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久沒有尝试这种直立的感觉了。
那条受伤的腿刚接触到地面,像是被烫了一下极强的烧灼感自下而上涌起,但是与疗伤时所经历的还是相差甚远。
真的能自己站着了。林馨儿很欣喜,虽然还是有些不适,虽然由于体力不支有些晕厥,但是在皇甫燕冲的搀扶下,她能站着与人面对面。
“谁让你穿我娘的衣衫!”
西门亥不知何时翻墙进了院子,看到林馨儿正穿着他娘的衣衫,忍不住的跑过來咆哮道。
不是沒人注意到这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而是有更重要的人去盯着,所以谁也沒有理会悄悄进來的西门亥,直到他跑出來大吼一声。
林馨儿知道自己穿的是侯爷夫人的衣衫,每天大早冷慕然都会帮她将汗水浸透的衣衫换掉,只是这最后一次,情况紧急,还沒來及换,汗水黏贴的衣衫套在身上,真是有些不舒服。
“小侯爷,很抱歉。”林馨儿道。
“原來是西门亥。”西门靖轩这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乞丐。
西门寅也扫了眼突然出來生乱的西门亥,西门家的子孙变的如此,祖先见了会作何想?
见到西门靖轩,见到了仇人,西门亥双眼通红,紧握着双拳止步在几米开外,虽然恨,但是不敢上前。
怎么回事?他不是要为爹娘报仇吗?可是见到这位皇叔,见到了他的仇人,他竟然胆怯,双脚僵在原地,无法向前挪步。
“你过來。”西门寅对西门亥道,既然不敢向前,那么就还退到他的身边。
西门亥看看东南,看看那个神秘的斗篷人,又看看西门靖轩,缓缓的向另一侧移去。
此时,西门靖轩最在意的是林馨儿,沒有理会西门亥,转向面前的人。
“馨儿,跟我回府。”西门靖轩向林馨儿伸出一只手。
林馨儿垂眸,清楚的看到五指上的伤痕,醒目刺眼。
“王爷何必如此执意?我早已说过,水月圣宫遇难是王爷唆使,星瑶月瑶之死也有王爷的份儿,就算王爷对我偏爱有加,都无法抵消需要用血偿还的债!”林馨儿抬眸,直视着西门靖轩,说的冰冷无情。
“能离开了吗?”皇甫燕冲问。
冷慕然点点头,“可以了,经过了三晚就沒事了。”
得到确切的答复,皇甫燕冲将林馨儿抱起,打算离开。
只是三天,人还是那个人,却轻了好多,皇甫燕冲感觉怀中是揽了一把一把骨头,瘦骨嶙峋。
痛意渐消,林馨儿听到了屋外的打斗声,气若游丝,轻轻问道,“是谁?”
既然在屋外打斗,便至少有一个人是为保护她而來。但是,冷冽,冷慕然,皇甫燕冲都在屋子里。
“依瑶回來了?”林馨儿接着问道。
“不是依瑶,是西门靖轩。”冷冽抢先回答了林馨儿的问題。
迷迷糊糊了三个白天,疼痛煎熬了三晚,似乎过去了足足有三年,度日如年,她似乎有好久沒有听到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突然被提及,她的心也跟着微微一动,想要抓住,又很无力,有个声音伴随着响起,是低沉的警告,她与他的心不能够再有任何牵连,她不应该闻之心动。
“哦……”林馨儿轻轻的应了一声,声音埋沒在皇甫燕冲的臂弯,很平静的消散。
从林馨儿的身上,冷冽沒有看到什么。
“快走吧!”冷慕然催促道。
她不明白外面的情况,但是知道这个被打扰到的地方已经不能呆。
皇甫燕冲将怀中的林馨儿紧了紧,大步出了屋子。
屋门陡响,惊动到院子内正在交手的四个人。
唯有不知情的杨晨对林馨儿的出现略感意外,由于之前西门寅猜测可能是林馨儿,东南看到答案后只是了然。
而西门寅隐在黑色斗篷帽檐下的脸上泛起一抹浓浓的笑意,只是被遮挡着,看不到那笑意中的阴沉与狡黠。
林馨儿的身影在西门靖轩眼中一闪,便让他感到被锥扎到的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