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厌恶更甚,也不想再多见宁王一眼。
燕王倒是察觉了婠婠的心意,握紧了婠婠的手,对宁王平淡地说道,“告辞。”
“王弟!”宁王突然转身唤了一声。
燕王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抬起看着他。
“父皇……真的没有疑心吗?”宁王试探地问道。
“此事,王兄大可以亲自去问父皇。”
燕王的态度十分疏远冷淡,甚至也懒得和宁王继续说些什么,径直走了。
宁王被这样反驳,顿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十分难看。
他顿足片刻,却不敢再惹怒燕王这个弟弟,低低地哼了一声,甩袖就去了太后的宫中。太后今日因楚玉小产,九皇子被夺了王爵已经精疲力尽,实在没有心思再和宁王说些慈爱的话,不过随便应付了几句就赶着宁王去见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正坐小月的楚玉。宁王想到太后每每对自己冷淡,心里就生出几分不自在,毕竟自己乃是太后长孙,不仅如此,楚家女在他的府中也不是一个两个。
除了他,谁还会给楚家女这般尊荣?
见太后不肯搭理自己,宁王忍耐了片刻,就往楚玉所在的偏殿去了。
偏殿静悄悄的,寂静无声,宁王走入其中,就见殿中空荡荡无人,显然太后宫中的宫人对楚玉并不恭敬,也不会随时等候在这里服侍。
月色透过窗子照进来,落在一张床上,一个绝色佳人正靠在床头无声落泪。
她太胆小了一些,明明已经难受得不得了,却甚至连哭都不敢大声哭泣,免得引来贵人的呵斥。
宁王的心顿时心疼得窒息。
“玉儿。”他轻唤了一声走进去,却见那女子已经微微侧头飞快擦干眼泪,对他露出了一个温驯的笑容来。似乎唯恐宁王伤心,她努力要在绝色的脸上挤出一个没有异样的表情,却不知自己已经失败了。宁王心里一软,侧坐在她带着几分药香的身边柔声说道,“这一次,是我对不住你。”他的目光落在楚玉已经平坦起来的校服上一瞬,露出几分黯淡,轻声说道,“我们还年轻。我和你保证,日后咱们的孩子,一定很多很多。”
“能令殿下平安,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
楚玉柔和地握紧了宁王的手怯生生地说道,“这个孩子重要,可是在我的心里却永远比不上殿下。除了殿下,我什么都能舍弃,只求殿下安好。”
她顿了顿,露出一个柔情万种的笑意。
“能令九皇子被夺爵,殿下,您还是赢了。”
只是皇帝这一句话,仿佛不过是一句戏言。
之后与燕王和婠婠的面前,皇帝摆出一副家宴的样子,并未提及子嗣。
甚至他还十分慈爱地问了问婠婠大婚之后,燕王对她好不好。
这已经是难得的垂询,更何况婠婠也知皇帝大概因九皇子之事心情不好,因此十分谨慎地赞了自己的丈夫。
燕王全程在一旁安静无声地坐着,只是时不时地给婠婠取一些她喜欢的菜肴放进她的碟子里。
皇帝见他二人琴瑟和鸣,也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赐婚,也不枉费朕的一番心意了。”他觉得自己这次赐婚倒是一场缘分。
之前楚云与宁王的赐婚,皇帝本就不心甘情愿,如今见这两个已经成了一对怨偶,心里自然憋闷。
这不是明摆着皇帝的眼神不行,给儿子娶了个无德无行的王妃吗?
可是婠婠却叫皇帝十分满意。
他虽然这几日并未回到后宫,可是在后宫之中留意的宫人也回禀过,后宫因九皇子之事打乱,罗妃与九皇子侧妃几乎活不下去,太后面前也十分凌乱,还是婠婠陪伴,并且时时安慰宽解,才叫罗妃好了很多。他是很欣赏婠婠这幅性子的,且见婠婠并未因九皇子落魄就落井下石,避而不见,反而十分直爽坦然地继续和九皇子交往,心里就越发高看了婠婠。他对婠婠的欣赏,甚至已经不会掩饰。
“婠婠很好。”皇帝称赞道。
这是他第一次会主动赞赏一位皇子妃。
婠婠急忙起身福了福。
“婠婠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她年纪小,还是个孩子呢,若日后做了什么不好,陛下也不要训斥她。”
楚贵妃看似在客气,可是却死死地咬住婠婠年纪还小。
一个年纪小的王妃……有孕晚一些,也是理所当然。
楚贵妃这小心思哪里能瞒得过皇帝,皇帝似笑非笑地扫过她,想要说点什么,却只是笑叹了一声。
“你啊。”他伸手点了点楚贵妃的额头,低声带着几分笑意地说道,“也不知朕是为了谁。”他似乎是很期待婠婠有孕的样子,楚贵妃却不觉得这是什么要紧的事,因此也只是茫然皇帝为何如此心急。不过见皇帝在自己的宫中能有几分轻松,楚贵妃也越发勉力地哄着皇帝,免得皇帝再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她和皇帝柔情蜜意,婠婠就觉得十分尴尬,且她也不愿时常在宫中,因此和燕王拉着手走出宫中。
宫中月色怡人,她感受着宫中的清净,与燕王慢慢地走在路上。
燕王牵着她的手,缓缓地走着,也露出几分安逸。
前些时候为了九皇子之事,他也的确废了很多的心血,才能短短时间就将这一切都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