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这个人是一个女人,也是二哥所熟悉的一个女人。
听着电话里柔柔弱弱的声音,二哥只感觉自己拿着电话的手不停颤抖了起来。
“啊是我”二哥笑得很苦涩,眼里流露出了一丝回忆:“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嗯。”陈婉荷的笑声有些沉闷:“还好呀,我知道你今天出狱,所以就打电话来问问,恭喜你出狱!”
“谢谢。”二哥挠了挠头:“你还在读书?”
“我今天就要回去了。”陈婉荷说道:“读了三年,已经读完了。”
“哎哟,高材生啊。”二哥哈哈大笑道:“你今天啥时候回来啊?”
“晚上的飞机,大概十一点多才能到吧。”陈婉荷说道,似乎变得开心了起来,语气也有些欢快了。
二哥沉默了一下,试探着问:“要不我来接你?”
问出这话的同时,二哥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妈的,你跟她是啥关系啊?接个屁!
陈婉荷貌似也没想到二哥会提出这个要求,她想了一会,嗯了一声。
“好啊。”
“要不算了吧。”二哥忍住了自己想要马上见到她的,咬紧了牙:“有别人去接你的话,见到我来了,不太好。”
“没事的,没有人来接我。”陈婉荷急忙说。
“你男朋友呢?”二哥问。
听见“你男朋友”这四个字的时候,陈婉荷安静了下来,大概沉默了半分钟,她才语气复杂的对二哥说:“他在上海,过几天才会回来。”
二哥的眼神很快就从火热变作了失望,他僵硬的笑了一声:“你们俩还处着呢?”
“嗯。”
“行啊,那我晚上来接你吧。”二哥说道。
他知道自己想要一个答案,今天晚上,或许就是得到答案的时候了。
挂断电话,二哥回了包间,把吴师爷叫了出来。
“如果谢长安要跟我硬碰硬的玩,我是不是还得死?”二哥问吴师爷。
“还是为了那个女人?”吴师爷一愣。
“你就说吧,我动了谢长安,是不是还得死。”二哥一字一句的说道。
吴师爷叹了口气:“你说呢?”
二哥不说话了。
“但是也不能说你完全斗不过他”吴师爷打了个哈欠,满脸疲倦的笑着:“李书记要见你,你知道吗?”
!!
谢厅长这个人似乎一直想把李书记给斗下去。
不光是在官场上斗,他们还在利用手底下的人斗。
李书记似乎不爱把南港区跟北建新区的人当做棋子,从头到尾,他手里的棋子也就是几枚而已,都在新河区。
谢厅长则是把南港区的油水榨干了之后,又拿北建新区的人当枪使。
两个城区,打一个城区,从头开始算的话,已经打了好几年了,照样没能打下来。
是新河区的黑道牛逼?还是李书记牛逼?这个谁都说不清楚。
“孙邦呢?”二哥拿着一只螃蟹啃着,头也不抬的问道:“那孙子现在还活着?”
“嗯,活得挺滋润的,他在北建新区的名气很大,就跟你弟弟在新河区的名气一样。”白宝国点了点头。
“其实就算他不跟咱们闹,我也得弄死他。”二哥把螃蟹壳子丢到了桌上,目光变得冰冷:“我答应过大王爷,要孙邦给他赔命。”
白宝国一愣:“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啊?”
“大王爷的遗嘱,我不可能忘。”二哥笑了笑:“原来他关照过我太多次了,这就算是还他人情了呗。”
“你在监狱里见过罗成喜跟武老头吧?”老跛子忽然开了口。
二哥点了点头:“见过啊,怎么了?”
“你跟他们打过没?”老跛子兴致勃勃的问道:“我没进过第一监狱,但我听说过他们,特别是罗成喜,号称狱中龙啊。”
“交过手,但不是你死我活的那种真打,只是试试手。”二哥埋下头,继续用筷子给自己夹吃的,笑呵呵的说:“罗成喜好像学过散打跟擒拿手,打起来太猛了,我自认不如他,至于武爷”
“武爷?”吴师爷对这个称呼有点好奇,因为他觉得吧,二哥不是那种喜欢在别人外号后面加个爷字的。
连老跛子都叫那人武老头,小东北没理由叫人爷啊。
“嗯,他跟大王爷是旧识,我听他说过。”二哥喝了口酒,慢吞吞的说道:“他的真正实力我没试出来,因为我跟他交手不超过三个回合,我就得躺下,估计大傻能跟他多周旋一会,但要是想赢的话,实在是太困难了。”
“王庆山呢?”白宝国问道。
“您不是知道武爷的事吗?”二哥反问道:“这还用得着问我?白宝哥,你可别拿我开涮了”
“看样子你跟他们关系不错啊。”白宝国笑着说道。
“还行啊,反正以后咱们的人要是犯了事,就送第一监狱去,这几个老大哥肯定会帮忙照顾的。”二哥说道。
这时候,痞子陈跟黑兵也举起了酒杯,毕恭毕敬的敬了二哥一杯。
三年前的二哥就足以让他们仰望了,现在二哥绝对算是王者归来。
但不得不说的是,这几年以来,他们俩跟二哥这个堂口的关系,一直都在改善,甚至可以说是交好了。
黑兵跟痞子陈手里握着的工程,不少都是由吴师爷介绍过去的,钱东来也在里面帮他们运作了不少事,不夸张的说,黑兵跟痞子陈是打心眼里感谢他们。
“东北哥,今天我跟老黑去办了点事,所以才没能去接你,你可不许记仇啊。”痞子陈用开玩笑的语气跟二哥说道,随手递了个红包给二哥,笑容满面:“这只是我们当兄弟的一点心意,以后还请哥几位多多关照啊。”
“痞子哥,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二哥一擦嘴,把红包收下了,更是客气有加的跟痞子陈说:“都是一个社团的弟兄,没必要说这些有的没的,全都是自己人!”
痞子陈跟黑兵曾经对付过二哥,但二哥在蹲了三年苦窑之后,他就想明白了。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