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
“这场子易攻难守,距离我们这里虽说不远,但也是咱们的边缘地带。”吴师爷的语气很凝重,一字一句中没有丝毫夸张的意思:“拿回来这个场子,想守住就必须要派人过去,可白宝哥你也知道,现在的局势容不得手下分散,要是咱们的人都散开了,我一点都不怀疑第二天咱们会被砍死在自己的大本营里。”
白宝国也没有否认这一点,叹了口气,听着吴师爷继续往下说。
“所以咱们就得狠下心来办事,不光要把脏辫儿他们的脸给抽了,还得保住咱们自己的脸,至于那个歌舞厅”吴师爷笑了笑:“我们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拿到手。”
“你脑子不输我,但我们都一样,不能一心二用,毕竟对手不是傻子。”白宝国慢悠悠的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了窗边,看着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说:“我只负责对付老狐狸,你也只用负责剩下的事就好,咱们分心了可能会输,但是”
白宝国说着,忽然莫名其妙的大笑了起来,一拳头砸在了铁护栏上,鲜血顺着他的拳面就流淌了下来。
“妈的,老狐狸那边就只有他一个人能动动脑子,其他的全是傻逼,大克属于炮筒子一个,他玩不过九龙东的。”白宝国的笑声无比畅快:“咱们是两个玩老狐狸一个,所以老狐狸迟早得死在咱们手上,好好干,以后三当家白纸扇的位置就是你的。”
在黑道之中,白纸扇这地位的大小程度,就跟自己社团所在的地界有关。
香港,上海,广东,那些地方的白纸扇有负责财务的,也有负责跟外界官方联络的,也有充当军师的,可在吴师爷他们这座海城里,白纸扇就是社团里任务很重的三当家。
不光负责帮会财务,与外界联络关系,还得给话事人出谋划策,也因为任务重这一点所以地位很高。
除开二当家之外,白纸扇能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现在的《东和贵》里,二当家就是白宝国,官方点的说法,他就是《东和贵》的二路元帅。
至于老狐狸他就是三当家了,也是如今《东和贵》的白纸扇。
听见白宝国的豪言壮语之后,吴师爷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对于白宝国的话没有半点兴奋。
因为在吴师爷的心里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并不重要,他帮白宝国这么多只是简单的为了报恩而已,更何况他只对钱感兴趣。
高高在上的位置看着风光,但是很危险,那个被九龙东亲手杀了的老大就是例子。
吴师爷怕死,这点他从来没有否认过,所以对于白宝国说的话,他只感觉无奈而不是感觉到兴奋。
“这位置你不坐我真不知道该给谁。”白宝国看着窗外并未回头,但他似乎是猜到了吴师爷现在的心中所想:“帮我一把,送你个荣华富贵。”
“白宝哥这话说得严重了吧?”吴师爷笑道:“要是没有白宝哥你我也活不到今天,姓吴的是个阴险小人,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白宝哥您给我的恩。”
“二当家我准备留给老跛。”
“这点我赞成。”吴师爷哆嗦了一下,猛地想起了那个枯瘦的中年人,心有余悸的说:“他坐这个位置绰绰有余,而且忠心,能帮白宝哥你的大忙。”
“是啊能帮我大忙”白宝国念叨着,点上了一支烟,再也没有说话。
!!
夜,十二点整。
被脏辫儿砍掉手的混混已经被白宝国送去了医院,当然了这可不是送去救治的,而是想找些熟人帮忙把他的手给缝回去,起码进了棺材也稍微好看点。
在赌档的后屋里,二哥微微埋着头,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发呆。
傻哥也是如此,坐在一旁不出半点声音,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忽然,二哥问了白宝国一句。
“他家人那边怎么办?”
“我已经安排人去处理了,这点用不着你们操心。”
“有吴师爷说过的安家费吗?”
“给你们说了,这事用不着你们操心,我办事还能不靠谱?”白宝国一瞪眼,骂骂咧咧的说道:“听外面的风声,你们好像被脏辫儿踩了啊?”
傻哥一愣:“没啊,他没对我们动手。”
白宝国气得差点把傻哥的嘴给撕了,恶狠狠的瞪着他们俩;“我的意思是,你们的脸是不是被他们踩了?”
二哥点点头,然后补充了一句,丢人丢大了。
“妈的”白宝国只是摇头:“这也怪不得你们,谁也不知道他们会直接动手,看脏辫儿那架势应该是冲着弄死我去的,结果我没事你们给栽了”
闻言,二哥把头抬了起来,一言不发的看了看白宝国,又将头低下去。
“这事我交给双番办。”白宝国说道,直接一挥手:“你带你弟弟先在自己的地盘待几天,多熟悉熟悉,报仇什么的以后再说。”
“白宝哥。”
“咋了?”
“脏辫儿平常都在哪儿活动?就在歌舞厅那儿?”二哥问出了白宝国最想听见的一句话。
白宝国假装不知道二哥在想什么,好奇的问二哥:“你问这个干嘛?想去找他报仇还是咋的?”
“去办了他。”二哥说道,言语里充满了杀意:“这人该死,留着就是个祸害。”
其实二哥想杀了脏辫儿的原因很复杂,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是为了给那个混混报仇?还是为了把自己跟大傻被侮辱的脸找回来?
二哥说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他就只想着一件事。
“妈的,老子要宰了他。”二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