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表情茫然的看了看这些熟悉或是面生的人,左右扫视了一眼,很快找到了傻哥跟吴师爷与白宝国等人的身影。
“大傻!!!吴师爷!!!老大!!!!”二哥哈哈大笑着,跟个孩子似的,把行李一提,大步就跑了出去。
吴师爷跟白宝国都在笑。
他们想的东西不一样,所以笑容自然也不一样。
前者笑得很心酸,后者则笑得很是复杂
傻哥走过去迎上了二哥,红着眼睛,重重的抱紧了他:“哥,你受苦了!”
“瞎说,老子在里面过得可滋润了。”二哥大笑道。
“老二啊老二,这几年你可让我们好等啊。”吴师爷也走了过来,温和的笑着,对二哥说:“害得我们累了三年,你对我们有什么补偿没?”
“哎呀,这个我还没想好啊。”二哥挠了挠头,挑了挑眉毛:“要不我肉偿吧?吴师爷,你看得上我不?”
吴师爷气得直哆嗦,妈的,我今天来接你出狱,就是我人生中的一大错误!
你这张贱嘴怎么就改不了呢?!!
“小东北,你这把刀,好像在监狱里磨得更锋利了啊。”白宝国微微眯着眼睛,在看着二哥的时候,止不住的感叹:“跟变了个人似的。”
“有吗?”二哥一愣。
吴师爷这时候也仔细的看了看二哥,点点头:“有。”
原来的时候,吴师爷跟傻哥也经常来监狱探望二哥,但那可是隔了一层玻璃的,现在才是实打实的见上面,感觉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二哥比原来多了几样东西,那么就必然是在海城监狱里养出来的戾气,跟眼底那种不服输的狠劲儿。
“不管有没有,先带着我去吃一顿好的,妈的,监狱里的东西那是真不好吃啊,都快馋死我了”二哥揉了揉肚子,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转过身用手指着自己带出来的这群犯人:“大傻,这些都是在监狱里跟我肝胆相照的兄弟,给他们安排一下住处,以后这些兄弟就是咱们堂口的人了。”
“知道了哥。”
“潘子,老钱,你们俩站在后面干嘛呢?”二哥一瞪眼,一手一个把他们俩拽到了身边,笑着用胳膊勒住了他们的脖子:“操,连老大都不喊了啊?”
“那不是想着一会儿再跟您打招呼吗”钱东来苦笑道。
“老大,你瘦了。”潘子很直接的说道:“得补补。”
“补,肯定得补啊,我他妈现在就去补。”二哥大笑道,然后看了一眼街边停着的这些轿车,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都是咱们社团买的新车?”
“准确的说,是你们堂口自己买的新车。”白宝国笑了笑:“这几年你们堂口可是发家致富了啊,赚的钱数都数不过来”
“。”二哥倒没在意白宝国的话里有话,嘀嘀咕咕的念叨着:“我还以为是借的呢,原来咱们穷成那逼样确实也买不了车啊”
“上车!”吴师爷瞪了二哥一眼:“狗肉上不了正席的玩意儿!”
!!
在二哥出狱的那天早上。
钱东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快步走了进来,对那个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说道。
“傻哥,人已经到齐了,咱们差不多该出发了啊。”
听见这话的时候,傻哥慢慢把眼睛睁开了,脸上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三年来都没有出现过的轻松。
二哥不光是他们堂口的主心骨,更是傻哥的主心骨。
平常傻哥要做什么决定的时候,都是听二哥一个人的,可二哥后来进了监狱,他也就只能听听吴师爷的意见了。
这三年以来,傻哥过得真的很不容易。
“好,我现在就下去,吴师爷他们也到了吧?”
“都到了。”
“白宝国呢?他们啥时候过去?”
“说是咱们先走,他们之后就赶过去。”
“嗯,那就行,要是他不去接我哥,老子非得跟他翻脸不可。”傻哥站了起来,笑容依旧如三年前那般憨厚,可眼神却凌厉了许多,很像是三年前的二哥。
钱东来还是笑眯眯的模样,貌似这三年并没有让他改变什么,当然,他的脑子除外,这孙子是越来越精明了,算盘打得叮当响,在做生意这一块儿,连吴师爷都自认不如他。
“傻哥,你哆嗦什么?”钱东来忽然发现傻哥的手在不停的发颤,奇怪的问他:“冷啊?”
“没,我有点怕。”傻哥苦笑道:“我怕我做得还不够好”
“您已经把能做到的事都做到了。”钱东来笑了笑:“论人数,咱们堂口可是《东和贵》首屈一指的,其他的那些堂口跟咱们没法比,三个堂口的人加起来,才能抵得上咱们一个堂口,论钱”
傻哥听到钱这个字的时候,也笑了。
“搞房地产,开酒店,收保护费,卖白面”钱东来分析得很细致:“咱们做的生意太多了,每个月能赚到手里的钱很多,大概等于四个痞子陈赚的月钱。”
“不说这些了。”傻哥深呼吸了几下,用手拍了拍脸:“走吧,接我哥去。”
下了楼,傻哥便看见了坐在大厅里看电视的吴师爷。
“你怎么墨迹这么久啊?”吴师爷满脸无奈的打着哈欠,似乎是没有睡醒,他揉了揉眼睛:“赶紧出发吧,坐在这儿都快困死了。”
堂口外的长街上已经站满了穿着黑色西装的混子,粗略一数,大概有个一百多号人,服装整齐统一,全是傻哥找关系买的西服,价格便宜还不说,质量很过关。
当他们看见傻哥跟吴师爷走出来的时候,都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
“大傻哥好!吴师爷好!”
傻哥跟吴师爷对视了一眼,苦笑不止。
这打招呼的方式咋这么奇怪呢,总感觉有点太正式了啊。
“都给我上车!接我哥去!”
“知道了大傻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