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坚不愿婠婠为了罗秀的心情就委屈自己的名声和之后的一生的名誉。
夺人夫君,这样的名声说起来并不好听。
“表哥……”
“等事态平息。”楚坚劝道。
该是什么样才算是事态平息呢?
婠婠到底年纪小,不由有些迷茫。
“等你表哥以后再定了亲,叫人看不出他的姻缘和你有半分瓜葛的时候。”
一滴晶莹的眼泪落在婠婠面前的地上。
“怎么哭了?”楚坚探身问道。
“我心里难过,父亲。”这对于罗秀来说太不公平了,婠婠抹去了眼角的眼泪轻声说道,“表哥的心,我都是明白的。他心里喜欢我,可是到了如今,我们却走到了这样的地步。”她忍不住抓住了父亲的衣摆低声问道,“父亲可知道,到底是谁做了这样的事?会做出这样的事,只怕是与我或是表哥有大仇在身。可是,可是我和表哥都不是惹是生非的人呀。”她不能明白人心险恶为何到了这个地步。
“有很多人,是见不得别人幸福的。”楚坚和声说道。
他顿了顿,问婠婠到,“最近你不如留在家里歇一歇?”
外头的流言蜚语,总是不好听的。
如今,就有说婠婠仗着自己的身份,想要夺走生若浮萍的可怜女孩子的夫君。
楚坚的眼神微冷。
“也好。”婠婠最近心情很坏,当然也没有多少心情出去,因此留在了承恩公府之中,每日里都恹恹的。她担心罗秀,又担心罗国公夫人,可是楚坚这一回并没有更多地对她说起罗国公府的事,仿佛立意要将罗国公府从婠婠的心里淡化。她精神不好,从宫中出来关心她的楚兰也日夜地陪着她。有姐妹在身边,婠婠的精神虽然依旧糟糕,可是却在努力想要叫自己振作。
“不然,我就叫韩公子去见见罗世子?”楚兰见婠婠脸色苍白,心事重重,不由关心地问道。
婠婠一愣,怔忡地看着楚兰。
“傻丫头,无论到底是个什么结局,你们总是要面对面,彼此说清楚啊。”
楚兰点了点堂妹的额头,说风就是雨地走了。
她的速度很快,隔了一天,她的未婚夫君韩宁就从府外传话儿回来。
一封罗秀的亲笔书信落在了婠婠的手中。
他不想娶她了的坦言之信。
“原来是你。”
看着六安公主哭哭啼啼地在自己脚下挣扎,楚坚的眼底露出一抹冰冷。
他无动于衷地看着六安公主在自己面前哭泣,可是眼里的恨与厌恶,却半点都没有少。
“表哥,表哥!”楚坚作为臣下,其实本来没有资格作为公主的表哥。可是因皇帝对他另眼相看,因此六安公主曾经就是用娇俏的声音追着楚坚在他的身后嘴里叫着表哥表哥乱跑的。她哭得泣不成声,抓着楚坚的衣角流着眼泪说道,“你一定要救救我呀!如今,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她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身为公主的荣光全都被皇帝给抹去,甚至连一个能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
她失去了一切,也只能想到楚坚。
“什么都没有了。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楚坚冷淡地问道。
“是陛下,好狠的心!”六安公主哭着控诉道。
“并不是陛下,而是我。”楚坚冰冷的话,叫正在哭着诉说自己可怜的六安公主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她看见的是一双冰冷又无比阴沉的眼睛,这她曾经放在心底,曾经不择手段也想要得到的男人的脸上露出一抹冰冷与冷酷,看着她轻声说道,“是我,与赵国公府通了声,令你被赵国公府弹劾,被休出家门。也是我往宫中去求陛下,一定不能轻饶了你,一定叫你一无所有。”
这些话,仿佛晴天霹雳,砸在了六安公主的头上。
她觉得自己一定没有听清楚楚坚的话。
因为她突然感到浑身冰冷无比。
“表哥,你,你在说什么?”
“如今你沦落到了这个地步,都是因为我。蠢货。”楚坚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个冰冷讥讽的表情,看着一脸仿佛被打击得失神的女人轻声问道,“伤害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婠婠,你觉得很开心,是吗?”他的妻子,还有他的爱女,这是他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可是六安公主那样践踏她们的幸福,怎么会不叫楚坚心中恨意顿生。他付出一切,也想要叫六安公主从此再也不能翻身。
看见六安公主如今的样子,楚坚却并不觉得满足。
因为他的妻子和女儿受到的,是比这更痛苦百倍的折磨。
于是,楚坚也要叫六安公主知道,她同样失去一切的痛苦。
“你喜欢我?”楚坚一向不是一个会对女子疾言厉色的男人,作为男人,他希望自己有属于男子的心胸。可是此刻看着六安公主,他恨不能将眼前这个女人给千刀万剐。看着六安公主央求地,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楚坚垂了垂眼睛轻声说道,“可是我实话告诉你一件事。我从从来来,从来都没有对你有半分喜爱。如果我确实对你有一种感情,那就是厌恶。你追在我身后的样子下贱极了。当然,你虽然是个公主,可是你做的每一件事在我的眼里,都下贱透顶。”
他的声音并不高昂,可是却如同锥子一样一句一句地扎进了六安公主的心里。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只觉得那里剧痛无比。
“表哥,你为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断了婠婠与罗国公府联姻的就是你。罗国公那混账,既然被你辖制,日后,婠婠自然不会嫁入这样的人家去。以为拿住了那个男人的把柄,就能叫婠婠万劫不复?”楚坚仿佛踢开最肮脏的东西一样把六安公主给踢在一旁,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翻滚,却只露出一个冰冷的笑意,轻声说道,“可是你连半点眼力都没有。婠婠的确不能嫁给罗秀。可是她有我这个父亲在。只要我一直这样显赫,婠婠再嫁良缘,也并不是一件艰难的事。”
六安公主以为坏了婠婠与罗秀的姻缘,婠婠就嫁不到更好的人了?
真是愚蠢透顶。
罗秀是最合适的一个,楚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