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来了”,连蓁一开嗓子,沙哑的像被刮痧板磨平了似得。
“你嗓子怎么啦”?
“昨天有点感冒”,连蓁哑哑的道。
“感冒还一个人住,那你快点回来,我给你熬点清汤”。
“不用了,我九点钟会回来睡得”,连蓁难受的紧,挂掉电话后,起床套上睡袍脚步艰难的走出卧室。
客厅里暗的让人心生悲凉,连蓁将灯打开,餐桌上放着一锅熬好的粥,旁边还有一碗冲好的药,药碗边放着一张纸条。
她颤抖的拿起来看,是他熟悉的字迹:蓁蓁,你醒来后熬好的粥和药已经冷了,记得在微波炉里热一下,还有另外我帮你抓的中药包放在餐柜上,医生说三副就能差不多好了,记得冲药的时候先用温水冲半碗,再加热水,一碗分两次喝,仔细想来,其实我为你做的事情并不多,我不是一个好丈夫,原谅我没有等你醒来,也许你醒来我会舍不得离开,照顾好自己,另外代替我告诉泉泉,他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孩子,我给你的钱不要省,我给不了孩子他想要的父爱,但是我希望他过上优越的生活,你也是,以后对自己多好一点…。
连蓁闭上双眼,一颗颗泪水掉在纸上,染湿了一大片,整颗心好像被扯成了两半,再不完整。
他终于还是决定了,不管昨夜她如何用感情去挽留。
她一直这世界上最值得保证的就是婚姻证,所以遇到他后毫无保留的交托了出去,直到现在想收也收不回了。
她揭开粥盖,他熬得是虾仁粥,因为她最喜欢吃虾,粥太过浓,有点像米饭一样,也冷了,定然放的太久了。
连蓁坐在椅子上,拿着勺子吃起来,她没有加热,很冷,凉的牙齿疼,味道过咸,虾肉不够软,粥过分粘稠。
是她吃过最难吃的,她知道,他从来就很少下厨,她能够尝到他的手艺,却是在他离开的这一日。
连蓁将一锅的粥全部吃的干干净净,吃完后,只觉得整块胃都凉透了。
这个冰凉的大房子只觉得格外的难熬,寂寞…。
她开始厌恶这个地方,害怕这个地方,她猛地起身,飞快的冲进房里,拿出箱子,将衣服全塞进去,然后拖着箱子往外走。
出去时,正好看到叶典娜和纪华菲从电梯里出来,两人看到她这副模样吃了一惊,“你要干嘛去”?
“我要去我妈那,我不要呆在这”,这个没有他的地方实在太恐怖了,连蓁白着脸摇头。
“你这样去”?纪华菲指了指她身上的穿着,连蓁这才发现自己就穿了件睡袍,里面穿着件吊带,头发乱七八糟的披散着,大冷天的小脚裸露在空中,脚上还穿着拖鞋,没有穿袜子,身后又拖着个箱子,不伦不类。
连蓁呆了呆,叶典娜倒抽了口凉气,“大乔,你不会疯了吧”。
“我疯”?连蓁呵呵的笑了,笑到后面越来越苦涩,“我也希望我疯了,这样就不会有任何痛苦,他说要回加拿大,我们不可能了”。
“连蓁,你别傻了”,叶典娜看她这副模样心疼的狠,“申穆野就是知道你会这样子,才会让卫萧航打电话给我们,让我们过来趟,他要是跟你还有可能,就会自己过来的”。
“好啦,现在说这些没有用,我听说你发烧了,快进屋去换身衣服”,纪华菲拉着她进去,“你喝药了没有”?
连蓁双眼失神的摇了摇头。
“娜娜,你帮她冲药,我去帮她换下衣服”,纪华菲叹了口气,拉着她进卧室后,见她一动不动的,只好帮忙找出她的衣服,连蓁解开衣带,纪华菲看到她身上布满的吻痕和青印时,愣了下,紧紧皱眉,“连蓁,你真傻…”。
“他也是这么说的”,连蓁鼻头发酸,难受的想死,“我就是想留下点什么,舍不得”。
纪华菲心疼的抱住她,“现在说什么你都会听不下去,我只能说一句,别再犯傻了,不管发生任何事,还是有人关心你,想想你弟弟,你妈,还有泉泉,他们都需要你”。
连蓁无声的抱着她痛哭了出来。
叶典娜站在门口叹了口气,英俊多金的男人果然不是她们这种女人招
惹的起的,而连蓁,永远是她们三个里面最傻的。
连蓁在家窝了四天,哪都没有去,直到第五天时,飞去了杭州,舞蹈排练完后,全场哗然,秦盈曼铁青着脸将她叫了过去,“你若是想以这个样子比赛下去,你肯定会被淘汰,你知不知道上次排名你已经落到第六名了”。
连蓁黯然沉默,一张脸是妆容也盖不住的苍白,“秦老师,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我会尽力而为”。
“你从来没有尽力而为过,连蓁,你想想为什么申穆野会离开你,因为你软弱,你除了漂亮之外,舞跳得好之外,你还有什么其它优点,男人喜欢你,可翻开你这本书之后,才觉得只有那么几页,故事内容还聊聊无趣,谁会觉得有意思”,秦盈曼愤怒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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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继续。。。
申穆野无奈的沉默,谁也没想到两人的婚姻会走到这一步,可他已经无力去承诺了,至少她目前跟着自己去美国确实只能如此。
连蓁心渐渐荒芜,生病的身子此刻只觉得身体难受的好像不属于自己,但这些痛,比起他的沉默都不算什么,“穆野…你真的有那么爱过我吗”?
