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是要护住自己才宠幸了的女人的,且他也还要脸,自己的侧妃叫燕王给拖到掖庭狱去,还是因谋害他正妃之事,这叫人听了得多么笑话他?
因此宁王是决定不愿背负这样的嘲笑的,想了想就笑着说道,“如今她承认了,也算是敢作敢当……”
“人赃并获才来请罪,这叫什么敢作敢当。”燕王就哼笑说道。
宁王被噎住了。
到底是以温煦著称的大皇子,他心里郁闷了片刻,方才勉强地在楚秀期待的目光里缓缓地说道,“既然她已经认罪,那还何必送到掖庭狱去拷问?王弟只论她的罪状就是。不如给五小姐赔罪,与云儿赔罪,如何?”
他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就握了握一旁想要叫嚷的楚云的指尖儿含着笑意说道,“且放过她,不要叫人看你是个狠毒依依不饶的女子。”他这句话就叫楚云的表情动摇了起来。
她就沉默地闭上了嘴。
“可我真的不是要刻意陷害五妹妹的。我只是怕极了。”楚秀见宁王为自己说话,心里一松就含泪爬到了婠婠的面前去,拉着她的衣摆流泪道,“五妹妹,我也不知是怎么了,鬼迷心窍了一般,一想到宁王殿下对我没有半分喜爱,我心里就难过得厉害。”
她都死到临头了都不忘记倾诉自己的衷肠,婠婠就沉默地看着这位唱作俱佳的堂姐,就听她哭着说道,“若五妹妹二妹妹不原谅我,那我就长跪不起。”
她伏在地上,摆出了一个请罪的姿态来。
“那你就跪着吧。”婠婠清清淡淡地说道。
楚秀霍然抬头,惊惧地看着婠婠。
她没有想到自己都已经求情了,竟然婠婠的口中是这样的结果?
不是应该化干戈为玉帛的吗?
见她一副被自己不按常理出牌的做法给唬住了,婠婠这才弯起眼睛勾了勾自己的嘴角。
“五妹妹,你怎么……”
“难道大姐姐不该跪吗?”婠婠就俯身笑着看着一脸阴沉的楚秀,看着她那张美貌年轻的脸,许久方才轻声说道,“其实大姐姐不必对我赔罪,你显然不知过犹不及。你以为你能嫁入宁王府做侧妃,宁王必然会保住你,因此有恃无恐,来我的面前装模作样,是也不是?”
见楚秀的眼睛微微瞪圆,婠婠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伏在了楚秀的耳边轻声说道,“只是你下毒的真面目被宁王殿下看见了,你觉得宁王殿下日后还敢不敢宠爱你?他也会怕自己娶了个蛇蝎妇人往后一个不如意毒死他,只怕一辈子不见你才好。”
“祝贺你嫁入宁王府吧大姐姐,且我这做妹妹的,还得祝贺你一件事儿。”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宁王殿下大概是怕了你了,今日大概是你最后一次承宠了呢。”
“祝贺大姐姐嫁入宁王府,嫁进门的第一天,你就开始失宠。”
婠婠一笑,十分俏皮地说道。
“我是不是太叨扰殿下了?”婠婠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就将自己的这点心事与央求对燕王提及。
可是其实,她和燕王之间又有社么关系,怎么能理直气壮地叫燕王为自己做这许多的事呢?
“要害你的人,我本就不会放过她。”燕王的目光落在婠婠的脸上,见她一双明媚清澈的眼睛不安地看着自己,微微缓和了脸色,大手飞快地拂过婠婠的脸颊轻声说道,“你别怕。有我在,谁都不能拿你怎么样。”
他顿了顿,冷硬的脸上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意,温情地看着婠婠和声说道,“日后你再有为难,不愿叫家人为你担心的事,就来和本王说。本王会为你做主。”
“殿下你……”
“我不会要挟你。”燕王就挑眉说道。
“我只是觉得无功不受禄。且因殿下你待我好,我就肆无忌惮地利用……”
“好好儿利用本王,这种机会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燕王就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待自己的这份看重,婠婠突然觉得自己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手足无措。
“心安理得就是。”燕王顿了顿,就缓缓地说道,“我要去见你们老太太,尚有一事,今日必须分明。”
他只当没有看见一旁的楚玉一般,对婠婠沉声说道,“那日陷害你的那个丫头,我已经拷问出来,今日我来,就是告知太夫人结果,还你一个清白。”他见婠婠的脸顿时就白了,就努力令自己冰冷的声音更加温和些,温煦地说道,“不要担心。这一次,谁都不能用什么不得已的理由,来叫你受委屈。”
“五妹妹,是谁下的毒啊?”楚玉瑟缩地拉着婠婠的手小声问道。
她那倾国倾城的美貌在燕王的眼中,甚至完全没有一点的倒影。
婠婠就紧张地抿了抿嘴角。
她也期待地看着燕王。
当真是……楚秀吗?
“你跟我来。”燕王没有去看楚玉,拉着婠婠一路就到了太夫人的院子。
此刻太夫人的院子就跟暴风过境了一般,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婠婠就见太夫人倦怠地坐着,一旁,楚云伏在承恩公夫人的怀里哭泣,一边用嫉恨的目光去看裹着一件长长的披风,瑟缩在自己母亲楚二太太怀中的楚秀。
宁王也是一副十分疲倦头疼的样子,撑着桌子的一脚在捏自己的眉尖,见燕王进门,不由露出几分尴尬。
在承恩公府睡了人家的大小姐又被弟弟看见了,是个人都会尴尬的好吗?
“王弟,你怎么来了?”宁王干笑问道。
他对燕王十分看重,唯恐这位弟弟觉得自己是一个色迷心窍,不堪被辅佐的人。
只是叫宁王觉得很冤枉的是,楚秀虽然美丽,可是却比绝色之姿差远了好吗?他当时怎么会鬼迷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