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后宫里有宣摇国的细作?”齐倾墨突然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事,安插细作这些事,她记得有一个人最为擅长,那人叫青微。
“如何不可能?”萧天离用力握了握掌心,免得暴露出心虚的神色,“你若不信,可以去我宫中看一下,她现在就在。”
齐倾墨冲墨七点了下头,墨七一派严肃谨慎地与莫百衍避人耳目从后门去往瑾君的宫殿里。齐倾墨与萧天离两人默默对视,气氛沉凝。
柳安之握好袖中的毒药瓶,如果瑾君要对齐倾墨半点不利,他拼个同归于尽也不会让瑾君伤害到齐倾墨半分。
“柳先生不必如此紧张,我若真要对尘非姑娘不利,早就动手了。”萧天离苦笑不得。
未过一刻,墨七与莫百衍回来,墨七对齐倾墨点了下头,那里的确关了一个女人,而且看上去不止关了一天。
“既然她是你宣摇国的人,瑾公子为何囚禁她?”齐倾墨听罢墨七所说,问向萧天离。
“人心最是善变,小心为上。”萧天离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寒光,几乎没有人发现,旋即他露出那雍容的笑容,温声说道:“此女乃是宣摇国多年前在青沂国宫中布下的暗桩,对青沂国后宫和前朝的消息了解颇多,我能将青沂国分析透彻,大部分消息都是依据于她所说。”
“而我为什么要对尘非姑娘推心置腹,不计一切相助,一来是我国国主多有交代,务必要保姑娘周全,我定不能辜负圣意。二来在下佩服尘非姑娘往年在临澜国的行事手段,心生向往,故而相交。”
萧天离侃侃而谈,其实心中却在暗骂这全都是胡说八道,这么拼了老命帮你只有一个原因,你是齐倾墨,我是萧天离,你是我媳妇儿,我不帮你帮谁?
齐倾墨不言不语,开始拨弄着桌子上棋盒里的棋子,想着一些她觉得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虽然瑾君的一切都显得这么真实可信,他是宣摇国的皇商,他受瑾诺委派而来,他毫无疑点。但齐倾墨心中就是有一道坎过不去。
这道坎缘于齐倾墨偶尔感受到的,从瑾君身上不时透露出来的另类的气息,这气息让她很熟悉,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
这对于过目不忘的齐倾墨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觉得……”墨七突然开口道:“你其实没必要怀疑了,刚才我看了,那女人没有作假,我虽然没你聪明,可是见过的人也不少,这点东西还是瞒不过我的。”
难得的,墨七替瑾君说话,齐倾墨看了一眼墨七,强压下心头的不安,起身弯腰福礼,说道:“是我多虑了,还望瑾公子海涵。”
萧天离长吁一口气,只觉得留下那个女人果然是明智之举!
突然墨七嘿嘿笑起来:“你什么都猜到了,不知道猜没猜到这个。”
“冯才人来了。”齐倾墨毫不客气地揭开谜底,让耳力了得的墨七大感受挫,她原本还想看看齐倾墨惊讶的神色来着。
是的,冯才人来了,而且是红着一双眼睛,含着一汪泪水,可怜兮兮地来了。
她一进屋便跪地抱住齐倾墨的腿哭道:“圣女,我父亲真的没有对你做过什么,求您跟陛下说句话,放过我父亲吧。”
“此事自有陛下明断,我岂好插嘴?”齐倾墨淡淡道。
“圣女,您菩萨心肠,明明是唐方那个贱婢对圣女你暗中加害,我与父亲都是冤枉的啊圣女,还有瑾公子,家父身为户部尚书,与您多有生意往来,怎么会想杀您呢?瑾公子,求您跟陛下求求情吧。”冯才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柔美极了。
只可惜,齐倾墨偏生是个硬心肠的女人,而看过了齐倾墨这等绝色之姿的萧天离,又岂会把一个冯才人的眼泪放在眼里?
“冯才人言重了,陛下一定会还令尊一个清白的,才人放心吧。”论起打太极这种事,有谁会比做了近二十来年的萧天离更拿手?
冯才人见这种哭法根本感动不了他们二人,便凄凄惨惨地收了眼泪,只留着一又泪光盈盈的眼睛看着齐倾墨:“圣女,我与家父真的是冤枉的,那些死士身上的云中秀根本不是我父亲的,退一万步来讲,如果我父亲真的要对两位行大逆不道之事,怎么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齐倾墨与萧天离不再言语,这破绽是他们刻意做出来的,又岂会跟你说明?你冯家做事滴水不露,要对付你们自然只能用非常手段了。好在,齐倾墨跟萧天离都不是那种自诩清高的卫道夫,栽赃陷害这种事,反正他们做多了,十分顺手。
更何况,冤不冤枉他们说了哪里算,关键是那位殷笑闻陛下需要一个替死鬼。
“若圣女不肯相信,我愿长跪不起,只求圣女能替父亲说一句话。”冯才人说罢磕了个头,真的走到门外的院子,跪在冰地雪地里。
齐倾墨没有理会她这番苦肉计,反而觉得有些冷,拉了拉身上的狐裘,不发一言。
“你就准备让她这么跪着?”墨七有些为难道,“好歹那也是殷笑闻的妃嫔不是,要是冻死在这儿了也不好交代啊。”
“这样啊。”齐倾墨伸手支着额头,慵懒之姿展露无疑,懒洋洋地声音说:“那就向陛下传个信儿吧,叫他把人带走,别让冻死在我这里了。”
“好啊。”墨七点头却没有动。
齐倾墨奇怪地看着她,墨七一副自在的表情:“反正跪上一两个时辰是冻不死的,就让她先跪会儿,不成了我再去找殷笑闻。对了我问你,你觉得殷笑闻会怎么处置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