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哥的话倒是提醒我们了啊,吴师爷。”钱东来看着吴师爷,笑得很开心:“只要白宝国腾不出手来,咱们这事不就算是定下来了吗?”
吴师爷转动着手里的杯子,笑容满面:“确实啊,但要怎么样让白宝哥腾不出手来,这点我们还得继续想想。”
说完这话,吴师爷忽然脸色一变,好像是冷不丁的想到了什么。
“对了,杀陈百虎的这件事,一定要栽赃出去。”吴师爷凝重的说道:“你们千万别忘记,咱们新河区还有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二哥没明白吴师爷的话,问他,是谁啊?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王庆山。”吴师爷一字一句的说道,表情更难看了:“陈百虎跟他关系不错,我从不少人的嘴里都听过,马老三的这事,陈百虎已经托付给王庆山了。”
“他不帮马老三报仇了?!”
“有人给他说了,仇早晚能报,但社团,却不能因为这事垮了。”吴师爷苦笑道:“要不然他就是陈百虎对不起帮他打下江山的马老三。”
“王庆山跟陈百虎私交很不错,要是陈百虎死在鬼荣,或者退一步说,死在了我们手上,然后消息走露了出去,你们想想,王庆山会怎么做?”
“为民除害?”钱东来试探着问。
吴师爷没有觉得这四个字可笑,他很平静的点点头,说:“杀了自己老大上位的人,都是垃圾,王庆山最恨的就是这种欺师灭祖的玩意儿,更何况陈百虎的关系跟他不错,他们俩还有白宝哥,都是同一个时代出来混的人”
“,我可不想对上大王爷啊。”二哥感觉有些头疼。
“所以我说这事必须得栽赃出去,等你们找到了机会,在这个机会里,必须能栽赃陷害给别人,还能一举干掉陈百虎跟王铁海,有了这种机会,那么你们就提前通知我。”吴师爷揉了揉眉心,缓缓说道:“我会好好想想怎么让白宝哥腾不出手的。”
“行。”二哥点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二哥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谁啊?”傻哥见二哥的手机响了,便问了一句。
“不知道。”
二哥摇摇头,把电话接通,然后凑到了耳边。
只听见电话里传来了一阵熟悉的笑声。
“老二!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你是”二哥有些不敢相信,试探着问:“哥?”
“不是我还能是谁?”大哥在电话那边笑得很得意:“是不是没想到我会给你打电话啊?”
“确实没想到”
!!
这段时间以来,几个大社团的动向都有不小的变化。
对于渐渐低调的南港区,《东和贵》似乎已经失去了穷追猛打的兴趣,开始慢慢的进入被动反击的状态。
当然,暗地里清除内奸的行动还在继续。
杀一儆百,这就是白宝国的对策。
与《东和贵》相反,最近如日中天的《福记》则是在高歌猛进,没有因为南港区黑道的低调而放弃追逐这条恶犬,一个月以来,他们连续打下了六七个属于南港区黑道的场子,甚至钢蜢还亲自带队劫了一次《潮州帮》的货。
要说在1999年的海城黑道哪个社团的风头最劲,答案,恐怕就是《福记》。
在二哥出院后不久,九龙东,肥犬,也相继出院。
于1999年的11月30日,由吴师爷亲自出面,在一家档次不低的酒店之中,宴请了二哥、傻哥、哑巴,还有伤势未愈的陈九山与钱东来。
吴师爷觉得,现在是个该谈谈的时候。
“怎么想着今天请我们吃饭了?”二哥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上,满脸的享受。
在医院里住久了的确是种折磨,毕竟空气里弥漫的消毒水味儿不好闻啊,而且那种死气沉沉的气氛也不是二哥所喜欢的。
更何况他这人又不好静,每天都在一个地方待着,哪怕是有人陪自己打牌也会腻的啊。
“下一步棋,你准备怎么走?”吴师爷帮二哥倒了一杯白酒,然后给自己满上了一杯茶,打算跟以前一样的以茶代酒。
二哥端起杯子,跟吴师爷碰了碰杯,随即一饮而尽。
沉默了半晌后,二哥皱了皱眉头,还是把他的计划说了出来。
“找个机会。”二哥说道,脸上是很认真的表情。
“然后呢?”吴师爷问。
“干掉陈百虎跟王铁海。”二哥一字一句的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是在说一件不足轻重的事情一般:“鬼荣该上位了,要不然我就得死了。”
吴师爷皱着眉头:“就这么急?我觉得白宝哥还没有打算除掉你啊”
不是吴师爷不赞成二哥的计划,而是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就像是他的那句口头禅一样。
慢慢来。
“你又想稳中求胜是吧?”二哥挠了挠头,满脸无奈的说:“你自己琢磨琢磨,最近白宝哥是怎么对我的?”
吴师爷不说话了。
“在我住院的这段时间,我的货十次有五次被他转走了,他给我的供货量也越来越少。”二哥叹了口气,眼里有着疲惫,似乎已经对这种勾心斗角的日子产生厌倦了:“我喜欢钱,但我不看重钱,因为我觉得,钱就是个王八蛋,普通场子的抽成可以养活我,也能养活我手底下的一群人,可是”
“我就是不明白了,为什么老大他要处处相逼?”二哥摇了摇头:“我能感觉出来,他是想架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