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君洛宣伸手摸了摸她的鬓发,满眼流露出的都是不舍与相思,明明近在咫尺,却还是忍不住想念她。
“对了,等过些日子我将你身上的蛊解了,我会让君洛寒来皇宫把你带回去的。”
苏紫染很想拍开他的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上他那双仿佛承载了半世凄迷的眼,她手下的动作就这么僵住了,仿佛只要她把他甩开,这个人就会直接堕入无间地狱一般。
她无语地看着他,满脑子所有的思维汇聚成一句话:这个皇帝真的好奇怪!
几日后,君洛寒这厢马不停蹄地赶往漠渊,在进城的时候就被守城的士兵询问是否是天阙的皇帝,他就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马上就会落入漠渊皇帝的监视中,而自己会出现在这里,显然也是对方早有预料的。
进城之后,君洛寒倒是没有急着往皇宫去,既然他已经来了这里,既然那个皇帝也知道他来了这里,那么对方如果愿意见他,必然会找人来见,若是不愿意见,就算他站在了人家宫门口,对方也不一定会给他开门。
可是他的耐心也没有多好,若是明日之前还进不去那个皇宫,那他只能自己硬闯了!
哪怕这是在漠渊的地盘上,他也无畏无惧,只因为宫里困着的那个或许就是他的染染!
可是没想到,对方确实是在第二天派人来接他入宫了,还说了些“招待不周”之类的话,然而等他真的入了宫之后,对方却又把他安置在一处宫殿,不予接见。
那个皇帝,自始至终不见人影。
君洛寒心里担心那个女人的安危,尤其是在听说他们的皇帝后宫无妃之后,心里就更是焦躁不安了。
这世上,愿意为她六宫无妃的还真不是只有他一人,若是她不愿再跟他回去该怎么办?
“他已经来了,你要见见他吗?”
苏紫染没回答,反而问他:“你会让我见他吗?”
现在事情的主动权并非掌握在她的手里,而是掌握在这个男人的手里。
君洛宣淡淡地道:“若是你要见的话,也无妨,我派人带你过去。”
“你不是说,等你解了我身上的蛊毒之后,就会让我跟他走了吗?可是如今我身上的蛊毒还没有解,难道你现在就乐意放我走了?”
君洛宣像是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漠然的脸上终于浮起一丝波动。
“说实话,我是不太乐意的,只不过,人家都来了,毕竟也是你名义上……恩,实际上的夫君,你不去见见他真的好吗?”
苏紫染被那句“实际上”气到了,于是她一扬下巴一板脸:“不去!”
凭什么她要去见他?
到处跟人搂搂抱抱的男人,他一来自己就要去迎接?
好笑!可笑!
瑶华宫里。
花倾城手里捧着一封信,眉头越皱越紧,一旁的楚儿担忧地看着她,却又不敢发问。
“混账!”花倾城陡然发怒,在看完那封信上的内容之后,狠狠地撕了它。
楚儿吓得腿软,故作镇定地上前两步,捧着一杯茶递给她,小心翼翼道:“娘娘莫要生气。”
花倾城接过茶盏,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才道:“本宫要出去呀一段时间。”
“娘娘?”楚儿一惊。
“本宫去找皇上,你不必担心本宫的安全。但是在本宫离宫之前,你不许跟任何人提起本宫要出宫的事,知道吗?”
“是,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不会泄露娘娘的行踪。”
花倾城摆了摆手:“好了,你出去吧。”
楚儿心有余悸地退下。
花倾城强撑着的一口气也吞不下去了,整个人靠坐在椅背上,心里冰凉冰凉的。
她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漠渊帝王要她去干什么,甚至在她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那个人的存在。从头到尾,她对漠渊的印象也就是那一场战争——最后天阙与漠渊的和平和那位漠渊帝王也分不开关系,所以在看到那封信之前,她都是不讨厌那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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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就是这样一个从来没有在她的生活中出现过的人,突然要让她去漠渊?
当然,她如今在宫里,就算君洛寒不在,她的安全也是可以得到保证的,毕竟人家漠渊的皇帝总不可能跑到天阙皇宫来大闹劫人吧?
可是她却不得不去!那个漠渊的皇帝实在太过狡诈,派人给她送了一封信,非但要让她去,还要让她去得心甘情愿。
她实在是不明白,自己这些年和漠渊从无瓜葛,那个漠渊皇帝到底是怎么知道她做过的所有的事?还以此来要挟自己,若是自己不出现在漠渊,那他就会把这所有的事一起捅给君洛寒知道。
花倾城眉心深锁,匆匆收拾了行礼和银票,带上以往用过的那些人皮面具。
此去漠渊路途遥远,只希望路上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那个漠渊皇帝既然以此来威胁她,那就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无论她因为什么原因而不能赴约,怕是都要让那个皇帝找着借口揭她的底了。
漠渊皇宫。
“紫染,给我一点你的血可好?”
苏紫染原本正在用早膳,闻言,差点没把嘴里的粥全都喷他脸上,这厮能不能不要说出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说什么?”
“瞧你吓的,我又不是用来做什么坏事,只是配制解药的时候,需要一些你的血液。”
苏紫染这才正了正脸色,在嘴上抹了一把:“你会配制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