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还真现实得可怕!
突然一只温暖的打手将她牢牢握住,紧紧的。
“这个世界上女人很多,但是她只有一个,我绝不会拿她去赌。”
宇文辙温暖的声音在嘈杂的赌坊之内显得那么清晰。
这一刻,周璇有些恍惚,她突然觉得眼前男子是那么的温柔、深情……
宇文辙。
这三个字突然浮现在她胸口,带来一种异样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还是个情种!”
欧阳赢不屑地碎了一口,眼中瞬间带上了杀气。
“我欧阳赢的性格想必大家都清楚,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不客气了!”
言罢,他对手下使了一个颜色,只听到“哗——”的一声,黑衣护卫齐刷刷地拔出刀,杀气腾腾。
这些人可不是一般的护卫,都是以一敌百、杀人不眨眼的武林高手,众人怕被牵连,下意识地退出数丈之外。
周璇眉心微微一皱:常江身为天机阁阁主武功肯定不在话下;薛进画的武功她也见过,自保不是问题;云玉湖应该也会两下子;可是,宇文辙他连周达光的刀风都扛不住,可见是不会武功的……
只怕到时候真打起来,他们还是会吃亏,尤其是宇文辙……
四周鸦雀无声,欧阳赢得意地笑:
“最后问你一次,赌还是不赌?”
“赌。”
简洁的一个字在安静无比地赌坊里面显得格外清晰,众人不可思议地看到那个原本怯生生地躲在丈夫身后的女子突然走了出来。
“哦?”欧阳赢挑了挑眉,“他为你不惜公然和我作对,而你为了他心甘情愿牺牲自己做赌注,我应该称赞你们伉俪情深吗?”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狂妄,同时又充满嘲讽。
周璇浑然不在意,她静静地看着他,秋眸如水,轻轻莞尔:
“不是他跟你赌,是我跟你赌。”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可以让赌坊内的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跟我赌……我没听错吧?”
欧阳赢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哈哈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他的笑声,原本静悄悄的赌场瞬间笑开了。
“姑娘,你别逗了!你知道他为什么叫欧阳赢吗?就因为他赌遍天下,从没输过!当之无愧的赌神……”
“姑娘,你还是乖乖地躲到你丈夫身后吧!”
周璇并没有被此起彼伏的嘲讽声吓到,她一脸从容地站在那里,端庄大方,嘴角荡漾着浅浅的笑,好似一个一朵迎风绽放的栀子花。
“他们都不相信我,怎么办?”
她看向宇文辙。
“你想让我支持你?”
宇文辙一下子看出了她的心思。
“你会支持我吗?”
她冲着他眨眨眼睛,想一个淘气的精灵。
他眸光闪烁。扑朔迷离。
“想去就去吧。”
周璇盈盈一笑,流光溢彩,美不胜收,众人这才惊觉这女子竟如此动人——即便褒姒再世也不过如此吧?
她上前一步,走到欧阳赢跟前,毫无畏惧地看向他:
“欧阳赢,你敢不敢和我赌?”
“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每天来挑战我的人不计其数,如果我连阿猫阿狗都赌的话,那我岂不是早就累死了?”欧阳赢不屑地说道。
真狂妄!
“这样啊……”周璇柳眉一勾,眉眼含笑,“那这样吧,咱俩赌一局!如果打平,也算你赢,行不行?”
她的声音轻轻的,如同春风拂过,柔情似水。
可是,她的话却极具杀伤力。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吓得瞪大双眼。
天呐!
她居然敢在欧阳赢面前说这样的话!
要知道到目前位置,还从来没有人有本事跟欧阳赢打平手。
就连和周璇一起过来的薛进画、常江、云玉湖都被吓到了,虽然早就知道能被宇文辙看上绝不是泛泛之辈,但是她这样也太夸张了吧……
对方可是欧阳赢啊!
“喂——快管管你媳妇,她疯了!”常江用手肘捅宇文辙。
“对啊!辙哥哥,你把周姐姐拉回来……要不然真要留下来给欧阳赢做压寨夫人了!”
云玉湖焦急地抓住宇文辙的手,虽然是周姐姐提议的来赌坊,但是从进来到现在也没见她下过注,她怎么突然就跑去和欧阳赢单挑了?
该不会……是为了保护辙哥哥主动牺牲吧?
呜呜呜……周姐姐,好伟大!好感人!
可是根本没必要啊!
以辙哥哥的武功哪里需要保护啊?
她不会以为辙哥哥不会武功吧?
辙哥哥,你快解释啊!
云玉湖急得团团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偏偏宇文辙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甚至还赌场里的其他人一样,露出一副看好戏的期待表情……
乐乐:璇璇要发威了,小辙辙很期待,你们期待不?
银钩赌场
又一局开始了,庄家摇完骰子,买定离手。
“辙哥哥,这一局买大还是买小啊?”
云玉湖非常狗腿地看着宇文辙,自从进了赌场之后,宇文辙便戴上了面具,原因是赌场人多眼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十万两押大。堕”
宇文辙的声音淡淡地传过来。
“啊?十万两全押?植”
云玉湖长大了嘴巴,她不是不相信辙哥哥,只是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啊……一笔全押,万一押错了就全没了啊……
虽然辙哥哥今天运气很好,但是总不可能一直这么好下去吧?
