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吃饭了吗?”
“早吃过了,正喝酒呢。”
“哑巴说想你们俩了,让你们赶紧的回来陪他喝酒。”吴师爷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着,他似乎是在喧闹的人群里给二哥打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很吵。
“你们在干嘛呢?喝酒?”
“没,老大买了一卡车的烟花爆竹来广场了,说是要庆祝一下,结果巡警不让啊,他们正在吵呢。”吴师爷无奈的说道,只听电话那头的白宝国脏话连篇的吼着,每一句话必带“扑街仔”三个字。
吴师爷无奈很正常,他也很同意那些巡警的观点。
你拉一卡车的烟花爆竹来放,给市民添加点乐子,这是好事。
你“不辞辛劳千辛万苦”的买了这一车烟花爆竹造福于民,也是好事。
但是你站在车旁边抽着烟抖着烟灰是几个意思啊?!!真不把人命当人命了?!
“,老大够不靠谱的啊。”二哥听完吴师爷的讲述也乐了。
“我先去帮忙调解一下,你先吃着饭吧,下次再聊。”
“好嘞。”
刚挂断电话,六儿就在那边叫喊了起来:“下面放炮了!!!”
“又不是打麻将,放个屁的炮啊。”二哥笑着:“走吧,咱去看看。”
那年的烟火很壮观。
伴随着几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四五道银光就划破了夜空,猛地爆裂而开
看着那漫天烟火,傻哥在笑,二哥也在笑。
新年了。
于1999年,二哥他们在东北老家过完年十五之后,他们便踏上了回海城的路。
回去海城,再度回归黑道,这点二哥不想,傻哥也不想,因为他们感觉那条路充满了太多身不由己,三金仔的那次事件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可是他们却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二哥说,陈婉荷在那座城里,所以他要回去。
二哥说,现在他赚的钱还不够自己做正当买卖的,还得继续赚。
二哥说
总而言之,二哥有许多无奈的理由,必须要回去,傻哥回去的理由可就简单多了。
他说,不放心二哥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他得跟着。
1999年,3月,11日。
经过了无数次的转车之后,二哥他们在那天晚上回到了新河区。
走进总堂,他们发现白宝国已经在等他们了。
“妈的,你们可算是回来了。”白宝国笑着,挑了挑眉毛:“社团里的有些人已经要等不及分地盘了啊”
“王贵他们吧?”
“嗯,明天你们中午来总堂,咱们谈谈这件事。”白宝国打了个哈欠:“一人一条街,剩下的归社团,就看明天怎么分了。”
!!
大哥参军入伍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军队的锻炼让他整个人都跟原来的气质不一样了,充满了一种刀藏于鞘的沉稳感,似乎在任何事面前都有底气,反正无论是谁,都没有看见大哥慌张过。
那天他们聊了许多,但大哥跟二哥他们都没聊到点子上。
大哥没有过问二哥他们的工作,二哥也没有过问大哥在军营里的生活,可能这就是兄弟之间的默契,只要一看脸色就知道有些话不好说。
这一切的平静都保持到了年夜那晚上。
跟家人吃完年夜饭后,二哥叫上了大哥傻哥,带着六儿,一路直奔沈阳。
他们就是奔着看烟花去的。
在距离烟火表演不过几百米的一家饭店中,二哥包下了顶楼的一个包间,我依稀记得那包间的窗子是落地窗,在烟火染红天空的时候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那壮观的一幕。
“去窗子边坐着,等下面放炮了,就来叫我们。”二哥对六儿说道。
等小孩儿一走,他们几个人就安静了下来,还是大哥先一步打破了平静。
只见他开了一瓶原来他们最爱喝的二锅头,然后给二哥傻哥都满上了一杯,问他们。
“在南边怎么混的?”大哥皱着眉头:“别跟我说是做生意啊,就你那脾气还有大傻的脑子能做生意的话,母猪都能上树了。”
“真是做生意”二哥对于这个亲大哥还是很惧怕的,压根就不敢说出实情,表情有些僵硬:“那啥,哥,你在军队过得咋样啊?”
见二哥有转移话题的迹象,大哥他也没有及时点出来。
“还行吧。”大哥似乎有些难言之隐,但笑容却很真切:“挺好的。”
“那就好”
“大傻,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啊?”大哥不动声色的问着,拿起酒杯,慢悠悠的喝着:“还有啊,老二,你脑袋上的伤也给我说说。”
对于一个在军队里历练多年的军人来说,这基本的观察力还是有的。
傻哥脑子比较木,跟人打起架来属于不爱闪躲那种,一般都是跟人硬碰硬的对着干,所以他受伤还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二哥就不一样了,他可不爱跟人硬干,所以从小到大他留下的伤疤屈指可数。
就因为如此,二哥新添的几道伤疤,在大哥看起来是颇为明显的。
自从那次从太子手里把陈婉荷救回来之后,他脑袋上就留下了几条细小的伤痕,只不过他运气不错,绝大多数的伤疤都在头发底下,平常人看不出来,只有一条伤疤贴着发际线,非常显眼。
“跟人打架的时候不小心伤着的。”二哥跟傻哥异口同声的说道。
“别跟我扯犊子。”大哥重重的把酒杯放在了桌上,发出了砰地一声闷响,吓得二哥他们当即就是一哆嗦。
“真是打架不小心”
“昨儿跟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们俩兔崽子是有事瞒着家里人吧。”大哥有些生气了,说话的声音很沉:“瞒住爹妈让他们不担心是好事,但是瞒住我这个当哥哥的,是不是有点不应该?”
打小二哥跟傻哥就是由大哥照顾的,无论是跟乡里的人打架还是别的事,基本上都是大哥亲自去帮他们解决,犯错了一般也都是大哥出门背黑锅,他算是一个完美体现了什么叫做大哥的男人。
就因为如此,二哥他们不光是怕他,更尊敬他。
傻哥不敢在这个关头上乱说话,他知道现在一句话说不对就得扯淡了,见气氛慢慢的凝固了下来,他就开始用眼神问二哥了,是不是要把事给大哥说说。
二哥还在犹豫,大哥却已经发问了。
“你们不是做啥违法乱纪的事了吧?”
“怎么可能”二哥忍不住有些心虚了,回答问题的时候,都没有半点底气。
大哥点点头。
“看样子是做了,你们俩犊子,从小就不让家里人省心啊”大哥说着,眉头越皱越紧:“自己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别让我发脾气。”
“真真没啥”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