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蹙眉,循声望去,刚想收回视线,那个被抓之人却猛的看过来,正好与玉烟四目相对。玉烟就禁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沈廷钧的手就环上她的腰,关切的问:“怎么了?”
玉烟道:“那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沈廷钧看她的反应,就猜到她不是好像见过,而是肯定见过。随即冲着护卫道:“把人带过来!”
护卫不敢怠慢,立马扭送那人到了二人面前。
沈廷钧问:“谁指使的你钻阳沟进来?”
玉烟在沈廷钧的手上捏了一下,“是姐姐!”
那人看了一眼玉烟,道:“他们都说王妃没了,小的不相信!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王妃交代小的的事,小的还没回话呢!”
沈廷钧就看了玉烟一眼,问:“她之前交代了你什么事?”
玉烟叹了口气,“亮子吧!我还以为你这一去,再也不会回来了呢!”
亮子挺了挺胸脯,凛然道:“雪小姐错看小的了!能够追随鬼医王妃做事,是小的的莫大荣幸,又怎会辱没了这趟差?”
玉烟微微笑,“钻阳沟出去,再钻阳沟回来,挺机灵的!怎么样?柳雷那边可是有了动静?”
是啊!他既是姚府的家丁,对于她这个表小姐自然是见过的!
亮子就诧异的看着她,嘴硬道:“小的只对王妃讲!”
玉烟道:“那你怕要到阴间了!但姐姐未做完的事,我自然会代她完成。亮子,你可以不讲,我自会派别人去打探。让他走吧!”
护卫看着沈廷钧,道:“就这么让他走了?”
沈廷钧眼一瞪,“王二没交代你吗?雪小姐在这个王府的地位,就是王妃的地位。”
护卫就赶紧低了头不再言语。
亮子难以置信,道:“雪小姐真的要放小的走?”
玉烟微微一笑,“你最好再从阳沟出去,不然若是让柳府的人看见你出入王府,你怕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亮子抿一下嘴唇,“可是,我所掌握的,雪小姐就不好奇吗?”
玉烟深吸口气,“亮子,你所做的事,并非只有你能做。你所掌握的,你不告诉我,我也可以通过别的渠道得到。所以,怎么选择就看你自己的了。”
“罢了!”亮子叹口气,“雪小姐既是王妃的亲妹妹,那么对雪小姐说了,也就等于对王妃交代了。”
沈廷钧道:“去前厅吧!”王府虽是他的地盘,但人多嘴杂,难免有说漏的时候,所以还是谨慎点儿好。
往前厅走,亮子还不住嘴的嘟囔:“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沈廷钧就咧嘴笑,“本王的王妃还真是深入人心啊!”
玉烟耸耸肩,“可惜,那个王妃不是八抬大轿抬进来的!”
沈廷钧用力的握她的小手,“你放心!本王会补偿的!”
进了前厅,沈廷钧拉玉烟在主位上坐定。
玉烟道:“亮子,你可以说了!”
亮子站在二人的面前,道:“早在三天前,柳大老爷及大少爷就已经回京了。”
玉烟就看向沈廷钧,“王爷,这事你知道吗?”
沈廷钧盯着她表情丰富的小脸,笑道:“自你回来后,你认为我还有心思管别
的吗?”
玉烟脸一红,赶紧扭转视线,转向亮子道:“他们去瑭城,你可是跟着去了?”
亮子点点头,“小的到了柳府后,就认杨妈当了干娘。小的嘴巴也不笨,又因着一起对王妃做了那样的事,也算是同病相怜,所以,干娘就很快接纳小的。柳老爷他们要去瑭城,干娘就极力跟管家推荐了小的。说是,经常在主子面前做事,才能有出息。”
“哦!”玉烟若有所思,“那父子俩在瑭城可老实?”
亮子道:“王妃早前吩咐,让小的盯那大少爷。所以,小的就一直密切注意着大少爷的一举一动。只是,自回去后,大少爷却并未一直在瑭城呆着。”
玉烟就跟沈廷钧互看一眼,玉烟道:“那可有什么人去找过他吗?”
亮子道:“柳家在京城失势,大康朝应该很快就会传遍。当官的都是势利眼,肯定不会有人再上门。但小的错了,那瑭城知府确实很少上门了。但是那昭县县令,却是隔三差五的来访呢!”
“刘猛?”沈廷钧咀嚼着这个名字。
玉烟微微一笑,再问亮子道:“柳大少爷在瑭城的时候,你抓不住他的行踪。现在他人回到京城了,你可知道,他回京后见的第一个人是谁?”
亮子道:“大少爷回京后,只是去了太师府,应该是去拜访他外公吧!”
玉烟问:“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亮子摇摇头,“小的这次来,其实就是想知道王妃是不是真的没了。”
玉烟不答反问道:“亮子,你干娘对你可好?”
亮子点点头,“那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前年死了丈夫,膝下又没有孩子。我认了她,她自然欢喜。待我,自然没话说。”
玉烟道:“那你带着你干娘走吧!能走多远走多远,走了,就别再回来。”
亮子道:“可是,小的还没为王妃做完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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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松看看玉烟进到薛梅屋的背影,道:“属下在早朝之前,赶到宫门外拦住的谢曜。他已经奏明了皇上,准了!谢府那边属下也已经去过了,谢老爷子正准备启程。”
沈廷钧道:“那咱们也准备启程吧!”
“那个------”韩松鼓起勇气道,“王爷真的要亲自去昭县吗?王爷若是在这个时候走了,那边关的事,这京城的事,若是真是乱的不可收拾了,该如何是好?姣”
沈廷钧看看薛梅的门口,“那就是皇上的事了!与我何干?”
