小孩,弯着腰,已经在马路边捡了起来,莫驿程看着她那慌张的样儿,目光复杂。
这个傻瓜……
“在哪里?!谁叫你喊我的!你不喊我也不会弄丢了!”,她焦急地找着,边找,边责备他。
莫驿程却笑了,“小姐,我刚刚要是不喊你,你可能已经被抢劫了!”,他笑着说,站在那,看着她蹲在那,双手在地上乱摸的样子,也不怕脏,不怕细皮嫩肉被地面磨破。
“我宁愿被抢劫,也不要把它弄丢!你走开!”,她找到了他的脚边,粗鲁地推了下他的腿,激动地说。
莫驿程没离开,裴素素懊恼地抬起头,就见着一条金色的链子和两只纠缠在一起的指环在她面前,缓缓地晃着。
“我的链子!”,她激动地说,伸手就捉,他坏坏地扬起手,躲开她,她立即起身,“还给我!”,忘了礼貌,满脸气愤。
“小姐,你就这态度?”,莫驿程笑着问。
“你早就捡到了,却不说!”,她冲他责备地吼。
莫驿程莞尔,“我刚刚帮你躲过了一劫,你怨我,现在帮你捡到了链子,你还怨我,究竟是有多讨厌我?嗯?”,他冲她笑着问。
她当然讨厌他,跟他一点都不熟,却强吻了她两次!
登徒子!
“不给拉倒!”,她说完,立即迈开步子。
莫驿程见她真走了,嘴角溺地上扬,这丫头还跟以前一样,看似温柔,实则很倔。
“不要的话,我丢河里了!”,路边就是河,他冲她的背影扬声喊,裴素素只听“咚”的一声,有东西落水。
“你!”,真被他丢水里了?她折回身,朝他奔了过来,大吼。
小女人冲到了河边,一副要下水捞的样子,莫驿程连忙冲了过去,将她拉回,她的身子落入他怀里,她的肩膀被他从身后圈住,男人的右手在她眼前张开,变魔术似地,那条在她以为已经掉水里的链子,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两枚金色的环,扣在一起,灯光下,散发出细碎的光,男人的怀抱温暖,气息浓烈,恍惚间,让她以为,抱着她的是,乔慕年……
她喉咙哽咽,此刻的莫驿程,喉部也梗着。
链子猛地被她捉去,“谢谢!”,她哽咽着说了句,挣开她,没回头看他一眼,大步向前走,马尾辫在她脑后左右晃动。
“素素……”
他低喃,然后,去开了车,追到她身侧,让她上车。
“这么晚,没车了!上去吧,听话!”,他低声地劝,裴素素思索了下,上了他的车。
“你喜欢007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