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 一副硬骨头

这一鞭,西门靖轩用了很强的力道,在保证打不死他的情况下发泄着心头的恼意。

平常示人的那张淡漠无波的面孔此时浑然不见,只有一张犹如地狱來使般布满凌厉残酷之色的脸。

那人笑笑,就是对这一鞭子的反击,复又垂下头,耷拉着脑袋,犹如死去千年的老尸,不惧蹂躏。

“本王知道你在等着她來救你,本王也告诉你,你休想活着离开轩王府,本王会等到她亲自出现的那一刻!”西门靖轩恨恨的道。

音落,又一鞭子挥下,那人刚刚结住的痂又被打裂,褴褛的衣衫上染上了新的血迹。

给对方最大的回击就是沉默,尤其是在对方不能让他死,又想撬开他的口的情况下。

挥舞了十几鞭后,西门靖轩懊恼的将鞭子抛在一边,转身大步走出了铁牢,牢门当啷的响声传遍整个地牢,久久不肯消散。

那个人抬起头,望向西门靖轩远去的背影,又气息奄奄的垂下了头。

他又受伤了,伤的很重,可是偏偏又沒伤及要害,死不了。这样如同活死人般的折磨已经持续了一年之久,他不知道自己还要这样活多久。

他知道西门靖轩所说的她不会來救他的,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可是他不会自己了断眼前这种暗无天日残酷至极的日子。

对他來说活着就有一口气在,他要努力的支撑着这口气,因为他还有余愿未了,只要能活着,就还有等到那一天的希望。

如果沒有姜子音,西门靖轩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活下來。

他的母妃对她的孩子是如此的冷淡,甚至不如一个非亲非故的陌生人。

其实西门靖轩记得,他还有个妹妹,在他六七岁的时候出生,沒有喝过母妃的一口奶,就被抛至一边,当他知道妹妹出生,寻去的时候,已经不见妹妹的身影,宫里的婢女说,小公主刚出生就夭折了,由于夭折代表着不详,所以沒有惊动任何人便已经被人带至宫外,草草掩埋,只在万安寺的后山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坟头,已经快被一年又一年的风吹平了。

父皇甚至都沒有给这个还未來得及见面的公主取名字。

这个犹如生命中的一支悲伤的小插曲暗暗的刻在西门靖轩的记忆里,在同情妹妹的同时,更加感念姜子音的恩情。他一直深信,妹妹的死是因为母妃的冷淡,如果她多一些慈母的爱,妹妹不会寂寞冰凉的死去。

让西门靖轩无法释怀的是,母妃为什么如此不爱自己的孩子,难道她就从未感受过十月怀胎的美好,还是从十月怀胎时起,她就把他们当成了仇人令她厌恶?

让西门靖轩还好奇的是母妃与父皇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又怎么会跟一个御医升起了情愫,不惜落下骂名,抛弃荣华富贵,私奔出宫?

只可恨,那个夺走了母妃的御医,抱着必死的决心,任凭经受各种刑法,都只字不言,似乎是做定了不是哑巴的哑巴。

想到此,西门靖轩沒有等到姜子音的回答,转身走出锦华苑,出宫,來到了离轩王府不远的一个小山岭里。

这里原本不是山岭,只是在京城里一片地势较高些的地方,之前也建有错落有致的房屋,但是在与前朝的争斗中,一场大火燃于此,有好多冷家的人死在这里,形成一片废墟,之后好多年无人靠近,后來朝廷将从郊野处拉來了土填埋了这里,并且种上了树,之后土里带着的种子发芽,长出了杂草与荆棘,长年累月,这里就成了坐落在京城里的一片荒山野岭,依旧鲜有人迹。

穿过荆棘,西门靖轩來到了一个土坡前,脚在地下的某个位置踩了一下,便在荒草覆盖的坡前打开了个洞。

西门靖轩进入洞口后,洞门便闭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