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是你的母亲,难道你想忤逆?!”太夫人突然呵斥道。
承恩公被骂得顿时一缩脖子。
“我也实话告诉你,你这些年做的那点恶心事,都在我的心里装着!若是你当真不顾你弟弟们的死活,我这老天拔地的还活着做什么?不如到宫里去,一头碰死在太后娘娘的面前,也叫娘娘知道知道这世上有你这种不孝无德的混账!”太夫人知道承恩公一向自私,可是没想到他自私到这个份儿上。这家产虽然分得并不平等,可是就算承恩公只拿了那其中一份儿,其实也有百万之数,他又有爵位,太夫人并未刻薄他。
可是承恩公却连这都要抱怨。
“您,您危险我?”
“我不是威胁你,而是叫你明白做人的道理。”太夫人平静地说道。
“儿子,儿子明白了。”
见楚二老爷与楚四老爷都露出惊喜,承恩公恨得牙根儿痒痒。
更叫他不忿的是,楚坚坐在一旁脸色平静,就跟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似的。
“既然如此,宫中这一份我让你先挑。”太夫人甩出了七张清单丢在承恩公面前,承恩公咬牙切齿却没有办法,来来回回,在七张清单之中挑拣了很久,这才拿了其中一份看起来勉强丰厚些的揣进了自己的怀里。见他拿了,楚二老爷目光却落在了楚坚的身上,楚坚也不客套,看也不堪随手拿了两张,余下的便不在管。太夫人见余下的两个儿子也将清单拿走,这才缓缓地说道,“既然已经分家,日后你们兄弟之间便不再彼此牵连,虽是兄弟,也不必再称什么住在同一屋檐下,彼此好自为之,不要攀扯其他兄弟。”
这是叫他们不要想着日后打彼此兄弟的秋风,四人也都应了。
“至于我……”太夫人沉默起来。
承恩公对太夫人已经忌惮到了极点。
这老娘一翻脸就口口声声要去宫中告他,谁受得了?
更何况楚家分家,他拿了最少的家产,凭什么还要奉养母亲?
家产都分了,太夫人难道还要搜刮他不成?
“三弟的侯府刚刚修缮好,里里外外多少事,母亲不坐镇侯府,恐怕弟妹忙不过来。”承恩公急忙笑着说道。
太夫人看着人到中年却依旧愚蠢贪婪的长子,嘴角讥讽地勾起。
她是不是忘了告诉长子?
她分的是楚家宫中,可是这么多年,宫中单独赏赐她的那些金银珠宝,她可没说放在方才的清单里,分给了他们。
“平王殿下,再怎么说,我也是长辈……”
“长辈?公爷,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我礼遇你几分,你还真把自己当个角色不成?”
平王为人本就傲气。
若不是曾经挨了宁王的暗算,那平王的气势本就要冲到天上去了。
因此,在承恩公的面前,他完全不给面子。
婠婠忍不住都要笑了。
她觉得平王为人倒是十分可爱。
“你怎么总是看他。”燕王低声问道。
“这种醋你也吃啊?”婠婠忍俊不禁,和他咬耳根。
燕王低低地哼了一声。
平王已经三言两语把承恩公气得快要吐血,连太夫人都替他害臊。
这做长辈的没有长辈的样子,叫人家平王这样看不起,很有脸面吗?
“好了,说到底,当初本就是你不对。”承恩公当初太狠了,简直就要绝了楚梅的生机,摆出对平王的死活置之不理的样子,平王不恨他那才叫见鬼。太夫人也不耻长子的为人,只是见他被挤兑得那样可怜,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便叫承恩公不要再在平王面前摆出一副假仁假义的样子来,顿了顿,对婠婠说道,“不过你今日回娘家也好。今日,我本还有要紧的是与你们说。”
“老太太有何吩咐?”一旁,楚四老爷问道。
他开口一问,婠婠却霍然想到了太夫人的意思。
果然,太夫人便平静地说道,“我要主持你们兄弟分家。”
“分家?!”承恩公诧异地问道,继而狂喜!
只要分家,楚坚就能从承恩公府之中滚蛋,再也不会碍眼,从此以后楚家承恩公一脉,就是他的天下,再也没有楚坚什么事儿了。
至于两个只知道吃自己白食的弟弟,也可以跟着滚。
这是承恩公早就憋在心里却不敢说的期望,毕竟太夫人还活得好好儿的,父母在,不分家,不然岂不是分离骨肉?这在帝都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可是承恩公虽然不敢提分家二字,然而这些年来嫉妒几个弟弟,也有逼迫他们自己受不住请求分家离开的意思。如今太夫人提出这件事,他顿了顿,反而露出几分假惺惺的姿态来说道,“母亲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做兄长的容不得自己的弟弟不成?承恩公府还有给他们吃饭的地方。”
这话说得又小气又虚伪,太夫人都恶心得快吃不下饭。
“不必你假仁假义,既然我开了这个口,就不会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