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侧妃打从昨天就没有用膳了。”
“那正好,做些好克化的东西,我早上也没用呢。”
婠婠顿了顿,见这些侍女都面露惊慌,沉思了片刻方才缓缓地说道,“你也传这王府的各处,就说是我说的话儿,不过是一点小事,也别闹得跟天塌下来了似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都是服侍皇子的人,也该有些气度规矩。别闹得你家殿下不在,这王府里就过不得了似的。若是谁胆小,径直出去,以后不必担惊受怕。不然就老实地在这府里好生留着。来日你们家殿下回来,这像是一个体统。”
那侍女的眼睛亮了起来,急忙福了福。
“多谢王妃。”燕王妃一来,就仿佛把平王府给稳住了。
不然没了平王殿下,侧妃又是一个只知道流眼泪的,这王府里能不慌乱吗?
“行了,都下去吧。”婠婠温煦地说道。
见几个侍女都下去,婠婠这才扶住了楚梅,低声问道,“到底怎么了?”
她到了如今还听得不明不白,仿佛是平王遇上了什么人命官司?
“昨日我与姐姐们回来,就等着我家殿下,本是想要一块儿笑一场李妃娘娘。”楚梅与平王感情好,那真是有些道理的,两个人都喜欢跟小老鼠一样儿偷偷嘲笑李妃,因这是两个年轻人之间的玩笑话,楚梅还觉得很有意思,这才显得她和平王之间的感情好,什么都愿意说,还有共同的小秘密什么的是不是?只是这等了一晚上,平王没回来,楚梅觉得奇怪极了。
因为平王跟她感情好,很少晚上不回来睡,就算不回王府,也会叫人给她传个话儿,免得她等自己休息不好。
她还真的等到了半夜,谁知道就有人急慌慌地上门,还有平王的母家罗家的人,通知他说平王对一个员外郎家的小姐不轨,被当场在屋里捉住,如今那小姐投缳自尽了。
婠婠听到这里,顿时皱眉。
“这不对。”见楚梅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她斟酌了一番方才轻声说道,“虽我与平王殿下交情不多,不过也知道殿下虽然一向随心张扬了些,却是个守规矩的人。也从不对女子动手动脚。他那个位置,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得不着?若当真是看中了这位小姐,也不会急色到当场如何,难道差人去问那员外郎家去求亲纳为妾侍,还有人不愿意不成?就算是人家有风骨,不愿女儿为妾,只是还是那句话,平王殿下并不是死缠烂打的格局,不然当初在咱们承恩公府里,你可还记得大姐姐?”
她提起过世了的长姐楚秀,楚梅的眼里露出几分茫然。
“大伯父宴请诸皇子喝酒,皇子们都喝了不少,大伯父是有心的人,也把姐妹们往皇子们的面前送去了,听说你还献舞一曲?可是殿下可对你动手动脚了?就算是心里喜欢你,也是的得了大伯父这做父亲的慷慨,将你许给他。他依旧不是什么登徒子,耐心地等着你过门的那天,中间的礼法也是守着的,又怎么会突然对一位小姐这样意乱情迷?”婠婠顿了顿,轻声说道,“只是这位小姐既然有投缳自尽的勇气,只怕也是刚烈之人,并不是那等谄媚皇子想要攀附荣华富贵的性子。”
“恐怕平王殿下与这位小姐,都是着了谁的暗算了。”
婠婠可惜地说道。
“殿下,这件事……”
这侍卫犹豫了一下。
燕王和平王之间的关系寻常,叫他说,何必趟这浑水。
平王出事一整晚了,到了如今,除了平王母家在着急上火,这别的人家,并没有什么异动。
毕竟平王如何,和别人家的关系不大。
那些皇子,或许还在想着,若平王当真因此事从此与皇位无缘,那对于皇子们来说,还是一件好事。
谁不愿意少一个竞争对手呢?
更何况叫这侍卫说,平王这事儿,也不知是谁的手笔。
他家殿下虽然强势,不畏惧旁人,可是也不好拦了别人的路。
若当真插手其中,岂不是令人生恨?就不说别人,宁王知道了,只怕就要和自家殿下起了嫌隙。
“平王府的人在哪里?”燕王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径直开口,见燕王这样子这侍卫就知道,燕王是要多管闲事,也不好再劝谏什么,低声说道,“正在前头等着。殿下,这件事当真要告诉王妃?”叫他说,王妃与殿下夫妻一体,也该多为殿下想想,从前任性些,也不过是小儿女情态,可是若如今还这样随心所欲,自己倒是心里舒坦了,可是又怎知会不会给他们殿下带来麻烦呢?
“这也不仅是王妃的事。”似乎看出了这侍卫所想,燕王冷冷地说道。
侍卫不由露出几分茫然。
“对皇子行如此鬼祟之事,令人不齿。若当真想要竞争,不如摆明车马。如今竟使出这样的小人行径,偏与阴私,岂不是下作?今日平王如此,来日,这等手段只怕是要使到我的头上。不叫他们知道雷霆手段,这帝都之中,竟魍魉横行,小人作祟了不成?”燕王一向光明磊落,自然厌恶这等暗算,见那侍卫恍然大悟,冷冷地说道,“本王也不喜旁人质疑王妃!既然你们知道王妃与本王夫妻一体,就该视她如同待本王。”
“是。”这侍卫顿时汗如雨下。
见他老实了,燕王这才冷哼了一声,往前头去了。
前头的是个哭得六神无主的侍女。
燕王见了,觉得这侍女眼熟,仿佛来王府的时候见过,想必是楚梅身边的心腹侍女。
“殿下,奴婢求见王妃。”这侍女哭着伏在地上。
“王妃在休息,有什么事,你只先来与本王说。”燕王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有些虚弱的声音,转头就见婠婠正扶着一个侍女,看似有些疲倦,可是却已经穿戴齐整走过来疑惑地问道,“这不是六妹妹身边的丫头?你来这儿做什么?”见那侍女哭得不行,婠婠的脸色微微一变,急忙探身问道,“莫非是六妹妹有什么不舒坦?”她觉得自己的身上酸疼无力,嗔怪地看了燕王一眼,又叫侍女把那哭泣的侍女给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