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同舟

连蓁脚步急促的走出了病房,一直往前走,脑袋里却一团凌乱。

她记得老太太当初找她和申穆野结婚的时候,就曾经私下里和她说过,不能告诉申穆野她曾经怀过身孕,那当时莫名其妙就真的答应瞒下来了,那时候是为了泉泉着想,不愿意他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当然心里可能也抱着那么些许自己也没察觉的希翼…。

她也想过等两人感情再稳定点后就告诉他,可她没想到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这甚至是他当初抛下怀孕的她离开大半年的真正理由。

既然他那时候觉得她脏,为什么又要回来。

回来后还要对她好,要她身子。

是因为她帮他生了泉泉吗,是因为他看到她大着肚子辛苦的模样同情她吗?

不管是怎样,她都接受不了他爱的人曾经那么嫌弃她脏的事实,虽然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是脏的,可是谁都可以,他怎么可以…。

连蓁忍受不了的哭了出来。

不远处,从另一条路走出来的申心霓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走远,一股火气涌上来,直接将电话打到申穆野那里,“表哥,我拜托你看好你自己老婆行吗”?

“你什么意思”?申穆野皱眉。

“你说我容易吗,好不容易回中国看上一个男人,这个人是你老婆的前任也就算了,她都嫁人了干嘛还来找他啊”,申心霓很恼火,她认定了连蓁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一看她就是故意趁着厉冬森最脆弱的时候来嘘寒问暖,重提旧情。

申穆野眉头一沉,冷冷道:“可能只是想来看看厉冬森,没有别的意思,你别想太多了”。

“我能不想太多吗,看她出来的时候那副落泪的样子,肯定就是和厉冬森说了什么,你说她要是真没感觉干嘛哭啊”,申心霓气呼呼的道:“你真的应该管好她,指不定哪天给你戴顶绿帽子也不知道”。

“你嘴巴里就不能说一句好话吗”,申穆野语气微怒。

“反正我不管,我好不容易回中国,难得喜欢上一个男人,现在他受了伤,我好不容易能趁虚而入,她来凑什么热闹啊…”。

申穆野直接挂断了电话,沉着脸起身,插着腰在办公室里走了一圈,助手进来提醒道:“总监,物产袁经理过来了”。

“叫他进来吧”,申穆野重新坐回了办公椅。

晚上结束了应酬回到申家,老太太指了指舞蹈室,“连蓁在练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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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继续。。。。。

连蓁心里像一把弦骤然拉紧。

沈梓安接着道:“你可能不大相信,但是你见过冬森的父母,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厉启源更多的是把他当成工具,没有当做儿子,一旦他没有一点利用价值,他就不管再管冬森了,冬森也是想过要跟你私奔,但是冬森的妈妈把所有的仇恨都放在他爸爸外面的女人和孩子身上,唯恐一切会被他们抢走,只要冬森跟你走了,厉启源根本就不会管他妈妈,所以邓玉彤宁愿用自杀来胁迫冬森,所以他才会选择暂时放弃你,但他并不是要放手,他只是需要一定时间让自己强大起来,他做到了,他一天飞好几个城市,到处低三下四的送礼求别人帮忙,终于收购了贞尚,也收买了厉家董事会那帮人,等厉启源终于拿他没有办法的时候,他母亲也没有理由反对你们的时候,可是你却爱上了申穆源,他知道你去年所受的苦,他不介意有过孩子,他甚至觉得这些苦都是他带给你的,可你却再不愿给他一点机会,当然,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毕竟你们之间的误会和障碍真的很多,但现在我只想让你去劝劝他,看在他那么爱你的份上,别让他拄着拐杖过一生”。

连蓁瞳孔动容,良久,道:“我可以去,但是他妈…”欢。

“我会劝她的,她知道这是为她儿子好”岑。

“好,我明天去”,连蓁轻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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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下着蒙蒙细雨。

连蓁提着新鲜的水果再次来时,病房里只有厉冬森一个人,吃力的低头看着文件,另一只手插着针管,脸色很白,纱布绕着脸的轮廓缠了一圈,只露出鼻子、眼睛、嘴巴和唇,外米天色很暗,他的眼神也很暗沉。

看到有人进来时,他眼睛也没抬。

连蓁没做声,只是站在边上看着他,大约半分钟后,路过的护士忽然满脸无奈的进来道:“厉先生,说了您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工作,您再这个样子,很难好起来的”。

厉冬森不耐烦的抬头,看到连蓁时瞳孔缩了缩,轻轻将文件放到了一边。

“这样就好,不要把身体不当回事,病房里有很多病人也像您一样,不少后来都后悔的很”,护士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又喋喋不休的离开了。

屋里静了下来,几滴雨丝打在窗户上,厉冬森插着针管的大手紧攥,下巴绷直,神情宛如深不见底的潭水,但再仔细一看,里面又是波涛暗涌。

屋内的气氛不算太好,连蓁将水果篮放到他旁边的小桌上,厉冬森看了眼,有草莓、红心火龙果、柚子…,都是他爱吃的水果。

“我以为有了申穆野,这辈子你都不想再看到我”,他嘴角忽然勾起来,有几分森冷、凄楚的味道。

连蓁担忧的看着他那只插着针管的手,有血液逆流出来,他指尖还带着两人曾经的定情戒指,上面闪烁的钻石刺得她眼睛灼痛,“你先冷静好吗,我来不是想跟你争吵”。

“你当然不愿意跟我争吵,贵为申夫人的你,心里早已没有了半分我,哪还再需要为我力气和心思”,厉冬森将脑袋靠近身后的白色枕头里,眉头刻成了深深的川字,冷峻的五官因此刻画的更加清晰。

他这副样子让连蓁觉得陌生,婉言说道:“冬森,我没有欠你什么,我们曾经毕竟相爱过一段不短的时间,我不希望我们会走到憎恨的地步”。

“你也会说是一段不短的时间,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厉冬森艰难的停顿了下,神情像一只受伤的雄狮,带着愤怒和伤透了的心,“…你的心会变得那么快,你曾经说过会爱我一生一世,你的承诺怎么会变得这么快,申穆野他究竟有什么好,他逼迫你,他冷落你,让你怀着身孕也置之不理的,你们在一起全是因为逼不得已,我真的不愿相信你心里会有他,还是因为他申家有钱,他可以让你住高档的别墅,送你国外的马,花钱买回你们家从前的别墅,给你买名贵的跑车和花不完的钱…”。

他曾经暗沉的声音,此刻竟尖锐的像把刀子,连蓁不敢相信这些话会出自他的口,怪不得人家总说从前爱过的人是不能做朋友的,不是你恨他,就是他恨你,“也许你说的没错,这些都是我会爱上他的理由”。

厉冬森神情顿时变得的错愕,既而是更深的难以置信的失望,“你想要的,我也可以给你,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可是老天爷并没有给过我让我等你的机会”,想起从前的事,连蓁鼻头到底有几分泛酸,“我怀孕了,一切都那么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