“喂——你押不押啊?”
庄家见云玉湖久久不下注,粗声催促道。
“他们的骰子一个是五,一个是六,放心押,输了我赔你。”
见宇文辙这么说,云玉湖顿时胆子就大了,用周姐姐的话讲,她家辙哥哥可是只进不出的貔貅,他都这么说了,自然是赢定了。
云玉湖终于安心下注,结果自然是赢了,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当庄家掀开骰盅的时候,里面两颗骰子的数字竟然和宇文辙说的一模一样——一个五,一个六!
“辙哥哥,你怎么知道的?你是神吗?”
云玉湖一脸崇拜地盯着宇文辙,不仅仅是她,赌场里的赌客也纷纷向他投来膜拜的眼神。
“此乃神人也!”
“不知道他和赌神欧阳赢谁厉害?”
……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的同时,突然走出一排黑衣男子,从他们的衣着打扮来看应该是赌场的打手。
“这位公子,我家主人有请。”为首的黑衣人说道。
他家主人莫非就是银钩赌坊的大当家欧阳赢?
此人黑白两道皆通,权势滔天,别的不说,光光赌坊就遍及全国各地。
这样一个显赫的人,巴结他的人都可以从大魏国排到东夷国了,只可惜传言此人傲居,不屑与人交往,即便是达官显贵想见他一面都难如登天,如今他竟主动派人过来请宇文辙,不会是因为他赢得太多了,要灭口吧?
云玉湖秀眉一皱,没想到天下第一赌坊竟这么没有度量。
众人忍不住替宇文辙捏了一把冷汗——银钩赌坊的强大势力大家都心知肚明,别看这几个打手,他们中就有江湖中响当当的鬼面郎君萧恨天、银钩杀手华冲、索命金刀周达光……
这些人随便报一个出来,都足矣让整个东都抖三抖。
看来这个男人今天恐怕要凶多吉少了。
众人没有想到宇文辙竟然还可以若无其事地指导云玉湖下注。
为首的周达光两把大刀一左一右扛在背上,满脸络腮胡,眼睛仿佛灯笼一样蹬着,他一个跨步,挺到宇文辙前面,用粗壮的胸膛挡住他的去路,又重复了一遍:
“我家主人要见你!”
他那和腰一样粗壮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威胁意味。
“我是来赌钱的,不是来见人的。”
宇文辙面具下的脸看不出表情,不过通过他的眼神依然可以判断出他压根儿就没把他们的威胁放在眼里。
“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周达光怒气冲冲地一派桌子,那张铁制的桌子竟然“哐当——”一下,散架了。
赌坊内的空气瞬间紧绷,周达光只是一掌就拍碎了铁桌,而他号称金刀,厉害当然是刀,真的很难想象如果他的刀出鞘会是何等光景。
而再看宇文辙,虽然带着面具看不到脸,可依然可以通过他的身型看出此人文文弱弱的、也不想会武功的样子……
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好意思,我们家辙哥哥不喝酒!”
云玉湖毫不畏惧地上前,这些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在她家辙哥哥面前嚣张,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这小白脸也太没出息了吧,居然还要一个黄毛丫头为你出头!”
周达光不屑地看向宇文辙。
“喂——你嘴巴放干净点!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辙哥哥是小白脸啦!”云玉湖大声叫道。
“没意思,没想到赌坊竟然还让赌了,不会是看我们赢了钱不乐意吧?”常江摇着折扇,面露嘲讽地笑,“我还以为银钩赌坊作为天下第一赌坊会和那些下三滥的小赌坊有所不同呢!没想到竟也是一路货色——只准赌客输,不准赌客赢。没意思!真没意思!”
常江一边说,一边无奈的摇头,稳如泰山,无一丝害怕,这让人忍不住开始猜他们这几个人的来历!
虽然说能进银钩赌坊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但却很少有人敢将周达光、萧恨天、华冲无视地这么彻底的……
他们到底什么来历!
“就是就是!早知道赌坊会不让堵,还不如听你的逛窑-子去
,至少窑-姐不会不让嫖……”
薛进画也走了上来,笑眯眯地对常江说道。
“你……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该死的!
居然敢把他们银钩赌坊跟青--楼比!
气死他了!
周达光被气得满脸通红,只听到“哗——”的一下,背上两把亮堂堂金刀便出了鞘,闪得人眼睛痛,随之而来的刀风更是让在场的人往后连退数步,有几个武功差的直接瘫坐在地上。
原本站着的宇文辙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周璇见状连忙扶住他,才勉强稳住他的身子。
他受不住这威压?
难道他真的不会武功?
“谢谢。”
宇文辙低头,小声跟她说道,声音低沉动听,好似大提琴深情的低吟。
“周胖子,把你的刀给我收起来!别动不动就舞刀弄枪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银钩赌坊是黑店呢!”
爽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说话的是一个青年男子,一身华丽的衣裳,额前绑了一根紫色的缎带,随着他深紫色的头发一同散在身后。
他浑身散发着狂狷之气,赌场的人自觉往两边让了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