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戎国一战避无可避。”薛严闭上眼,掩藏着他兴奋嗜血的神色,也不知是为何,从他踏进战场的那一刻,他便感受到血液澎湃不止,抑制不住的兴奋激荡。可是他心里明白,虽然菡嫣从来不说,可是她不喜看到打仗,也不喜他去战场。他愿意顺着她的意愿,当初自请卸下兵权,也有这一层因素。
霍菡嫣低声说道:“若真有这么一天,你会去吗?”女娲大神曾说过,夫君乃是七杀,天生带有杀伐之气。
“会。”薛严不想骗她,若邛火酉当真开战,他定然会请缨前往,只有护着乾国的门户,才能让怀中的女子安乐无忧,不过他却从未想过要与邛火酉一决生死,从来都是斩杀,因为他不能败,只能胜,人人都承担得起失败,只有他不能。若他败,根本毫无活路,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他心爱的女人,又怎么能不想法子保住自己的命?“可我会尽快回来,因为我知道你会等我。”
霍菡嫣轻应声,听着他的心跳,想到事情发生之前,自己想要问的事情,“夫君,为何要放了茹素夫人?”
“菡嫣。莫不是不相信为夫?”薛严低首,并未直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抬起她的脸颊盯着她的眼睛。
好吧,夫君做任何事都有他自己的原因,他既然不愿意说,那自己不问就是了。“茹素夫人心术不正,夫君定要小心一些。”她能对一个千年之前的人执迷至此,平日的表现也是诡异莫测,夫君若要和她打交道,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是。
还有这次的事情也不知意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宁愿意茹只是被茹素夫人威胁,否则此番定要难办了?霍菡嫣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意茹要欺骗她?照虞伯的说话和这些日子的推敲,镜水根本不是柳家的住宅,而是紫竹圣人当年所居之地,传说中紫竹圣人一生未娶,更没有子嗣后代传承下来,也不知柳家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位置,又究竟是什么原因虞伯会唤意茹做小姐,脑子里当真是一团麻,待她回帝都定要查个究竟。
想着想着,眼睛便涩得慌,大脑有些重,在马车摇晃的过程中,靠在舒服的胸膛中慢慢的陷入沉睡,迷迷糊糊之间耳旁隐隐听见头顶传来的声音,飘渺得极端不真实,熟悉的声音在脑中回荡。“为了你,我什么都做得出,你知道吗?”
刚回到国公府,皇上就得了消息宣薛严立即进宫,原来邛火酉比他们早了一刻钟带领戎国使节入了宫廷,时间倒是赶得巧,据说此番进宫之人有不少是曾经在边关征战的将士,呵呵,当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此番来着不善吗?
而霍菡嫣看着此时正俯身跪在下首的两名美貌少女,问向带她们前来叩拜的管家。“这是?”若是丫鬟,碧霞苑早已足够,况且看她们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是伺候人的,反而像是小门户的官家小姐。
“禀郡主,悠澜和碧水乃是国公专程寻来,给公子收房的。”管家颔首说道,脸上堆着笑容,丝毫不觉得此事有任何不妥之处,“如今已经安置在碧霞苑右侧的小院里。”
霍菡嫣闻言眼角微抬,“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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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像,是他,一定是他!”茹素夫人听见霍菡嫣的话,心中激荡更甚,眉目有些颤抖甚至带着乞求之色,理了理自己略微杂乱的头发,“打开,打开它,让我看一眼。”
茹素夫人的反应让霍菡嫣有些诧异,他?他是谁?画中的紫竹圣人?
可是她也不知道画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万万不敢打开,若是茹素夫人不过只是假装,暗中探明画中秘密,又当如何?“夫人认识画中人?”
“是不是银发白衣,手持紫玉笛?”茹素夫人苍白的脸颊上,滑落一丝清泪,盯着帛卷目不转睛,似乎想穿过它看清里面的人影。“若是,我当然认识。”
她当真知道?霍菡嫣见此模样,诧异之余还是将帛卷展开,一边将紫玉笛的地方捏着,一边探视着茹素夫人的反而,而茹素夫人似乎并未察觉到霍菡嫣的小动作,只是盯着画中人,唇角含笑,眼眶中尽是痴迷,手向前方伸着仿佛想要去抚摸画中人,口中喃喃自语般额念着:“真的是他。”
“他是紫竹圣人?”虽然已经猜到,可仍要肯定。
茹素夫人显露出讥笑,“你竟也能猜到他是谁?真是难得。”随后身子往后扬了扬,仿佛自己并未在暗室受折磨,而是此地的贵客,在和霍菡嫣唠着家常。
“他应已过世千年。”看着茹素夫人此时宛如少女看着意中人一般的迷恋姿态,霍菡嫣眉头不由得紧了紧。从茹素夫人的眼神中看得出来,她对画中人的痴迷。对一个已经死去千年之人,如此着迷,当真是难以理解。
茹素夫人似乎知道霍菡嫣的想法,嘲讽的笑着。“过世千年又如何?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我便知他是我心中的男人。”
此时的霍菡嫣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这茹素夫人当真是够奇怪的,“见到他的第一眼?”这紫竹圣人已经过世千年了,你又是怎么见到的?难道是半夜发梦不成。
“梦中。”茹素夫人轻笑着,让霍菡嫣呆愣,这是在说笑吗?“夫人说笑了。”
“说笑?世人总爱把匪夷所思的事情,逃避过去。”茹素夫人媚眼流转,双目看着画中人,“芝兰玉树,画尽春风,倾洒瑶林,洗尽铅华。若他当真舞动,我便舍了这身给他又有何妨。”只要他能活过来,便是用她的性命去换,她也甘愿。哈哈……
霍菡嫣看着茹素夫人的神色将手里的东西一卷,冷冷的说了一句:“疯子!”继而转身离去,耳畔不断传来茹素夫人的肆意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