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再也逃不出我的手心。”西门靖轩在馨儿的额头上烙下一个吻。
他怎能再经历一次分别?
从他们相识到相恋,根本就沒有好好的在一起过,真是太多的离合。
他可再也经受不住了,若是再來一次,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撑下去。
林馨儿咬咬唇,垂下头,抵着西门靖轩的胸膛,故意不去想脑中浮现出的人。
靖轩沒有在意她的身世,她又何必再担心?其他的人与事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靖轩,你受苦了……”林馨儿抬手摸着西门靖轩的脸。
微黑的肤色定是在海上长时间风吹日晒的结果,即使此时已值冬季,也还沒有完全恢复,可见他受了多少大海的侵淋。
手心上的茧更重,十指的指肚上都是,那是他乘风破浪留下的痕迹,可以想象,当遇到大肆的海风时,他是怎样紧抓住船上的桅杆或者绳索,就算翻腾进海中,也不能松手,一次次的挣扎,一次次的坚持。
而其他的海难,犹如海兽之类的袭击更是想都想不到的危险。
其实,当西门靖轩到达祁冥国的海域,碰到海帮,碰到莫曾跖剿杀他的人,那些危险都算是轻的,毕竟是针对人,多了预知。
这些,林馨儿都懂,但是无法想象,她只能说出一句话,靖轩受了太多的苦。
“你才让我心疼。”西门靖轩抚住林馨儿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侧头,吻上掌心。
当馨儿经历失去孩子的时候,一定是她最悲伤无助的时候,可那个时候他不在她的身边,甚至都不知道她有孩子,连一丝牵挂都沒有留给他们的孩子。
“以后,我再不会让你受半分罪,再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吃一丝苦。”
这是西门靖轩许下的誓言,唇深深的落在那温润的掌心,是最深最美的印章。
“以后,我们只有好好的相爱,白头到老,不论身在何处,不离不弃……”
这也是她的心愿,哪怕不回青辕王朝,哪怕是生活在所谓的荒夷之地,或者是以海为生,只要有西门靖轩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她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小姐,您在吗?”
屋外是春兰的叫声。
林馨儿想要回应,被西门靖轩按住。
明显,因为被打扰,西门靖轩不开心。
叫了两声春兰沒有听到回应,对秋菊道,“小姐应该是出去了,我们怎么跟闽王妃说?”
西门靖轩的眉头动了一下,目光迸出了几许危险。
闽王,他可不会忽略了这个人。
“是莫曾跖的娘,她这个时候倒想起我了。”林馨儿低声道。
她相信,从海域绕道东渚的西门靖轩一定知道莫曾跖这个人。r9
欧阳铭锦很奇怪,她只是感到诧异,而林馨儿的神情似乎是完全僵硬了,似怕不是怕,似惊不似惊,其中饱含了太多令她无法形容出來的东西。
她从來沒有见过如此失常的林馨儿,似乎所有的东西都不再掩饰,有一种隐在心底许久的东西在涌着往外畅快淋漓的喷发。
身后,那个男人的脚步声平稳而苍健,欧阳铭锦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然不敢回头,那个男人的似乎带着浑身的威压,随着他的靠近,逼迫着欧阳铭锦不觉的向一边靠靠,让出了门口的路。
林馨儿颤抖着手扶着软榻,缓缓的站起,两眼直直的看过去。
欧阳铭锦迎视着林馨儿的目光,但是她知道林馨儿看的是她身后的人。
林馨儿的眼睛睁的很大,也很亮,从平静无波转而僵硬又转而激动,殷切,兴奋……
眼中有晶莹的东西在欢雀的跳跃,旋转着一圈圈透亮的舞蹈,抖动的唇一点点的弯起,像是终于颠簸靠岸的小船。
陌生的男人从欧阳铭锦身边擦过,一步步向林馨儿走去。
只见那身形是多么的高大挺拔,一种天外來客般的淡漠中夹带着唯吾独尊的傲气。
只是一个侧身与背影,便让欧阳铭锦不敢大声的呼吸,似乎她一个不适,就能被那男人弹指一挥丢向天际。
但就是这样的男人,朝林馨儿走去,带着唯独属于她的温柔。
欧阳铭锦的目光紧随着他,看着他走到林馨儿的面前,抬起手,轻轻的抚在林馨儿的脸上,摩挲着,就像是找到了他失去已久的珍宝,那般的爱抚,再舍不得丢开。
突然,欧阳铭锦的身子似乎受到一股气流的击打,站在门边根本把持不住稳定,向后撞去。
她看到那个男人的另一只手抬起,扬了一下,她知道这股强劲的力道是他发出的,但是她根本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念头,撞出去之后,赶紧顺着力出了门,还不忘忍痛将门带好。
这个男人让她不由的臣服,犹如天神般,让她畏惧,让她不敢亵渎半分。
欧阳铭锦出了屋子便赶紧离开这所院子,她连偷听的心思都不敢生有,生怕自己做错了再得到的就不是这一击的警告。
屋内是一个二人世界,静谥的只有火盆燃烧的噼啪声。
西门靖轩双手捧着林馨儿的脸,仔细的端详,永远也看不够。
粗糙的指肚在林馨儿的脸上不停的抚挲,感觉不到任何老茧的僵硬,是林馨儿触碰到的最柔软的思念。
啪嗒……
一粒晶莹旋出了眼眶,落在西门靖轩的拇指背上,晕开一朵透亮的花儿。
啪嗒,啪嗒……
一滴,两滴……
随着泪珠一颗颗跌落,林馨儿的唇角扬着最美的笑容。
她感受到了真实,感受到了温暖,感受到了她的爱……这不是梦,终于成了现实。
面前的靖轩是真的,他再也不会在梦醒时离开。
“不哭了。”西门靖轩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虽然他表面上还算平静,但他的内心绝对不是平静的,他微变的声音正是表示他跟林馨儿的心情是一样的,只是一个毫无顾忌的释放了出來,一个隐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