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走了,总比被仇家抓住,慢慢折磨到死好得多。”
大克说着这些话,眼里充斥着兄弟间才能明白的感情,深深的给小克的墓碑鞠了一躬,然后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了这里,没有丝毫停留。
“等你往外面走点老子再办你”二哥咬了咬牙,轻手轻脚的沿着山道跟了过去,动作非常的轻,哪怕他是踩在了落叶上,脚步声也几乎听不出来,这点似乎很违背常理。
其实这就是二哥的独特之处了,傻哥也有这种技能。
在东北靠山的乡县里,时常会有上山打猎的山民进山,不光打野味,还会采摘一些山珍去城里卖。
二哥跟傻哥小时候就经常被亲戚带去山里打猎,从小到大他们有不少时间就是在山里玩着度过的,自然而然也就学了一些本事。
这可不是什么武功,更不是特异功能,就是熟能生巧而已。
二哥打野兔子是一绝,这点毫不夸张的说,连许多老山民都对他的这一手赞不绝口。
也许是二哥不算魁梧的缘故,在山里放轻脚走路的时候,踩在树叶上的声音会变得很轻,哪怕是他在加速赶路,踩在了一些枯干的落叶上,声音也不会有丝毫的变大。
就二哥本人说,这真不算是什么特殊技能,只要经常去山里打野兔子就会了。
那种野畜生贼精,隔着十来米的声音大点,这小玩意儿就得猛地一窜,直接跑路。
只有把脚步声压低下去,不要大起大落的迈步子,轻抬轻放掌握好力度,这样就可以慢慢接近猎物然后
说来也巧,就在二哥跟大克往外走出一小段路的时候,只听一声极其刺耳的脆响,一根枯树枝就被二哥踩断了。
先前二哥是看得明明白白,地上没有枯树枝这类的东西,说到底也不可能会出现这种状况。
是小克显灵了还是大克命不该绝?
二哥觉得都不是,只怪自己眼花了。
枯木断裂的这种声音,在本就寂静的夜里颇为突兀,大克毫不犹豫的就一回头,看见了那个黑乎乎站在大树背后的身影,压根就没给二哥反应过来的机会。
“出来。”
大克目光冰冷的盯着二哥的方向,低吼道。
“别鬼鬼祟祟的!给老子滚出来!”
二哥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反正都已经暴露了,继续藏着躲着也没啥作用,还不如直接点走出去,也能算是让自己舒服点,这林子里的蚊子真他妈多啊。
“你是谁?”
大克问道,然后他看见了那个人影举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并且扣下扳机。
这时候大克才知道。
妈的,完了。
!!
在白宝国布置任务给二哥后,二哥就一个人带着吴师爷给的手枪,在新河区《福记》的地盘里晃悠了六天。
除开有人叫自己回场子处理事务之外,其余时间他都在《福记》的地盘里寻找大克的踪迹,连吃住都是在这边临时找的旅馆。
可惜的是,任凭二哥努力了这么些天,他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动手。
这些天里他曾经见到过三次大克。
第一次是在洪海路那边,看见大克杀气腾腾的带着五六十个人在街上走,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似的,二哥当机立断就绕开了他们,一溜小跑回旅馆睡觉了。
第二次就是昨天,他在《福记》总堂附近隔着马路看见了大克,还有他的十来个小弟,其中有两个人背着枪袋子,从形状上都能看出来里面是五连发。
十几个外加两个拿着枪的,对自己一个拿着枪的,胜算大概在万分之一左右。
二哥没有多想,那天他装作路人在街边买了两串烤虾子,悠哉悠哉的就找了家茶餐厅坐着,观察了大克这孙子一整天,可依旧没有机会动手。
第三次也就是今天一早。
大克身边不过三个人,可二哥在见到大克身后那中年胖子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就回了新河区自己的驻地。
妈的,肥犬在大克身边,我上去搞大克不就是送死吗?
“白宝哥啊?”
“怎么了?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啊?”
“这时间能宽限几天不。”二哥苦恼的躺在旅馆的床上,满脸无奈:“大克这孙子身边随时都有人护着啊,搞不定。”
“妈的你个废物!!”
果然是这话,二哥觉得自己的推测力突飞猛进啊,简直是掐指一算就知道白宝国要骂什么。
“晚上,大克要去南山公墓一趟,好像是处理他弟弟的事。”
白宝国的声音很低。
“估计不会带多少人过去,你跟着去看看,有机会就弄死他,别跟他玩肉搏啊,那是拖延时间,直接一枪崩了就走。”
“行,我现在就去公墓那边蹲他。”
南山公墓,这个名字并不起眼,放在全国各地似乎也有不少同名的地方。
但海城的南山公墓算是一个极具本地特色的坟山了。
在早已实行火葬的中国,这座坟山上也有不少刚土葬下去的人,这些人大多都是本地的混子,而且是出了名的混子。
混得好土葬,混得不好火葬,这是本地黑道的一个风俗习惯。
当然,更多的混子死后大多都是死无全尸的下场,要么就是被丢在路边,让人拉去一把火烧成骨灰,要么就是被对头沉尸海底,或灌进水泥里充当城市建筑的砖瓦。
小克在头七后就让大克安排人送上了山,是土葬。
墓地规模还不小,除开六张硕大的石桌子之外,还有两排花坛,里面种着的都是一种不知名的野花,据说这是大克叫人从家乡带来的,为的就是让自己弟弟能有种回归故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