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自然是楚玉。
婠婠一愣,轻叹了一声。
“我只是没有想到在她的心里,竟没有对我半分情分。”若但凡有几分情分,楚玉也不会在宫中说出那样的话。她的脸色有些黯然,见燕王沉默着看着自己,急忙说道,“我叫殿下的心情不好了。”
“这没有什么。”燕王的目光落在疾驰的马车后面很久,片刻,垂头看着目光明亮的婠婠轻声说道,“我只觉得轻了。她既然犯了口舌,就应该掌嘴。可见太后娘娘到底心软。”楚玉仗着一张美貌的脸得宠,若是掌嘴,那脸毕竟伤了,伤了脸的侧妃宁王只怕也不会稀罕。燕王心中冷哼了一声,将今日有些疲倦的婠婠送回了家,在承恩公府的府门外安静地站了很久,转身走了。
他一回到燕王府,就听说宁王上门拜访。
听到是宁王,想到今日楚玉的猖狂,还有李芙蓉不知廉耻,燕王的脸色冷淡了几分。
“王弟!”宁王已经冲进来了,见燕王也是一副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宁王英俊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诧异,之后却顾不得这些,带着几分火气还有几分焦虑地走到燕王的身边问道,“你怎么才回来?!”他的眼角发红,显然是真的有些恼了,见燕王自顾自地宽衣,围着燕王叹气说道,“你还这样沉稳!今日你王嫂入宫去,却被小人进了谗言,受太后的责罚,脸都丢光了,如今已经卧病在床!”
楚玉回了家就病倒了。
宁王是真心疼爱这个心肝儿,见楚玉大病,手上鲜血淋漓,知道是在宫中受了磋磨,顿时心疼得要死。
他听说是婠婠进了谗言在太后面前诋毁楚玉,令太后大怒责罚她,只觉得心里恼得不行。
从前,他怎么没有看出那位楚家五小姐是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孩子。
楚玉可怜地躺在床上,却还是努力露出苍白的笑容叫他不要为自己去生事免得得罪了婠婠生父楚坚,那样懂事柔弱,宁王的心都碎了。
燕王却都要恶心死了。
他冷笑了一声,坐在主位里看着在自己面前心疼得转圈的宁王。
“王嫂?什么王嫂?一个侧妃,也配在本王的面前自称王嫂?看来太后的责罚还是没有叫她放在心上!你嫁她滚过来,本王要问问她,她到底脸是城墙做的?竟然给本王当嫂子!”一个侧妃,就是宁王的妾侍。楚云给宁王做正妃的,燕王对楚云都没有半分恭敬之心,更遑论是一个侧妃。这种往脸上贴金的东西,燕王怎么可能容忍。他的脸上露出奴役,宁王急忙告饶道,“是我说的,不是她说的。你若心里不痛快,只来与我抱怨就是。”
想到楚玉在王府之中的谦和不争,还时常劝他去和楚云和好,宁王忍不住露出几分温柔。
“你不知她是多么好的女子。”
燕王冷笑了一声。
“所以,王兄来我这里做什么?”
“那个婠婠……”
“她是我维护的人。若王兄不满,今日来对了。若王兄要为了一个侧妃与我反目,我也随你。”燕王冷冷地说道。
“……”
婠婠没有吭声。
因为燕王也不是有意在问她什么。
他反倒像是在说笑一样。
“说起来,康王兄这回进宫怪怪的。”佳宁公主点了点自己的嘴角,却说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见婠婠无奈地看着自己,笑着说道,“我并不是说他对你好这件事很怪,只是觉得康王兄最近确实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是了,康王从前只知道纵横花丛,落得个风流皇子的称呼,可是康王最近却在得皇帝的命令在朝中督办一些小事,勤勉谦和,隐隐地露出了几分想要入朝的意思。
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宁王知道了还不气死啊。
尚未摆平大对头平王,如今康王也想和他过不去。
大概在宁王的心里,朝中与御前,都是他的地盘呢。
“大概殿下觉得从前辜负了大好时光吧。”婠婠平静地说道。
她对康王做什么没有兴趣,就是因为这份冷淡,叫燕王的眼角多了几分笑意。
他们又在外面赏玩了片刻,燕王就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的宫中此刻少了很多人,只有康王安坐,一旁,韦妃不知何时来到太后的面前,这母子俩一块儿在太后面前凑趣儿,又都是聪明人,从不如李妃那样尖酸刻薄,因此太后此刻的眼睛里还带着几分笑模样儿。见婠婠与佳宁公主回来,身后还跟着燕王,太后的眼里越发露出笑意,对两个女孩子招了招手笑着问道,“怎么不在外头多逛逛?你们年轻的女孩子就喜欢在外头玩儿,这些我都知道。”
“在外头遇上了讨厌的人,因此才回来的。”佳宁公主急忙说道。
她既然想要与婠婠交好,自然不会叫婠婠受委屈。
更何况,婠婠和楚玉之间的争执,就算她不说,难道在宫中耳通目明的太后就会不知道不成?
还不如叫她得了这个人情。
“怎么回事?这宫里有人给你气儿受了?”太后脸上的笑容沉了下来。
“是宁王兄的侧妃,口口声声管婠婠叫五妹妹,可是从头到脚都在诋毁婠婠,当年就说婠婠的是非。”佳宁公主抢在婠婠和燕王之前开口,见太后的眼里露出几分不悦,就知道她显然是不将一个庶女放在心上的,越发告状说道,“太后娘娘不知道,她最会的就是阴阳怪气,嘴里说着没什么,可是叫人听了心里憋闷。婠婠不想和她计较,她偏拉着婠婠不放。”她这样一说,太后就都明白了。
楚玉就算为人再有心机,可是哪里能瞒得过太后。
太后从不在意,也不过是因楚玉翻不出什么风浪。
“这丫头,从前也不知好好管管。”太后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