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不要生我气,生我妈还有三哥他们的气了……”她垂着头,轻声道,头轻轻地靠上他的胸膛。
何堇尧完全愣住了,压根没想到她会这样。
“不管你爱不爱我,爱得够不够深,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现在都不重要了……我一直,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啊……”她哽咽道。
何堇尧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
卢浅悠先离开了他怀里,抬起下颌,微笑着看着他,“之前对你冷漠,不是恨,其实一直爱着,就是怕你突然有天我又不要我。”
两人之间,总得有一个要先低头。
爱情里,永远没有公平可言。
终究逃不过那个字“爱”。
“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相信我吧?”见他还是一脸冷漠,毫无反应的样儿,她笑着道,抹掉眼泪,“我如果骗你,究竟能从你这骗走什么呢?那笔巨款,我妈妈早准备好了,就等你接受呢,那份合约也早就作废了。”
蓝烟当初强势地拟了那份不平等的协议,就是想给卢浅悠一个保障,现在发现,维系爱情的,还是爱,其它的一切,都是无济于事的。
“卢浅悠,你装什么圣母?!”何堇尧终于开口了,一脸嫌弃地瞪着她,“现在给我来这圣母白莲花的一招了?故意让我愧疚,对你不忍心是不是?!”
他瞪着她,双拳紧握,嘲讽道。
只觉得她这样的做法,要么是真蠢,要么是在装。
如果她真没参与,她不该选择离婚?
她笑得更深了,挪动了两步,头有点晕。早上去产检就没吃早饭,检查完来这,一直呆着,什么都没吃,血糖应该很低了,有点贫血的感觉。
“对,我就是想做圣母,感化你,不行吗?”她笑着道,喉咙堵着。
“少装了!”他冷声道,“以后你别来这里!”
说完,迅速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毛线团,心脏撕扯了下,然后将它丢进了垃圾桶,那是她理了一下午才理好的毛线……
“那我去哪?我是你老婆。”她轻声问。
何堇尧看着矗立在那,肚子隆起的她,心脏一阵阵地撕扯,很疼,又t不知道该怎么对她!
卢浅悠死死地盯着他的双眼,她不信,他真的就那么不信她,就这么讨厌她!
“二哥,别闹了,好不好?我是孕妇,你让着我一点,行吗?”她说着,眼泪大颗地滚落,身子晃了晃,双腿虚软,无力地就要倒下。
何堇尧心慌了下,下意识地迈开长腿上前,将快跌倒的她给稳住了。
“你……”
“我一天没吃饭了!饿得头晕!宝宝在不停地踢我!”何堇尧刚开口,卢浅悠怕他又骂自己,连忙说道。
何堇尧看着怀里虚软无力的她,下一瞬,打横把她抱了起来,朝楼下奔去。
卢浅悠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身子,头靠在他的怀里,扬着唇角。
她被他放在一楼的餐椅上,卢浅悠看着他去了橱柜边,视线模糊,看不清他在做什么。
“把糖水喝了!”他将一杯兑了白糖的水重重地放在桌上,粗鲁道。
她仍然头晕眼花,看着桌上冒热气的玻璃杯,倾身上前,双手捧住。
“啪!”
双手刚拿起,杯子摔落,化为碎片,何堇尧正要发火,见椅子连她都在往后倒,又冲了上前。
“卢浅悠!你再对我装柔弱,我……”何堇尧正要口不择言,就见着卢浅悠的手,抚上身下,再张开时,白皙的掌心和指缝里,已经染上了血色……
她将手掌转给他看。
“二哥……宝宝……去医院……”她轻声道,皱着眉,双唇苍白。
何堇尧吓得脸上也失去了血色,“怎、怎么了?!”嘴上这么问着,已经弯腰把她抱起,干燥的双唇不停颤抖。
divstyle=”background-lor:f2fddbborder:1pxlidadcd3cpaddg:1px4pxfont-size:16px”题外话:
白天还有一更!
何家父母看着何堇尧狼吞虎咽地吃了三碗米饭,喝了一大碗菜汤后起了身。
“老二,阿渊和大漠都来跟我们解释过,其实啊,这问题也不大,那悠悠也确实不知情。现在又挺着大肚子的,你就原谅了吧!”李蝶玉深知儿子的脾气,天生骄傲得有些自负的人,凡事都得顺着他说才行。
看着他又黑又瘦,脸颊上还有明显晒伤的样儿,她也心疼。
这两个月,他还不知怎么折磨自个儿去了。
何堇尧挑眉,没想到老妈会这么帮卢浅悠说话。
结婚那天,他是故意的,故意对二老说了那件事,让他们给卢浅悠点颜色。
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一直住在这?图的什么?
他以为,从罗布泊回来,等着他的便是“离婚协议”。
不过,还没见到她,不好说。
“你们慢慢吃,我先上楼看看。”他丢了句就上楼了。
“这老二这死脾气究竟像谁?!”李蝶玉气愤道,觉得何堇尧每次面对挫折,都会选择逃避。
——
这间房间,这些年他没住过几次,推开房门,第一眼就觉不是以前的画风,多了些温和与柔软……
品四件套是温馨的颜色,头柜上散落着粉色、黄色、绿色、蓝色的毛线团,一旁的小沙发上,几双五颜六色的像小袜子似的物品,吸引了他的脚步,鞋子没换,踩着黑色皮靴的脚,冷酷而有劲感。
他在沙发边蹲下,看着一双粉色、蓝色、黄色的小鞋子,也才认出,这是鞋子,很小的,都没他手掌大的鞋子。
她织的?
温暖的色彩,可爱的小鞋,触动着他那颗强撑着冷硬的心,眼眶发热,刹那间,有一点点鼻酸。
这死女人在干嘛?
怎么不走?
何堇尧蓦地站起身,他有些迷惘了,不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头柜上还有没织完的半成品,书柜上,他曾经获得的奖杯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锃亮的金色的光,明显有人常常擦。
衣柜里被女性衣物占领,大多是宽松的半长款毛衣……
整个房间都充满一种柔和的女性气息,是她身上的那种独有的味道。
这两月,他只身一人去了素有“死亡之海”之称的罗布泊,穿越沙漠,险境求生。他之所以爱探险,无非是在放逐自己。
没人能联系上他,沈霖渊和顾沉漠都没找他。
何堇尧在沙发里坐下了,在等卢浅悠回来,也在思索,她见到他的第一件事,会不会就是,离婚?
如果她要离婚,他又如何抉择?
一个小时、两小时,三四个小时过去,仍然没动静,何堇尧看了看手表下楼。
家里的保姆还没休息,在门口左顾右盼的,“二少,这悠悠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事啊?”
“出事”这个词,教何堇尧心里一咯噔。
“她不是跟她妈出去的?能出什么事儿?”他反问,觉得她肯定在蓝烟的景园了。
“悠悠每天晚上都要回来住的!今天应该是她产检日,一早就被接走了,现在还没动静!”
产检日……
何堇尧蹙眉。
“你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打了啊,关机了!”
“她妈那呢?快去打,问问。”何堇尧沉声吩咐,他自己压根不愿意主动打过去。
他大爷似地在沙发里坐下,翘着腿,手指在大腿上轻轻地点,侧着耳朵听着保姆的话。
“是吗?那我们再找找!”
保姆说着立即挂了电话,看向何堇尧,“二少爷,悠悠不在她妈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