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压抑的心情,此刻也在爆发。
气她这种藏藏掖掖的样子,一肚子心事,却不跟他说。
这次非得治好她这个毛病!
虞希垂下了头,主动从包里掏出了那盒避孕药,朝着他递去,沈霖渊挑眉,迟疑地接过。
紧急避孕用
这几个字,吸引了他的视线!
看向她时,目光犀利,虞希也抬起了头。
“我去买这药了,我担心会怀孕,我担心万一怀上了,万一,我们的孩子会遗传我的眼疾……我……我不想生……”虞希看着他,鼓足勇气地坦白,说着说着,语不成调,已经哽咽,上气接不上下气,要哭出来,又被强压着的样子。
“你说,天塌下来都有你顶着!我知道你全能,你强大,没什么能打垮你,可是,三哥……如果真有缺陷,你的心能不痛苦吗?我知道,你骨子里,也是个普通人……你只是不想我担心,才说出那样的话……”
虞希看着他,说着说着,眼泪汩汩地流。
她也是心疼他。
从认识他最初就觉得,他虽然外表光鲜,强大的无可匹敌,可背后,肯定付出了太多,经历了比常人更多的磨砺,才造就了今天的这个他!
她不想总因为自己的事,让他担心。
沈霖渊死死地瞪着眼前满脸泪水的人儿,深深地吸气,握紧拳头,“如果我刚刚不质问你,你是不是就偷偷地吃了这药,然后继续做闷葫芦,对我忽冷忽热?虞希!我想掐死你!”
已经分不清是心疼还是气愤了,他吼完,转身就要走,“你要是觉得我不能给你依靠,我走!”
沈霖渊背对着她,撂下这句话,朝着门口走,虞希愣了,他是,什么意思?
“三哥!”冲他的背影,大声地喊,沈霖渊没回头,虞希激动地冲了上前,自他身后,将他抱住,“我没那么想!你误会了!”
她紧抱着他,连忙解释。
“我没那么想!你别走!别丢下我……”虞希激动地哭喊,身子在颤抖,沈霖渊哪还有气,一个转身,就把她反抱住了。
“别哭了!”他冷硬地沉声喝,心也在颤抖。
“有时候,心事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我……你已经那么忙了……”虞希哑声道,“还有出于自卑心理吧,就没勇气跟你说……”
沈霖渊咬牙,又吐了口气。
“你这个傻女人!”他咬着牙,对她溺又斥责道。
“三哥……我也迷惘,所以不敢面对你家人,下午还听你跟二哥说过,别告诉伯母,我心里更慌……”她下午就想跟他坦白的,被护士打断了。
“你……你还敢偷听我跟二哥的话?!虞小希!你……!”沈霖渊气得不知该怎么数落她,还是把她抱了起来!
随即,丢在了上。
虞希坐上,垂着头,“三哥,我是爱你的……又觉得自己挺自私的……后来想,就这么好好地跟你恋爱,不想结婚……哪怕做一辈子你的,我都心甘情愿!”
“你在胡说什么?!”沈霖渊气得跺脚,这些话很耳熟,记得她喝醉的那晚跟江俊喆在电话里也这么说的。
原来,她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因为眼睛问题,怕遗传给下一代。
他俯身,捧住她的脸,就吻了上去!
虞希激动地反吻着他。
松开时,他心疼地看着她,“宝贝……你是我正宫娘娘,忘了?你敢不嫁给我,我就终身不娶!至于我妈、孩子的问题,这些都不是事儿!只要我们相爱就够了!三哥跟你在一起,又不是为了繁衍下一代!”沈霖渊沉声道,“不要小孩又怎样?!有你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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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霖渊总感觉她周身被一种淡淡的伤感笼罩。
“小乖,怎么了?眼睛难受?还是心里难受?”他亲吻她的额头,柔声地问。
问完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多余,她现在身心肯定都是难受的。
“都怪你啦,非要煽情。”虞希连忙道,满脑子都在想象那个画面,刚手术完的女孩,躺在手术台上,双眼还蒙着白色的纱布,一个英俊潇洒的大帅哥,低着头,亲吻女孩的额头,说下那句深情动人的话。
沈霖渊捉住了她的手,“我知道你嫌弃我没三少煽情,那三哥也给你说几句!”
他说完,变戏法似地,就将那枚指环套上了她的中指,而后,紧紧握住。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沈霖渊沉声念了句《诗经》里的动人诗句,一双盛满深情的迷人黑眸,紧锁着她。
虞希呆呆的,那颗酸涩的心因他的话而悸动,一字一句,敲打着她的心。
“虞希,别怕,更不许难过,难道三哥还不能让你感觉到踏实和安心?别说发炎,就算真的又失明了,那又如何?!三哥不会嫌弃你!”他沉声说道,就怕她这么以为。
虞希眨巴着双眼,一动不动,就那么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鼻酸地更想哭。
“上次的风波之后,感觉你常有意地疏离我,三哥不明白,你究竟是傲娇,还是心里真的有疙瘩。我也很慌,生怕自己做错什么了,惹你厌烦了,或者没能给你安全感,你要独立靠自己……”
沈霖渊又说道,并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发自内心地,想跟她说些心里话。
对她,他有什么可骄傲的?
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三哥……!我……我……呜呜……哼……”虞希听着听着,又哭出了声儿,埋首在他怀里,那些埋在心里的话,已经堵在了嗓子眼。
护士小邓进来的时候,就见着病房里,一个英俊无匹的大男人,怀里抱着一个正在哭的女孩,他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就好像一个大人正在哄孩子似的。
小邓脸红又羡慕,回神后,连忙敲了下房门。
虞希刚想说话呢,听到敲门声,被打断。
“是虞希的病房吧?我是来给挂水的护士!”穿着粉色短袖护士服的小邓,笑着说道。
沈霖渊点头,抱着虞希站起,她不好意思,脸一直埋在他怀里。
被他放在了病上,她勉强看了护士一眼,脸上挂着微笑,跟护士打招呼。
挂上吊水后,小邓交代几句就出去了。
“睡会儿吧!我在这看着你!”沈霖渊蹲在边,看着上的她,轻声说道。
“嗯!”虞希乖巧地答应,闭上眼。
……
光怪陆离的梦里,虞希竟然梦见了钟晴,她咬着牙,脸上噙着嘲讽、恶毒的笑,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看着自己,“它也是个瞎子,跟你一样!这样的小瞎子,还不如摔死!”
“不要……不要……不要!”
虞希心慌地喊,就见着钟晴把孩子高高举起,要摔死!
她猛地睁眼,双眼灼痛,醒来后,才意识到只是一场梦,而且是场噩梦!
天已经黑了,病房的灯亮起,温馨的病房,只有她一个人。
口干舌燥,眼睛有点疼,右手手背上贴着纱布,吊水挂完了。
沈霖渊不知去哪了,虞希想着刚刚的那个噩梦,心口还慌慌的,垂着头,看着被面,看着左手中指上,又被套上的那枚指环,想着沈霖渊说的那句动人的《诗经》里的话。
感动和不安并存……
心慌、心悸的感觉,委实难受。
下一瞬,她已经揭开被子下了,看到放在沙发上的自己的包,走了过去,从包里翻出墨镜戴上,她就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