她艰涩的开口,只是一直疑惑,为什么他口口声声说爱自己,但她却依旧那么寂寞,依旧那么害怕会失去他呢呙。
或许是她眼神太过悲伤,申穆野一时无语。
他自认也爱过叶娅茹,遇到她之后,他以为自己很懂爱醣。
不是说爱可以包容、忍让一切吗,爱可以不惜为对方付出吗,可她他为什么做不到。
或许他也爱她,但并不像她那样爱他。
就像这次在权衡之后,他还是决定回加拿大,因为他清楚,和二叔闹翻后,如果他执意留在中国,这片属于二叔、三叔的地方,不会有他的立身之地,就算有,也只是由着他们随意给自己一个职位,就算再去做飞机师,经过去年的飞机意外后,航空公司也不敢再聘用他飞国际航道了。
他习惯了过着比别人高人一等的优越生活,尤其是在西城这座城市,有太多人想把他踩在脚底下,他留下来,只会任人奚落。
他太过了解现实,了解自己,做不到像很多爱情电视剧里那样。
他甚至觉得自己当初没有资格说厉冬森,因为他没有处在那个位置上,才能把话说的那么漂亮。
“连蓁…对不起,你是我申穆野这辈子…唯一觉得亏欠的女人”,申穆野心里千丝万缕的疼痛和歉意,他硬着头皮,第一次,面对一个女人,会觉得不敢正视,透不过气,“去加拿大后,换号码我会告诉你,遇到任何事都可以打电话给我,这间房子…我已经转到了你名下,手续过几天就会办下来,另外那辆跑车我会让元洋开过来,我给你的那张卡我会改成无限透支的…还有…离婚协议书…你想好什么时候签字后,随时都可以交给李曼…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连蓁始终抬头看着他,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快要抛弃的孩子,没有他以后,她就要失去了灵魂似得。
她记得自己以前对他说过,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他,如果知道会爱上他,会嫁给他,他就一定不会爱上厉冬森了。
可是穆野…你以前那么好…话也说的那么好听…可为什么现在却这么残忍。
是他给她编织了一场华丽的美梦吗,梦醒了,也该散场了。
她整个身体疼的好像不是自己的,那股疼痛直接从脚底涌至头顶,忽然一阵发晕的趔趄了几步。
申穆野眼明手快扶住她,她的手异常的滚烫,脸却很白,白的有点不正常。
他忽然想到了进门时,好像在餐厅的桌上看到有感冒药,忙摸了摸她额头,稍微有点烫,“你感冒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你管”,连蓁瞳孔找不到的焦距的推开他。
“连蓁…”,申穆野凝视着她,目光怜爱。
“你走,你走,我再不想看到你”,连蓁失魂落魄的将他往外推。
她觉得他快要疯了,边推边哭,双臂间却使不出丝毫的力量,倒像个孩子在撒娇。
申穆野只好将她打横抱起来抱进卧室的大床上,立面很疼,他打开空调,见她安静的躺在被窝里,脸闭着,嘴唇和脸都是雪白的,若不是脸上的泪痕,他几乎以为她失去了意识。
他不发一言的走了出去,拿起桌上的药看了看,换上鞋子离开了。
连蓁恍惚听到关门声,他走了。
她的心整个也掏空了,明明屋里开着暖气,被窝也暖和,却怎么也冷,冷的她蜷缩一团,把自己紧紧的抱着。
突然有种不愿活下去的冲动。
她疼的想死,如果能死掉就好了,活着实在太累,也太痛苦了。
眩晕越席越浓,她几乎快要失去意识时,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又有股暖气将她拉了回来。
她好像躺在他的怀里,他的怀里有一股橙花的香味,淡淡的,却格外的好闻,他没有走?
她紧紧的抓住他,却一点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穆野…穆野…”。
“我在,把这碗药
喝了,宝贝”,申穆野半搂着她腰扶起她,端着手里温热的中药放在她唇边上。
连蓁一闻中药,便下意识的抵触皱眉,直到耳边再次传来他温柔的声音,“只有喝半碗就可以了,喝了你就能好了,我捏着你鼻子好吗…”。
连蓁在他的蛊惑下,慢慢的张开了唇,喝了几大口,嘴巴都苦扁了,眼睛终于难受的睁开,她躺在他怀里,她的眼泪再次沉默的滑下来,到嘴边,比中药还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