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静悄悄的,可是若是细看,水面之上,一道黑影不知何时静立在上面,与前方那白衣男子一般无二,这一黑一白刹那间,像是白昼对立一般。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黑衣男子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多少情绪。
夜雪天华转过身来,看着那人,轻笑说道:“她来过的地方,你怎么会不来?六年前,你不就是一直在找寻来这里的路吗?”
“哼。”黑衣人冷哼一声,幽冷的眸中寒光流连,“你倒是敢承认,若不是你,她怎么会从我身边消失?”
夜雪天华微微挑眉,看了那黑衣人一眼,眼底掠过一丝戏谑之色,“是我让她在你身边消失的吗?”
这话一出,周遭的气压仿佛骤然降低了一般。
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夜雪天华轻笑说道:“小容儿性子活泼,有她陪的那段日子感觉还真是不错,每天都有人陪我弹琴奏乐,赏花观舞,她甚至还说要嫁给我……”
黑衣人嘴角忽的漫过一丝残酷之色,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烈焰长剑,“看来,你是迫不及待想死了。”
“炎华剑?不错,与小容儿的冰魄剑是一对,不过这主人却是她最讨厌的人,这是不是该说你时运不济呢?”夜雪天华单手背负,轻笑说道。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拆散我跟她,但凡是靠近她的人都该死,你们都该死!”黑衣人身体如鬼魅一般朝着那白色的身影而去,手中炎华剑一恒,水面波纹刹那间分裂开来,强大的剑气骤然朝着前方而出,激起万千水花。
夜雪天华身体瞬间朝着身后而去,脚下万千玄冰凝集,身体朝着上方而去,手中一把冰剑骤然凝集,直接抵挡那如烈火一般燃烧的长剑。
嗖嗖嗖,空气中无数冰箭朝着前方袭去,黑衣人手中长剑一横,直接砍落,身体不受丝毫影响的向前,眼角掠过一丝杀意,招招狠辣。
咔嚓一声,冰剑破碎。
夜雪天华脸上笑意收敛,炎华剑的传承者可不是随意能斩杀的,他手中碧玉箫忽的出现,一曲,抬手间无数冰芒阻止着那如在炼狱中行走的男子靠近。
“没用的,今晚,你非死不可!”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你死了,她属于我的部分就又多了几分,到时候我会再杀了轩辕天越,杀了轩辕天越的孩子……”那近乎疯狂的声音和着瀑布的流水声而下,阴森至极。
夜雪天华心里皱眉,真是个疯子,手中碧玉箫动作却没有停止,一曲箫音缓缓而出,沁人心脾,缠绕人心,让所有的烦躁一点点退却。
那一层层音符缓缓而出,在空中像是能集结成一道一般,将那阴暗全部笼罩其中,然后慢慢剥除。
许是受到那内力的影响,黑衣人动作减缓,抬起手中的炎华剑朝着周遭一阵乱砍,神色阴鹜极了,“好一个碧玉箫,你以为这样就能控制住我吗?”他眼神一横,身体骤然朝着那白色的身影而去,炎华剑高高举起,当空而下,正对着那皎洁如玉的男子头顶。
两日过去,郢都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那就是联系不上轩王,个中缘由无人得知,因为但凡是去联系轩王的人,没有一个活口。
这个不是消息的消息却反映出了一点,那就是如今的北楚郢都防卫相较从前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善,更说明这位北楚太子强硬的手腕。
容浅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之色,那个人向来谋算过人,心思缜密,他想要瞒着的事情,还真是少有人能探听到,否则当年她也不会……
“在想什么?”轩辕天越走过来,看着兀自坐在窗前发呆的女子,他将手中的碗放到了她面前,“刚刚熬好的,趁热喝。”
容浅看了那补汤一眼,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她看了轩辕天越一眼,不赞同的说道:“再怎么补,我也胖不了的,这东西真不好喝,我不想喝。”
“乖,我知道你不喜欢喝,可是你瞧瞧你都快瘦成什么样了,你这当娘的不饿,孩子可在肚子里跟着受罪呢。”轩辕天越哄劝着。若是单为她自己一人,她定然是不愿意喝的,可是若是牵扯到孩子,最后总是能让她妥协,现在,孩子是他唯一能让她乖乖听话的筹码。想到这里,他心底更是无奈,自打有了孩子,他是越来越没有地位了。
容浅无奈,她身体不好,孩子到时候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底子本来就差,又加上噬心蛊在作祟,所以,即便这汤药再难喝,她也只能忍着喝下去了。
端起碗,容浅一气呵成,将它喝下去,整张脸瞬间拧巴到了一起。
“快漱漱口。”轩辕天越见容浅那难受的模样,立刻倒了一杯水给她。
容浅直接接过,喝下,脸色才稍微好了些。随即瞪了轩辕天越一眼,“你就知道拿孩子威胁我。”
“哪里是威胁。”轩辕天越坐在她身旁,拥着她,亲了亲她的额角,低笑说道,“谁让浅浅最近越来越不乖了。”
容浅嗔了他一眼,这人,真是,现在越来越喜欢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跟她说话了,她靠在他的怀中,小声说道:“孩子最近很听话。”
轩辕天越微微一笑,“是啊,跟他娘一样听话。”
“我说正经的。”容浅不满,抓了抓他的衣襟发泄,“已经五个月了,孩子不会有事的,所以,你不要担心。”
轩辕天越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他的手落在容浅的背上,微微收紧,让她紧贴着他。
似是感觉到轩辕天越身体的僵硬,容浅脸上的神色僵了僵,双眸微垂,沉默半晌,忽而说道:“我打算去南乾。”
“嗯。”头顶的人轻轻应着。
容浅双眼蓦地睁开,脸上尽是诧异,他说什么?她慢慢松开他,看着面前的男子,那一双浅紫色的眸中平静无波,俊美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可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有些牵强。他的笑,从来都是自信从容的,高贵优雅的。她知道,最近他为她的事情太过紧张了,
“你放心,我会寸步不离你的身边,我也会照顾好自己。”容浅低声说道,“若是不去南乾,我这辈子心里怕是都会觉得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