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害怕,偏心自家人情有可原,我只不过是真心实意要问问。若贵府并不怨恨于我,那为何要刁难刻薄我的姐姐?若贵府当真视我为罪魁祸首,不愿善待我的姐姐,那也容易。我自然会带着我姐姐离开韩国公府,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我姐姐与韩国公府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是合离,也比受这份闲气好的多,夫人说是吗?”婠婠一向都温柔细语,就算是此刻这样的环境都没有动怒,可是韩国公夫人已经摇摇欲坠了。
这话说得厉害极了。
若当真合离,那这帝都之中世家豪门该怎么看待韩国公府?
把人家的妹妹给害了,还要把人家给赶出门去,楚兰的处境不必提及,楚兰与韩宁的儿子该怎么办?
难道也赶出去?
“王妃,韩宁这个孽障伤了王妃,如今这样的下场是他咎由自取,这一切与阿兰母子无关。这件事是我疏忽,日后韩国公府绝不会怠慢阿兰母子,若是有人敢违背,不论是谁,我都把她赶出去。”说到这里的时候,韩国公夫人冰冷的目光落在突然哭了起来的欢儿的身上,显然在这段取舍之中,她不会偏袒自己的女儿。毕竟,若是得罪了楚兰,那就是得罪了楚家,得罪了燕王妃。
虽然燕王妃日后未必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可是如今在她的面前,却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王妃。
哪怕生不出来自,日后必然凄凉,可是如今收拾一个韩国公府却足够了。
燕王只要宠爱燕王妃一天,韩国公府就不敢怠慢楚兰。
“既然如此,我就把夫人这句话放在心上。那这一次……”
“刻薄嫂子,这是以下犯上。冲撞王妃,这是尊卑不分。”韩国公夫人心里心疼得滴血,见欢儿仰头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见婠婠笑吟吟地看过来,顿时咬了咬牙红了眼眶说道,“冒犯皇家,就重责二十个板子,以正规矩。”她的爱女养在韩国公府从来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伤,可是如今冒犯了婠婠,韩国公夫人又有什么办法?若只欺负楚兰,楚兰是没有身份的人,可是婠婠却代表着皇家。
“母亲,母亲你怎么能打我?!”欢儿听到韩国公夫人的决断,顿时奋力挣扎了起来。
压住她的本不过是婠婠的两个寻常的侍女,也没有太大的力气,她突然用力挣扎,一时控制不住,顿时叫她疯狂地挣脱。
这女孩儿顾不得别的,哭着叫道,“我求老太太去!”她哭着在韩国公夫人的厉声呵斥之下冲出去要去寻韩国公太夫人给自己做主,然而才冲出了门外,却只觉得自己猛地撞入了一个坚硬强壮的怀抱。
她下一刻就被一把豪不怜香惜玉地给推搡了出去,一下子跌在了地上,转头愤怒地看去,却见燕王正面容冰冷阴沉地被几个侍卫给护在了身后。
逆着日光,燕王英俊的面容令她心动不已。
见到燕王,她的眼睛霍然亮了,哭着扑到燕王不远处叫道,“殿下救我!王妃狠毒,要杀我!”
她怨恨地瞪了楚梅一眼,又将目光死死地看住了无动于衷的婠婠。
“王妃不说点什么吗?你害得我哥哥如今身败名裂,还来我们韩国公府看笑话!”她已经激动得花容扭曲,眼底无比怨恨,仿佛很毒了婠婠。
哪怕婠婠贵为亲王妃,可是她如今也顾不得了。
家中最引以为傲的哥哥被燕王妃给送到边关,日后成为罪人,不仅韩国公府蒙羞,而且韩宁此生的前途尽毁,这叫她这个做妹妹的如何能接受?这一切都是拜这些楚家的女人所赐,她死死地咬着牙含泪说道,“你们楚家姐妹的争斗,为何要害了我的哥哥?扫把星!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我哥哥就不该娶她进门,害了自己,害了韩国公府!”她的声音尖锐,显然无比地痛恨。
如果不是韩宁娶了楚家的女人,怎么会被牵扯在这样的争斗里。
这些楚家女人冷血又无耻,冷酷得一个个仿佛怪物一样。
无论是康王侧妃楚玉,还是燕王妃楚婠婠,都仿佛是妖怪,能吃掉男人的心,也能毁灭所有的人。
婠婠却只是勾唇笑了笑。
她如今的身份,怎么可能与一个小小的韩国公府的小姐对嘴,平白没了自己的身份,侧头对小厨房中战战兢兢的几个婢女轻声说道,“去请你们的国公夫人。”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出了门去,见自己并未得到瞩目,这位韩国公府的小姐已经气急了,竟顾不得冒犯飞快地冲了出来尖声叫道,“王妃不敢反驳我吗?你莫不是心虚?!”她声音拔高,还要拉扯婠婠的衣摆,只是婠婠身边的侍女怎么可能叫她给碰婠婠一下。
婠婠若是被人冒犯,燕王岂不是要吃人。
顿时两个侍女出列,把韩国公府这小姐给压在了地上。
羸弱娇养中长大的女孩儿一下子就起不来,趴在地上大声叫骂了起来。
婠婠却并不在意。
她如今经历了这么多,已经是心如止水。
只是楚梅却气坏了。
她没有想到这韩国公府这样嚣张。
两个王妃面前,竟然还敢这样高声说话。
“五姐姐,这简直是不将我们姐妹放在眼里!”她快步走到婠婠的身边低声说道,“如今你我尚在,她就敢如此污言秽语,也不知道我们这眼睛没看见的地方,三姐姐吃了她多少排揎。三姐姐委屈,五姐姐,咱们不能坐视不管呀。”她恨不能回头就把这丫头的嘴给堵住,可是婠婠怎么可能叫她堵嘴遮掩这女孩儿的罪过,若是她没有这样疯狂,一会儿韩国公夫人来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