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梅夫人垂下眼睑,睫毛上的泪痕滴答的落下。
她如实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但是说话的口气却好像是在为了西门靖轩做事,结果沒有得到认可,白白受了委屈。
这般隐忍,这般委屈的神情让西门靖轩感到很不舒服,心口沉闷的很,有什么东西在止不住的向外膨胀。
西门靖轩的手伸向梅夫人,替她拢了拢衣衫,残破衣领露着脖颈,寒风吹的肌肤通红。
“这种事不是你做的,也不是你该考虑的,你只需简单的活着便是,其他的事我自己处理。”西门靖轩道。
他还沒必要让一个女人替自己出手,何况这样的手段令他不耻,如果她不是梅夫人,不是他即将册立为妃的女人,就算她的出发点是为了他,也讨不得他半分好,甚至会被他厌恶。
可是现在,西门靖轩听了梅夫人的话只觉得心里很难受。
这种难受一定是为了她。
西门靖轩凝视着梅夫人,她给他的这种不一样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难道是在南疆初碰到她的时候?
总之感觉很深,似乎存了很久。
“王爷,臣妾错了,让王爷难堪了,臣妾请王爷废掉册妃决定。”梅夫人低垂下头,不敢去看西门靖轩。
虽然明知道西门靖轩因为感情变了,渐渐的放在她的身上,毫无缘由的都会认同她的话,可是,看着西门靖轩那双深沉的眼睛,会让她有种做贼的慌乱。
“这算不得什么,只是你不要冻坏了。”西门靖轩说着,解开自己的裘皮外衫,脱下,亲手披到了梅夫人的身上。
身上多了层暖意,但梅夫人的心底跟脚下的积雪一样,一片冰凉。
轩王是无数女人仰慕的男人,可是她爱的是西门痕,她的爱情其实跟权力地位是沒有关系的,可是现在偏偏跟这些绑在了一起。
“本王不想拿这件事做文章也是为你好,那几个宫女不敢多嘴,这件事就当沒有发生过,否则传出去对你也不好,本王不想让你再受委屈。”
他牢牢的记着,不要让一个女人受委屈,只是……
“而且这宫里宫外的事都繁杂的很,针对谁不针对谁都不是一句话,一件事就能说得清办得到的。你的心意本王领了。”西门靖轩接着道。
也就是轩王未必会对西门痕怎么样?
梅夫人听出了这段话的意思,拢在西门靖轩的长长衣袖里的手暗暗曲指掐着掌心。
她偷了西门靖轩的感情就是为了报复西门痕的无情,必然要让西门痕一步步付出代价。
否则,她完全可以想办法把药留给西门痕吃,只是她不想要那种伪造的虚假的爱,不想自己欺骗自己。
爱不得,便是恨。
“是,臣妾以后再也不妄自做主,胡乱生事了。”梅夫人低头怯生生的道。
只是她不明白,西门靖轩是怎样一眼识破的?他的目光那么锐利,以后再做事一定要倍加小心,虽然有他一世不变的感情,但还是小心为上。
“回春林苑吧。”西门靖轩道。
梅夫人在宫里,除了陪轩王在昭和殿,就是被轩王安置在春林苑居住。
春林苑是如太妃住过的地方,自如太妃离开后,一直沒有赐给他人,由轩王的人定期打理,平时空空无人,自从住了梅夫人,才多了人声。
在外人看來,梅夫人获准住在春林苑本身就带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嗯。”梅夫人轻轻应了一声,便跟着西门靖轩走。
“王爷……”看着西门靖轩在前行走的背影,梅夫人实在忍不住了。
她很想知道这次事情败露的破绽在哪里,留作日后行事的经验。
以前在月华国,虽然她从來沒有设计过人,只有被人害的份儿,但是耳熏目染,她也对各种手段也是有所了解的,毕竟有好多她自己就遭遇过。
比如最惨重的那次,被人诬陷与下人苟且私通,面对那一丈白绫,逼的她不得不逃离出宫,逃离开月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