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做的?你有什么资格伤了兰儿?!”
四太太虽然一向不怎么开口,沉默寡言,可是却也不是个被人踩到头上却一声不吭的性子。
她转头就看着承恩公夫人冷笑道,“大嫂好大的威势!好大的威风!只是今日敢在兰儿的面前上爪子,来日,只怕咱们妯娌几个,连着老太太,都要叫大嫂给打出门去了!”
见楚兰娇躯轻颤,她就眼眶一红含泪说道,“是母亲来晚了,别怕,母亲在这儿呢。”她十分慈爱的样子,就叫楚兰一下子就扑进了她的怀里哭道,“二姐姐冤枉我。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跌下去的。”
“我明白,我知道。”四太太心疼得无以复加,温柔地拍着女儿的肩膀。
“这孩子吓坏了,叫她歇一歇,也擦擦脸上的伤。”周氏今日也在。
她本在和唯一能有些投缘的四太太说话,谁知道这正说到了有趣儿的事儿上,却见外头冲高进来一个小丫鬟,进门就喊救命,待知道承恩公夫人竟然在楚兰的面前逞凶,而她的女儿婠婠也在,周氏就坐不住了,一块儿和四太太一同进来。待见到了楚兰脸上的伤疤,周氏整个人都被吓住了,急忙去找自己的女儿。
见婠婠完好无恙地进门,周氏这才松了一口气。
当然,若承恩公夫人敢对婠婠上爪子,她就绝不会这样轻易地算了。
起码要左右开弓还给承恩公夫人十七八个大耳瓜子。
“母亲怎么来了”见四太太含泪将楚兰给扶在了椅子里,婠婠急忙走到了周氏的身边。
“还不是担心你。你这丫头,哪儿有危险就往哪儿来。”周氏美眸流转,嗔怪地点了点女儿的额头。
“我只是不愿她的伤影响了往后的太平日子。”
婠婠一向善良,周氏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见承恩公夫人那样凶残,她就露出几分不以为然来。
“只怕她不识好人心。”
这话显然是当真的,婠婠想到承恩公夫人砸了那白玉祛疤膏,就笑了笑,不以为意。
周氏见她心胸开阔,并不在意承恩公夫人的失礼,眼底就露出几分满意。
虽然她本身是个娇气记仇的性子,却不希望爱女也变得尖酸刻薄爱是小性子,如今婠婠雍容大气,虽然尚且因年幼有些稚嫩,可是却已经有了世家妇的品格,她自然是很开心的。毕竟日后婠婠若是嫁入罗国公府,就要作为国公夫人撑起整个罗国公府的后宅。
她不同于周氏不过是嫁给了承恩公府的三房,只需要每日里美美美就可以。
婠婠要成为合格的国公夫人,要学的还有很多。
最起码,不要学承恩公夫人就是。
周氏一双总是含情脉脉的眼扫过了恼怒的承恩公夫人。
“大嫂,兰儿自己都不承认她推了二丫头,二丫头自己跌下来也不是不可能。若说兰儿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没有推了二丫头,可二丫头你呢?你又有证据说明的确是兰儿推了你?”
四太太要约束自己后宅的那些姬妾,还要照料风流潇洒的楚四老爷,早就练就了一身的铜皮铁骨,她摩挲着爱女的脸,坐在桌位里就去看承恩公夫人冷笑道,“不问个明白,你怎敢伤了我的兰儿?!而且,你们都口口声声说是兰儿推了她,可谁看见了?!”
她尖声问道,“二丫头,你自己说说看?!”
周氏就皱了皱眉。
这种官司,就算是打到太夫人的面前,只怕也理不清。
“难道我还撒谎不成?我确实感到她绊倒了我!”楚云就争辩道。
“方才你还说是兰儿推了你,如今又说是兰儿绊倒了你,二丫头,你的嘴里可还有一句准成的话?“四太太就质问道。
这样的质问,却令楚云哑口无言。
“我都摔倒了,那时兵荒马乱的,谁记得到底是怎么了。”
“既然兵荒马乱你自己都搞不清,就更不要将这莫须有的事儿赖在兰儿的头上。伤害姐妹至其毁容,这是多大的罪过,往后兰儿还怎么嫁人?”
四太太说得有理有据,见楚云越发地说不出话来,就扶着楚兰起身冷笑着看着承恩公夫人说道,“大嫂心疼自己的女儿,我也心疼我的女儿。这事儿咱们往后走着瞧,只是如今,我要带四丫头回去了。”因太医方才被震惊得慌乱,承恩公夫人又是个唱作俱佳的人,将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自己的身上,因此太医竟没有看见楚兰的脸也伤了。
四太太自然很心急,拉着楚兰就走。
婠婠的目光就落在无比可怜,此刻进退都不得的楚玉的身上。
她是承恩公夫人的庶女,自然不敢在这时候跟着四太太离开。
可留在这里,却只怕会遭受更多的磋磨。
承恩公夫人的心情这样坏,庶女在面前哪里有不拿她出气的道理?
“四姐姐,劳烦你去给老太太传个话儿,就说二姐姐的伤疤太医给看过,说是能好利索,请老太太不要担心二姐姐。”婠婠说完了这话,就见那生得如同桃花一般娇媚的少女对自己露出了感激的表情。
楚玉腰肢微动,避开了承恩公夫人一双带着怒意的脸,垂头就往外头去了。承恩公夫人顿时就想把这庶女给揪住打一顿,却在此刻,楚云用力抓住了她的衣摆哭着说道,“母亲快去禀告宁王殿下,说我叫人给害了,叫殿下为我做主!”
她只想叫宁王杀了楚兰才算完,
然而承恩公夫人的脸色却一变道,“这不行!不能叫殿下知道!”
“什么不叫我知道?”她满心慌乱的时候,却听到门口传来了宁王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