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离开这里,到谁也不知道,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去?
云朵朵抱住介子微,这一次她是清醒的,主动抱住了他。可能是白天睡的太多,也可能是心事潮涌,她睡不着,却仍然装作睡着了一样,用八爪鱼的姿势抱住介子微。
贪婪地呼吸他身上的味道,贴近他,倾听他的心跳。
多么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或许他们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却是谁都不愿意打破这一刻的宁静和默契,同时闭上眼睛装作睡了过去。
清晨天色微明,介子微被手机的震动吵醒,他悄然把云朵朵的手脚从身上移开。从床边走了下去,打开门走向阳台。
不想吵醒她,她的伤还要恢复一段时间,他也不想吵醒韩雨诗。
韩雨诗在介子微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着介子微走向阳台接听电话,看着晨光中他青松般挺拔俊朗的身影,全身被淡淡的晨光镀上一层柔和的光圈,宛如神祇。
或许在她的心底,他一直就是那样的形象,被她仰望了太久,渴慕了太久。
“头,需要我做什么?”
介子微伸手按住韩雨诗的肩头:“保护好她,比什么都重要,雨诗,我把朵儿交给你了!”
他的目光之中有着恳切,闪动千种琉璃般让她沉醉的光芒,她却只能站在咫尺天涯的地方,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能站在这么近的距离看着他,对她是一种幸福?还是一种折磨?
“是头,我明白。”
韩雨诗站的笔直,凝视介子微的俊颜:“头,你要当心点儿,我担心你会有危险。还有她,等她伤好之后,你想好怎么安排吗?”
介子微向卧室的门看了一眼,没有回答韩雨诗的话,迈步开门走了出去,韩雨诗看着介子微消失的背影,侧目看向卧室的门,她还在熟睡中吧?
这一切其中的隐情和秘密,她半点都不知道,却遭受了无妄之灾,韩雨诗忽然在心中,对云朵朵生出一些同情和怜悯之意。这样的爱情和生活,不是云朵朵所能选择,只能被动地接受。
“头,有点眉目了。”
大尾巴给介子微打开车门,眼眸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介子微点点头,抬头向楼上看了一眼,低头钻进车子,车子启动。
他不可能一直把云朵朵圈禁雪藏在这里,一旦云朵朵从他的家里走出去,很难说会遇到什么事情。
这才是最让他担心的事情。
云朵朵扶着墙壁,缓缓地在房间移动,可以走路就好,至少吃饭喝水大小便不需要别人照顾。她和韩雨诗都不想和对方独处在一处,她更明白,作为特警队的霸王花,最好的位置不该是留在这里护理她,而应该是回到缉拿凶手罪犯的重案中。
“喜羊羊……”
手机铃声响起,云朵朵移动回到床边坐下,身上出了一层细汗,伤口在隐隐作痛。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母亲方心怡的手机。
“妈妈,您有什么事情?爸爸好吗?”
“有什么不好?当然很好,你爸爸喜欢这里,想多住一段时间。我正好有事情回家一趟,顺便也收拾点衣服东西过来。真不知道你爸爸是怎么想的,竟然喜欢住在这种农村。”
方心怡唠叨了几句,云朵朵默默倾听片刻:“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已经到家了,先通知你一声,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云朵朵愣住,方心怡又搞了一次突然袭击,幸好最近几天,她都是在介子微的家里,但是今晚她该怎么向母亲交代?
房门传来轻微的声音,一瞬间一道黑影闪过,韩雨诗黑豹一般蹿到了卧室的门口,捡起了地上的枪回身关闭房门,对准房门。
“是我!”
清朗带着寒意的声音,略显疲惫从门口传了进来,介子微走了进来。
“头。”
韩雨诗手中的枪垂了下去:“刚才有狙击手向云朵朵开枪,他们走的太快,我打伤了一个。”
“狙击手!”
介子微的手握紧,幽暗中看不清他的脸色,韩雨诗回手打开客厅的灯:“是的,我不知道下一次他们会使用什么样的手段,居然动用了狙击手,我也没有想到。”
“她怎么样?”
“还好,应该受到了一点惊吓。”
“我没有受到惊吓,这种程度不能算是惊吓,只能算是夜晚的消遣娱乐余兴节目。”
卧室的门被打开,云朵朵捂住伤口靠在门口对介子微轻笑:“芥末,回来的好晚,罚你把这两天的行踪,用分钟为单位汇报一下。芥末同志,党的政策你懂?”
“我懂,亲爱的朵儿,让我抱你进去到床上,我好好把这两天的行踪,向英明伟大的党,汇报一下。”
“头,你还没有吃饭吧?”
韩雨诗很想平静地问一句,但是语调中仍然有着控制不住的情绪流露出来,为什么要在她的面前秀恩爱?
“嗯,我带了吃的回来,雨诗,这两天辛苦你了,你先休息吧。”
介子微手里拎着外卖,一把抱住云朵朵走进卧室,卧室的门,在韩雨诗的眼前关闭。
韩雨诗把自己扔到地上的被褥上,貌似现在她留在这里很多余,侧目盯着紧紧关闭的房门,她苦笑了一下。
没有云朵朵,介子微也不会属于她,她永远只能站在远处看着他。
哪怕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却仍然感觉到,彼此的距离有着无可逾越的遥远!
“芥末,吃饭吧。”
云朵朵拎着介子微手中的外卖,这个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他连晚饭都没有吃吗?
“嗯,我一边吃饭一边向党组织交代问题可以不?”
介子微轻笑着问了一句,把云朵朵轻轻放在床上,靠在厚厚的被褥上。
“好。”
饭菜打开,介子微坐在椅子上,真的很饿很累,不仅仅是身体的累,更是心的累。
这两天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想了太多。
他和云朵朵,还能走多远?
“芥末,你一切都要小心些,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
“朵儿……”
话卡在咽喉中,说不出,也不知道该对云朵朵说什么,介子微第一次有对着女人说不出话的时候。
太多的话和隐情,不能对云朵朵说明白,说出来,知道的越多,对她的伤害也越大。而且现在,他觉得还不是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云朵朵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