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浅见状,面色陡变,一把拉过容德庭的手臂,把脉,惊怒说道:“你早就服毒了?”断肠草,竟然是断肠草,若是她内功还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至少可以延缓死亡的时间。
“浅儿,你找到你娘了吗?她还好吗?”容德庭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忽的抓着容浅的手,眼底满是希冀。
容浅难得没有抽回手,她眼底闪过一抹黯然,“我娘她……”然而看着容德庭眼底的希冀之色,她微微一笑,“我娘很好。”
“浅儿以前是不说谎的,你娘若是好,你便不会来这里了。”容德庭微微一笑,眼角的皱纹渐渐疏松,“这样也好,到时候我去地下给她赔罪!”他嘴角的黑血狂涌着往下滴落。
容浅见状,面色一变,想到先前的疑惑,连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服毒,不反抗。告诉我,是谁要杀你?”
“我娘当初为什么把我交到你手上,我父亲又是谁?”
“这个郢都究竟有什么凶险存在,你究竟知道了什么秘密,你告诉我,告诉我!”
……
奈何容德庭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他靠在椅背上,目光开始涣散,然而眼底最后的倒影依然是那一年春日,那恍若仙子的女子踏着飞花而来,那一颦一笑,在一刹那间便印在了他的心上,一辈子都忘不掉。
看着没了声息的容德庭,他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只是至死不悔吗?容浅松开他的手,转过身,看着红玉跟林子尘说道:“可知道是什么人想对他动手?”
“这是大内高手!”林子尘看着容浅沉声说道。
谁人能调动大内高手呢?已经不需要说明了。容浅微微闭眼,过去的一些记忆跃入脑海,那些被容嫣然与容雪欺负之后,义父会来安慰她,会告诉她要坚持的鼓励话语,自此之后她便开始扮猪吃老虎,只为活着。想起回来之后与容德庭发生的一幕幕,分明与过去是两个极端,但是不得不说,他一直保护她。是谁这般希望看到她受尽虐待?可是如今疑点却指向一人,而这人她先前已经有所猜测,难道他也是娘亲的爱慕者?
在今日之前,她从来都没有想到,她与容德庭会是这样的关系,这是不是该说世事弄人呢。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清理现场,不要让人发现任何的痕迹。”容浅忽的说道,她转身拿起桌上的画卷,就着火焰烧了,他这般在意她,那么让她陪他安眠于地下吧。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他对不是亲生女儿的她,护若珍宝,她不懂,也或者是,她早已经没有时间懂那些,但是她尊重。
她忽的掀开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与画中人一般无二的绝世容颜,冲着容德庭的尸首拜了三拜,这样算是全了他先前的心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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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公府,景泰院
一个小厮朝着灯火通明的正屋走去,走至门口,敲了敲门,“老爷,传饭吗?”
屋内久久没有回应,那小厮小心翼翼再喊了一声,“老爷,该用晚饭了。”
“不必了。”这一次屋内一个苍郁的声音传出。
听着这话,那小厮恭声说道:“是!”随即直接离开。
屋内,一个身影坐在书桌旁,颓然的靠在椅背上,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散去,他忽的从抽屉中拿出一副画卷,慢慢展开。
随着画卷的展开,那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跃然于眼前,那微挑的凤眼,那秀挺的鼻梁,冰肌玉骨,仿佛一切都是艺术一般,她一身白衣,行走在桃花纷飞的季节中,面上含着从容浅淡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从天而落的仙子一般。
一双粗手缓缓抚摸着那画轴,爱怜有加,容德庭眼中不知何时竟然蓄满了泪水,看着那画上的人儿,呢喃着,“姬儿,对不起。”
如果当初,不曾相识,那么是否会有后面刻骨铭心,想忘也忘不了的回忆?哪怕,在你心中,其实我无关紧要。
泪水一滴滴落在画上,容德庭却忽然未觉一般,他的思绪飘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一年,如这画上一般,桃花盛开,她恍若从天而降的仙女一般出现在他面前,从此夺了他的心魂。
房间里灯火闪烁,窗户外面,几个黑影突然出现,随即破窗而入。
容德庭回过神来,看着面前出现的拿刀的黑衣人,他的神色分外的平静,该来的,终是来了。也是到了偿还的时候了,是他欠她们母女的。
那几个黑影快步朝着容德庭而来,扬起刀,直接朝着他砍去,容德庭闭上眼,认命一般。
“啊——”突然几声惨叫传来,几个黑衣人纷纷倒在了地上。
屋内几个人影走了进来,朝着容德庭的方向而去。
“荣国公不必紧张,人,都解决了。”
听着这声音,容德庭蓦地睁开眼,看着面前出现的人影,他面上闪过一丝诧异,“怎么是你?”说着,他看向了地面,几个黑衣人挡在地上,皆已毙命,再看容浅身后,跟着她那侍女红玉,另外还有一个黑衣男子。
容浅微微挑眉,“怎么不能是我?不过看国公爷的样子,似乎早就料到会有人来杀你。”她目光忽的落到了桌上的画上,看着那画上的容颜,她无波的眸中瞬间波涛涌起,她的手忽的伸向那画,冷冷说道,“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