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染脚尖一点,飞身到院中那棵树上,却在此时,天空中飞来一群长得像乌鸦的黑色鸟群,却又不是乌鸦,因为它们的嘴又尖又长,就像利刃一般,若是被它们啄一口,必定在受伤的同时中毒不浅。她迅速旋了个身,倒挂在一根粗大的枝头,左右手分别摘了一节树枝,将左边那根朝下抛去。
“蓝烟,接着!”
屋顶那人方才定是以为她要逃跑,所以引了那群黑鸟在空中堵截,却不曾想她只是想从树上找件防身的“武器”。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松懈,才让她有机可趁。
蓝烟正在与一条半个人那般粗大的蛇纠缠,闻言,立刻翻了个跟头,踩着蛇头一跃而起,可就在她伸手即将接到树枝的时候,树边的那群黑鸟陡然转了方向,朝她这边攻来。
苏紫染脸色大变,不过一瞬就持着树枝飞身挡在她前面,在右手注入内力打落了两只黑鸟,眼看着另一只鸟的长嘴马上就要啄到蓝烟的手臂,她索性直接探手去袭那黑鸟的腹部,也顾不得它的身上究竟带不带毒,一掌将其打落。
“小姐,你没事吧?”蓝烟被她这般冒险的动作吓出了冷汗,祈求般地惊呼:“快别管奴婢了,小姐自己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她却只作没听见,两个人一起来的,她怎么可能抛下蓝烟一个人走?
蓝烟急得险些哭出来,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她的眸中闪过一道亮色,趁着没有人注意这边,忙从袖中取出一个绯色小瓶,往周围撒了些药水,原本对着她蠢蠢欲动的那些毒物立刻就往后缩了些,不敢靠近。
“小姐,快到奴婢这里来。”
苏紫染回首望去,蓝烟周围那一圈地域似乎很安全,于是她一边同那些毒物纠缠,一边向那处跑了过去。到了蓝烟身旁,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它们不敢靠近你?”
“奴婢不知,或许是因为奴婢的血?”蓝烟伸手过去,掌心赫然是一道血痕。
“怎么回事儿?”
“小姐放心,只是被树枝划破的。”
这般蹩脚的理由也只有极度信任的人才会相信,苏紫染无奈地瞪了她一眼:“小心些。”
屋顶上的人显然没有想到她们会有办法不让他的宝贝们靠近,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沉吟片刻,他索性收了碧玉箫。
“是你们逼着本座出手,那就别怪本座手下无情了!”
翌日清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苏紫染就带着蓝烟出了相府。
本就寂寥的清晨,在这条人烟罕至的偏僻小巷中,更显森冷。迎面吹来的风中夹杂着一丝古怪的气味,像是发霉的木头一般散着腐朽与烂化。
越往深处走,苏紫染的眉头蹙得越紧,终于在走到目的地时,她顿住了脚步,没有急着敲门,回头问蓝烟:“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奴婢最开始去了陈大夫从前行医的医馆,可那里的伙计说,陈大夫突然有一天就没去了。后来奴婢到陈大夫原先住的地方打听,可四周的邻居似乎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说陈大夫是突然有一天匆匆搬走的。幸亏他临走前对街边一个卖豆腐的小贩说,如果他半个月都没有回来,而恰好又有人来找他的话,就将他新搬去的住处告诉那人。”
苏紫染眉心一跳,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可进去看过?”
蓝烟摇了摇头:“奴婢昨晚查到消息就回来禀告小姐了,还未曾进去过。”
苏紫染脸色微变,甚至连敲门都没有,“砰”的一声将门推开。可是钻入鼻息的愈发强烈的酸腐气还是清楚地告诉她,她来得太迟了。
院中,是一具横陈的尸体*一*本*读*小说txt,肌肉萎缩,只剩皮包骨头,两颊的颧骨深深凹陷。虽然是面朝地下,可那熟悉的侧脸与装束又分明是陈大夫!而他的周围爬满了各种虫蚁和蝇类,地面上的血迹也已凝固干涸,显然是死了多时。
“蓝烟,我们晚了一步。”
蓝烟呼吸一滞,满脸自责:“是奴婢的错,奴婢昨夜就该进来看看的。”
“这不怪你。凶手既然是早有预谋,恐怕在我让你查陈大夫的行踪之前,他们就已经下了手。”
“可是现在这条唯一的线索也断了,小姐打算怎么办?”
苏紫染却像是突然无所谓了一样,耸了耸肩:“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呗。”
话音刚落,蓝烟还未来得及从她的话中反应过来,面前的女子双眼一眯,蓦地侧身拉了她一把。
“丫头,怎么那么不小心,连习武之人该有的警惕心都没了。”
蓝烟一惊,视线落在自己方才站立的地方,一条青碧色的小蛇正“嘶嘶”地朝她吐着信子,眼看着下一秒又要朝她袭来,顿时脸色大变。
“小姐快走!”她疾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