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好看吗?”见婠婠生得娇滴滴的眉目动人,总是比一旁的承恩公夫人好看多了,康王就露出几分戏谑,他凑到了婠婠的面前,见这少女在感到自己靠近的一瞬间就往后退了一步,就低低地笑了起来,看着婠婠笑道,“你不必害怕,这是在承恩公府上,若本王当真敢对你做什么,今天只怕走不出承恩公府的大门。”
他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眼睛里仿若有星辰坠落。
婠婠就退后了一步道,“不敢。”
“怕我做什么,我听说舅舅就要和你的哥哥们共事,那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放心,本王可不是登徒子。”
康王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笑意,他生得俊俏,明明是四皇子,却比身为五皇子的燕王瞧着还年轻几岁,也活泼几分。
见燕王一副沉默冷淡的模样,婠婠再看看正对自己笑得格外英俊的康王,抽了抽嘴角竟不知该说点儿什么了。她只是垂了垂眼睛,越发待这些皇子多了几分距离。
康王突然提起她哥哥们是什么意思?
或许这笑嘻嘻的皇子不过是随口一说,可是婠婠却依旧觉得日后不要和康王走得太近了。
“方才里头在闹什么?”在婠婠思索的目光里,燕王就垂头看住了微微迟疑的婠婠,见她雪白的贝齿咬着红唇不吭声,英俊的脸上就露出几分温和来低声说道,“我只担心伤了你。你有没有事?”
他一向待女子十分冷酷无情,竟少有这样温柔的样子,康王在一旁看着就跟看见了西洋镜儿似的,脸上带着俊俏的笑容,目光就感兴趣地在燕王和宋明岚之间扫来扫去。
正巧,宁王也在问这个问题。
“小王怎么仿佛听见云儿在哭?”他今日来看望楚云,乃是有一桩喜事儿要来和她分享。
他已经从皇帝身边大总管处知道,皇帝最近被太后劝了两次,已经动了心,要将楚云赐婚给他。
可是谁知道满心欢喜地来了,却听见楚云在哭,而承恩公夫人倒是一副天崩地裂的样子。
“并没有什么。”承恩公夫人就急忙赔笑说道,“云儿叫人暗害,不小心受了些伤。殿下也知道,云儿最是个娇贵的脾气,这受了伤哪里能罢休?自然是害怕又疼得哭了起来。”
她笑吟吟地对宁王说着,仿佛楚云的伤势并不严重,然而宁王却已经很关切地问道,“暗害?谁要害她?且云儿到底伤到了哪里?”他问得认真,承恩公夫人就急忙抱怨道,“还不是三丫头!知道殿下倾心我家云儿,就嫉恨起来,今日将云儿给从台阶儿上推了下去。”
“此事尚未有定论,三姐姐有没有推了二姐姐,这不是大伯娘一句话就能决定的,大伯娘也别冤枉了好人。”
婠婠就在一旁皱眉说道。
承恩公夫人在宁王面前都说楚兰的坏话儿,若传了出去,那楚兰的名声都要跟狠毒挂钩了。
那岂不是毁了楚兰的一辈子?
且叫婠婠说,别说这事儿不是楚兰做的,就算是楚兰做的,可承恩公夫人可以去和太夫人告状,也可以对楚兰行家法责罚她,却为什么要将姐妹纷争告诉一个外头的男人呢?
就算宁王就要迎娶楚云,可是婠婠却都还是觉得宁王是外人,她娇媚的脸上就露出几分认真来反驳说道,“大伯娘说得并没有道理。我觉得,大伯娘不该这样和宁王殿下告状。且大伯娘,你为什么不说你给了三姐姐一耳光,还划破了她的脸?”
“你!”
承恩公夫人本要骂婠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然而叫燕王此刻冷冰冰的眼看着,竟打心眼儿里畏惧起来,不敢随意喝骂婠婠。
“殿下,真的三姐……”婠婠正要对燕王解释,却见这位皇子正抬起了带着薄茧的修长的手压在了她的唇瓣上,这触感一触即分,燕王仿佛并没有想占她的便宜,大手迅速地收回,这才漫不经心地拨开了正笑嘻嘻压在自己肩膀上的康王,淡淡地说道,“不管这件事谁对谁错,我只问你,你在这件事里吃亏了没有?”
他的话中含义令宁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没有。”虽然承恩公夫人摔了她的一个小玉盒,不过那玉盒本就不属于婠婠,她想了想就慢慢地摇头。
燕王冷淡的眼底就带了些许笑意。
“只是看你的气色……有人拿你出气了?”燕王目光如炬地问道。
“不算什么,都是一家人,上下牙还在打在一块儿的时候呢。”婠婠见燕王摆出一副她若是敢说是谁叫她不开心,那燕王分分钟就要灭了人家的样子,越发不敢叫燕王知道什么。
倒是承恩公夫人的心都提起来了,片刻,见婠婠并未提及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旁的宁王见到她这副紧张的样子,就知道楚云跌伤这事儿里还有些自己不知道的猫腻,却只当做没有想过这些,反而对承恩公夫人继续问道,“云儿伤了哪里?”
“不过是破了些皮。”承恩公夫人就越发轻描淡写地笑道,“若不了几日,那殿下就知道,云儿那点小伤疤都不算什么。”
这一刻,承恩公夫人突然后悔不该意气用事,丢掉了婠婠给自己的祛疤的膏药。
她本厚着脸皮想转身叫婠婠再给自己一瓶,只是如今燕王在,就叫她不敢轻举妄动。
倒是婠婠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避开了燕王对自己的诸般询问。
见她如此宽和,甚至连家中的薄待都不放在心上,那位俊俏的康王就笑着将自己搭在了燕王的背上,压低了声音笑着说道。“怨不得母妃回宫之中总是说她的好话儿,这份雍容大度,到当真是个难得的姑娘。”
他看起来对婠婠多了几分兴趣,燕王却冷哼了一声,一把康王给拽到了面前来丢开,冷冷地说道,“我倒是希望她任性一些。”
“这是为什么?”康王被燕王嫌弃,却也不恼,反而好奇地问道。
他的脸上在笑,然而压在眼底的,却有一道暗暗的流光闪过。
燕王冷冷地看了他许久,方才淡然地偏过头去。
“雍容大度,委屈的就是自己的心。我倒是宁愿她任性些,给别人带来困扰,总比憋在心中叫自己不舒坦强。”
燕王就顿了顿,无奈地摇头。
“可惜这一次,本王竟没有来得及护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