“真的与你无关吗?”元炫彩就出现在院门口,“那大康朝还养你这个平祝王爷做什么?”
“大康朝的平祝王爷已经在一个多月前的选妃宴上,被毒死了,母亲当时没在场吗?”沈廷钧凛然的站着,冷冷的反驳。
元炫彩的脸色就瞬间苍白,“后来不是都查明了吗?纯粹是桃妃那个贱人搞的鬼,他们贾家就没有个好东西。那事真的与皇上无关的啊!”
“真的无关吗?”沈廷钧站着不动,“那么,选妃宴是谁整出来的?先皇已经给儿子赐了正妃,他为何非要整一个平妃出来,其目的何在?”
元炫彩叹气,“那不都是针对柳烟的嘛!籼”
沈廷钧目光清冷的注视着他的母亲,“针对玉儿?他堂堂一国之君,却要针对一个小女人,传将出去,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元炫彩道:“柳烟她只是一个小女人吗?若论文韬武略,那是一点儿都不输男子的啊!何况,她还与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沈廷钧冷笑,道:“那么,敢问母亲,玉儿究竟与前朝有着何种关系?母亲乃至皇上手里,又抓住了什么证据?”
元炫彩道:“最主要的一点儿,她是前朝太子神医花果的徒弟啊!”
沈廷钧道:“先皇明知她是前朝太子的徒弟,却还要为儿子赐婚,又是何道理?”
“这------”元炫彩一时间语塞。
一旁的阿莲道:“王爷应该清楚,那个时候,完全是为了保住王爷的命啊!”
沈廷钧的脸上就现出嘲讽,“十六年前,为了保住我这条命,强行赐婚与人婚约。十六年后,还是为了保住我这条命,却直接要了人家的小命。怎么,你们家孩子的命就这般金贵,而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吗?”
“啪”的一声!元炫彩的手就在风中颤抖。
“主子------”阿莲惊呼。
沈廷钧还是没有动,看着那只刚刚在他脸上做了短暂停留的手,问道:“母亲的手疼吗?”
元炫彩就猛的后退一步,眼睛含泪,怒喊道:“你这个不孝子!为何就是油盐不进?”
“那是因为,殿下只是站在元家王朝的立场上考虑,从来就没真正的为自己的儿子着想过!”玉烟说着,冲到沈廷钧面前。
“你是------”元炫彩诧异的看着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丫头。
很眼熟,肯定是见过,急怒攻心中却又一时想不出来。
“柳玉烟的妹妹,柳玉雪!”玉烟抬手,摸向沈廷钧的脸颊,试图用自己手上的微凉给他降温。
沈廷钧终于有了动作,拉下她的手,将她的人一把扯到了身后。护卫之心如此的明显,就算傻子都能看得出。
“你当你的母亲是老虎吗?”元炫彩苦笑。
这般的对她设防,就仿佛她不是他的母亲,而是虎视眈眈的敌人。
那个女孩不过只是柳烟的妹妹,但在她儿子的心中,却已经将她这个母亲比了下去。
沈廷钧道:“打也打了,母亲的来意也不必说了,请回吧!”
元炫彩道:“我就问一句,你真的不打算管了吗?”
沈廷钧闭了嘴巴,不说话。
玉烟躲在沈廷钧身后,道:“敢问殿下,这心若是冷了,该如何捂热?”
元炫彩道:“你什么意思?有本事就给本宫站到前面来!”
玉烟道:“没本事!所以想找个有本事的男人来依靠,只是我姐姐全身心的投入,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你这是在为你姐姐抱不平了?”元炫彩道,“钧儿,你让开!”
沈廷钧还是不动。
玉烟却挣脱沈廷钧的手,站到了他的旁边。迎视着元炫彩咄咄逼人的视线,道:“我不该为姐姐鸣不平吗?敢问殿下,我姐姐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要去品尝那毒酒穿肠的滋味?”
元炫彩道:“怪就怪她自己太锋芒毕露。”
玉烟冷笑,“若说到这一点儿,玉雪就更要问了,谦德王府的反心昭然若揭,皇上赐他们毒酒了没有?桃妃的亲弟弟是猎杀组织的领头,皇上对他们贾家一族赐毒酒了没有?”
“这------”元炫彩一时间答不上来。
玉烟道:“就因为他们是与皇上有关系的人,就可以从轻发
落。而我姐姐,千不该万不该成了王爷的女人,这不是在毒杀我姐姐,分明是在侮辱王爷啊!”
“你------”元炫彩指着玉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就已经懂得了煽风点火。”
沈廷钧道:“谁在煽风点火?谁在无中生有?母亲到了现在,还没分得清楚吗?”
元炫彩咬一下唇,“钧儿,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相信皇上!这当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玉烟道:“是吗?殿下真的相信那杯毒酒是桃妃下的吗?殿下相信自己的亲弟弟,可是我姐姐却一心只想着王爷。殿下有没有想过,若是那杯酒两人没有交换,那么,王爷此刻可还能站在你面前吗?”
忍不住的在心里叹气,这元炫彩很真是很傻很天真啊!
元炫彩就猛的倒退两步,阿莲连忙扶住她。阿莲道:“柳小姐,不要再说了!对于王妃的事,殿下其实也是一直不得安寝的。”
玉烟努努嘴,“那玉雪就说最后一点,咱们王爷毕竟是异姓王爷,不强大,遭人排挤,强大了,怕是要招人猜忌。殿下觉得,王爷应该怎样做才好?”
元炫彩道:“自然是先解了眼下的燃眉之急啊!不为别的,那在边关打仗的可是他亲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