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开那几个了解吴师爷为人的混子之外,在整个海城的人眼里,无论白道还是黑道,他们都觉得吴师爷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是个胆小如鼠的小人。
可是在武警再一次问吴师爷这个问题的时候,吴师爷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笑了。
“我们黑社会都命贱,全都是命不值钱的畜生,你们要打要杀也就随便了。”吴师爷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老子说了不知道,那就是不知道,你要开枪,就冲着这里打,别跟我玩虚的。”
那个武警一下子就傻眼了,他压根就没想到,吴师爷会给出这么咄咄逼人的回答。
“我死了没事,总会有人给我报仇的。”吴师爷倒是看得很开,笑呵呵的说:“要是你觉得我这一条命还抵不上你全家的命,那么你就别拿枪唬我,我这人胆子小,不禁吓。”
中年武警皱着眉头,一字一句的说:“哑巴跑不了。”
“我说了,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吴师爷一口咬死了这句话,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其实很不稳定,但他还是能清楚的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吴师爷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给哑巴争取时间。
“全部带走。”中年武警还是把枪放下了。
黑社会之中,有不少人都是亡命徒,要是自己真一个手滑把吴师爷打死在这儿,自己的上层会不会给自己顶住黑道的报复?这个谁都说不准。
“凭什么带走我们?”傻哥问道。
中年武警似乎不认识傻哥,但应该也有印象,所以他在看傻哥的时候,一脸的回忆。
“你是谁?”武警没有解释,直接问他。
“大傻。”傻哥说道。
“哦,小东北是你哥吧。”中年武警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只看他点了点头:“你哥在五分钟前已经被我们抓住了,现在他应该在拘留所,你不想去见见他?”
陈九山忽然站了起来,看着这些武警,毫无顾忌的把砍刀从桌下抽了出来,一刀将厚重的办公桌砍掉了一个角。
“别拿开玩笑的语气跟我大哥说话。”陈九山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觉得我们怕你手里的枪?的!!”
“没错,这孙子说得没错,这里还真没人怕你们。”
白宝国忽然带着老跛子从外面走了进来,面沉如水的看着这些武警,冷笑道:“老子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了,谁敢带老子的人走,你试试!!!”
连《东和贵》的话事人都被引来了这里,吴师爷能够猜到,这件事闹得究竟有多大。
那些武警一下子就没了主意,他们能有胆子抓傻哥他们,这已经是最大的进步了,要是让他们跟白宝国对着干
就在这些武警开始面面相觑的时候,一个连白宝国都没有想到的中年人,慢慢从屋子外面走了进来。
“白宝国,你好大的威风啊。”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这个中年人猛地抬起手就抽了白宝国一嘴巴子。
这一巴掌的力度很重,直接把白宝国的嘴角抽破了,血止不住的从嘴里往外流。
“你一个黑社会而已,跟我们耍什么威风?”中年人不怒自威的看着白宝国,一字一句的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撑不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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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哑巴,你先去跟吴师爷他们吃宵夜。”二哥忽然叫哑巴停下了车,他朝着窗外看了一眼,低声说:“我没事,就是想一个人静静。”
哑巴深深的看了二哥一眼,点点头。
等二哥冒着大雨下车后,哑巴有些担心的看着二哥,并没有急于发动汽车。
“我没事,真的。”二哥咧着嘴笑道。
哑巴叹了口气,发动汽车,直接就奔着跟吴师爷他们见面的地方去了。
二哥没有从能够避雨的街边阳棚下面走,而是直接沿着大马路,满脸茫然的向前走着。
这条街二哥很熟悉。
记得在很久前,二哥带着王庆山,将陈婉荷从太子手里救了出来,那晚上他们就是在这个地方下的车。
也许是走得累了,二哥找了一条街边的长椅,慢慢坐了下去。
暴雨依旧。
老天爷也仿佛是在宣泄自己的愤怒,雷鸣不断,大雨倾盆,整条街上除了二哥之外,貌似就没有其他行人了,在街上来来往往的只有一辆辆汽车。
看着那些疾驰而过的汽车,二哥表情越加茫然。
他往椅背上靠了靠,将脚放在了长椅的边上,蜷缩在了长椅的角落里。
二哥觉得,自己该好好的静一静。
过了不知道多久,二哥忽然用手捂住了脸。
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了出来,可二哥还是不愿意哭出声音,哪怕这里没有人能看见他。
“为什么”
二哥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声音越来越低。
与此同时,哑巴已经跟吴师爷他们碰上了面。
吴师爷跟哑巴在一起混了这么些年,可以说是最了解他的人,所以在看见哑巴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有些不对劲了。
哑巴的眼神不像是平常的那样冷静。
他现在的眼神,就跟要动手杀人的眼神一样。
“怎么了?”吴师爷皱着眉头问道。
“哑巴哥,我们老大呢?”钱东来见哑巴浑身都被大雨淋透了,看起来狼狈不已,眼神还特别的诡异,左看右看又见不到二哥的身影,当时就急了:“不会是出事了吧?!”
哑巴摇了摇头,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了下去,不愿多说什么。
“老二呢?”吴师爷问道。
哑巴还是在装没听见,埋着头,不言语。
“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啊?!!!”吴师爷现在是真急眼了,他一看哑巴是这反应,急得都快哭了:“是不是出事了?!!”
哑巴犹豫了半晌,叹了口气,还是用手语跟吴师爷交流了一会。
伴随着哑巴的手语越打越快,吴师爷的表情也越来越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