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重情的人。”她叹息了一声。
赵侧妃能与楚梅交好,也算是一场良缘。
她还记得赵侧妃是个十分温和的女子,对自己也一向都很尊重,从来没有坏心眼儿。
只是康王这一次又有了一个侧妃,的确叫婠婠有些诧异。
她觉得康王这怕是自暴自弃,连自己的名声都不想要了。
不然,母丧之中纳了表妹,这是什么好听的话不成?
因这件事有些唏嘘,完全不像是康王从前的作风,婠婠晚上等燕王回来的时候还跟他提了一嘴,有些感慨地说道,“想当初他一向是个不肯行事踏错一步的人,哪怕当初的风流名声日盛,可也没有这样的声名。”若说风流只是叫人放在嘴边念叨的乱七八糟,那不守母丧就不是什么好听的了。婠婠从未想过康王竟然会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在生母韦妃亡故没有百日的时候就闹出这个。
燕王见婠婠看起来十分疑惑,也坐在她的身边,见一旁滚着几个坚果,伸出手来轻轻一捏,坚果从果壳里滚出来,被他放进婠婠的手里。
“我以为这些事得过些时候才能传到你的耳朵里。今天谁上门了?”
“六妹妹来了,为康王府上的赵侧妃有些抱不平。”婠婠拿了一枚坚果喂给燕王,见他垂头吃了,还轻轻咬了咬自己的指尖儿,不由急忙缩回手嗔怪了一声,这才摇头说道,“他这样急切,恐怕会叫陛下不满。之前皇后娘娘还说陛下因韦妃过世心里伤感,转眼他就在陛下的面前不顾及韦妃娘娘的过世迎娶表妹,陛下还能不恼火?”她这样说,燕王嘴角不由勾了勾,平静地说道,“父皇都恼火完了。”
“什么意思?”
“他进宫请旨那天,父皇火气很大,听说桌子都掀了,对他仿佛十分失望。”燕王顿了顿,拍了拍婠婠的手缓缓地说道,“只是王兄并不是个糊涂人。”
当然,康王这辈子干的糊涂事儿都因婠婠而起,燕王却从不提及,反正外头风言风语燕王妃是个红颜祸水,把两个皇子都给迷了心窍的话已经叫燕王全都给打压下去,传这种话的人都被燕王给塞进天牢里去了。
他是不准备叫婠婠因为外界的流言蜚语烦心的。
那些想在婠婠的面前请功,先把外头的流言蜚语说了叫婠婠生气,再献宝说自己已经解决,燕王不会这么干。
若是叫婠婠能没有烦恼,就算她不知道自己为她做了多少,那又算得了什么?
他只希望她永远无忧无虑才好。
“这样就好。”皇后的脸上露出几分笑容。
婠婠咳嗽了一声。
其实……她家不管哥哥们的婚事,也不代表皇后娘家的女孩儿们有机会。
皇后的信心就这么大?
就相信她的哥哥们能对皇后家族的女孩一见钟情,非君不娶?
婠婠知道自己哥哥们的性子。
并不是一个对美貌有什么要求的性子。
她的哥哥们反而更喜欢坚毅的,性情刚强的女子。
她垂了垂眼睛,却没有再扫兴,而是关切了皇后在宫中几分。提起这个,皇后不由露出几分苦笑来,对婠婠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最近不大来后宫,来了我的宫里或是你姑母的宫里,也只是简单地坐坐。我瞧着该是因韦妃的过世叫他心里不大痛快,又不想把心里的憋闷露出来叫咱们担心。”皇帝虽然是个强势的人,对后宫里的女子也就是普普通通,寻常的嫔妃死了也就死了,然而韦妃这样服侍了他这么多年的女子,总是有些分量。
不然也不会因韦妃临终前的要求,叫韦大人回到帝都。
“陛下心里伤感,娘娘还是不要逼着陛下在后宫流连。”婠婠斟酌地说道。
“我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皇后揉着眉心缓缓地说道,“真是没有一件事顺心。”她低声与婠婠抱怨,也是因婠婠这么久以来从不外露与自己的话,嘴巴一向很严。皇后是喜欢婠婠这种谨慎的性子的,与婠婠说起话来自然也没有顾忌几分。只是没过几日,本十分太平的康王府竟然又有了新的消息,一有消息就叫人觉得震惊无比,婠婠听到了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康王又纳了一个韦氏的侧妃?”
这是开玩笑吧?
韦妃才死没多久,康王在这个时候不给自己的生母守丧,反而去纳什么侧妃?
这是昏了头,不想要名声了?
就算真的喜欢这个韦氏出身的表妹,可是怎么也得等守过了母孝,之后再提纳侧妃入王府的事是不是?
更何况,不是说康王与韦大人争吵得厉害,几乎反目……
“我听说韦大人之后又登门去了康王府一次。”楚梅偷得浮生半日闲,其实也是她家的平王与燕王一块儿去皇帝面前做事了,因此溜达着溜达着就溜达到了婠婠的府里,见婠婠好生清闲的样子,她也露出几分八卦来对婠婠说道,“我还听说他去的时候就带着这位新出炉的韦侧妃。只是那时候她还不是康王殿下的侧妃,只是一个第一次去见康王的韦氏女孩儿。谁知道怎么回事,韦大人出府的时候就没再见过她,之后康王殿下就去宫中求了侧妃的旨意。五姐姐,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