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仁慈

玉烟还礼道:“师太,这是不准备还俗了吗?”

花香道:“贫尼已经习惯了清修,对于俗事已经不能适应了。”

玉烟道:“长伴青灯古佛,就真能获得内心的平静了吗?”

白菊道:“主子,赶紧请玉夫人进来吧!外面风大!”

春风秋雨则留在了院子里,其他人就进了主屋。玉烟不觉蹙眉,需要这般慎重吗?

白菊奉茶,看看玉烟身后的忍冬和薛梅,道:“玉夫人身边的这两个总是不离身吗?”

玉烟了然,道:“薛梅忍冬,去花园里看看,收集些花粉。我那百花粉得赶快集齐了才行。”

“是!”忍冬和薛梅就赶紧退了出去。

花香道:“朔月,去陪你姑母说说话吧!”

元朔月一跺脚,道:“我才刚见到玉姐姐!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玉烟道:“你的婚事!想听吗?”

元朔月就红了一张俏脸,道:“谁要听啊!”然后扭身就跑了出去。

白菊笑笑,道:“还是玉夫人有办法啊!”

花香拿起玉烟带来的画纸,仔细看了一遍,道:“这月亮终于圆了。”

玉烟呷一口茶,道:“这真的是月亮吗?”

花香抬头,两眼放光的看着玉烟,道:“如果这不是月亮,又会是什么呢?”

玉烟微微一笑,道:“师太说那是月亮,那就是月亮吧!敢问师太,月亮圆了,到底代表了什么呢?”

花香道:“代表了人也该团圆了。”

玉烟道:“师太说不过问俗事,却终归是放不下的吧!”

“阿弥陀佛!”花香因被戳中心事就面露惭色,“很多事,其实都是身不由己的!玉夫人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吧!”

玉烟道:“玉烟初见师太是在凌岱山的每心庵中,所谓‘每心’,可以是‘悔’,也可以是‘没心’,师太是哪一种?”

花香道:“贫尼法号‘无心’!”

玉烟笑道:“玉烟是一名大夫,从大夫的眼光来看,人若无心,是断不能活的。”

花香道:“玉夫人活的这般通透,不累吗?”

玉烟道:“师太本也是通透之人,却硬要这般糊涂,不累吗?”

花香道:“累!可又能如何?”

玉烟道:“玉烟并不想打扰师太的静修,实在是有事不明,师太当年被下旨赐死,可知是谁人陷害?”

花香道:“贫尼不知!”

玉烟道:“那么师太被人从圣旨下救出,可知又是何人所为?”

花香道:“贫尼不知!”

玉烟起身,道:“看来倒是玉烟错了,师太原

来一直都是糊涂的呀!玉烟告辞!”

“玉夫人留步!”白菊急急的道,“我家主子一直都是慢性情的呀!”

玉烟道:“那么,白姑姑,你能否告诉玉烟,现在宫中的皇后和桃妃已经形成了两虎争斗之势,你们希望谁赢?”

“这------”白菊就看向花香,回答不出来。

花香叹一口气,道:“贫尼以为,玉夫人今日前来,是想知道这月亮之事。”

玉烟道:“不管它是月亮,还是太阳,玉烟都已经猜到了画这画的人的用意了,就不需要师太讲解了。”

花香道:“那么,对于作画之人呢?玉夫人是否也知道他是谁了?”

玉烟道:“是!玉烟已经猜到了。能画出只有前朝公主能看懂的图,此人必定是与前朝有关的了。而且,这关系还很密切,不然不会知道皇室的秘密。从谦德王府对他囚禁多年来看,此人身上最有价值的,应该是知道前朝宝藏的秘密。”

花香道:“玉夫人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么贫尼无话可说了。”

玉烟道:“师太不是无话可说,师太只是不想说罢了。”

白菊道:“玉夫人想多了,我家主子若是有玉夫人这般聪明,当初也就不会落得那么个下场了。”

玉烟道:“好吧!就当师太对当年之事一无所知吧!玉烟要好心的提醒师太一下,当今皇上对香妃的心还没有死,当年爱的有多深,那么现在对于陷害之人的恨就有多深。”

花香手中的佛珠就猛的落地,讶异的看着玉烟,道:“你的意思是------”

玉烟道:“不管当初的陷害是不是当今皇后,皇上反正已经把仇恨记在她身上了。所以,皇后若是就此倒了,不知当年的香妃会不会开心。”

花香就“啊”的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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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尘眼一瞪,道:“玉夫人这是变着法的骂人吗?”

元炫彩就清了清嗓子,道:“玉烟,说话注意点儿!”

薛梅出现在大厅门口,冲着玉烟点了点头。玉烟微微一笑,冲着元炫彩道:“殿下,想不想听一个孤女的苦情故事?”

元炫彩端起手边的茶,呷了一口,道:“左右闲着无事,就说来听听吧!”

玉烟冲向门口,道:“薛梅,把人带上来!”

薛梅就走进大厅,侧开身体,她的身后就露出一个人来窠。

玉烟看去,心里暗自吃惊。花未开盛,就已经被摧落,才是最凄惨的吧。

石榴现在给她的就是这种感觉!眼窝深陷,凸显颧骨,面色泛黄,唇白开裂,就像那凋落枝头的花儿,了无生气。

石榴见到玉烟,无神的眼睛突然有了水花跳动。嘴唇哆嗦,却发不出半个字。只是双膝一弯,扑通跪倒在玉烟面前。

元炫彩道:“这丫头看着面熟,仿若在哪里见过,谁呀这是?”

玉烟看看目瞪口呆的石尘和石夫人,微微一笑,道:“此人名叫石榴,玉烟遇到她时,她在昭县经营着一家鞋铺,石氏鞋铺。”

石尘闻言,就猛的后退了一步,脸色刷的就白了。

玉烟道:“石榴,我来问你,你的亲生父亲姓甚名谁?”

石榴一动不动的看着玉烟,对于她今天把她叫来的目的并没有多想。对她的处置,离开她身边已是最坏的结果了。“回主子的话,丹若的爹姓石,名小土。于丹若两岁时抓兵丁,从此就再也没回来。”

玉烟就看向石尘,道:“尘乃最小的土,石副将这名字起的当真是让人浮想联翩啊!”

石夫人从座位上嚯的起身,道:“玉夫人够了!今日叫我们俩夫妻来,就是要这般羞辱和戏耍的吗?”

玉烟冷目一扫,石夫人的气势就明显的瑟缩了一下。玉烟道:“石夫人急什么?莫非心中有鬼吗?”

石夫人就赶紧面向元炫彩,道:“求殿下做主!我家夫君好歹也跟着大将军征战了十几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啊!”

元炫彩道:“玉烟,你究竟想做什么?”

玉烟道:“玉烟说了,只是想找回石副将的良心和责任。十多年前抛妻弃女就罢了,却连亲生爹娘都不要了。所谓的百行孝为先,石副将这种行为,若是传到太后耳朵里,那会是怎样的震怒啊?”

元炫彩登即站起,道:“怎么回事?”

石夫人拉了脸子,高声道:“殿下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她这摆明了是血口喷人。”

玉烟不理她,却是看向脸白如纸的石尘,道:“离家的时候,两岁的幼女已是咿呀学语,此后的十几年,午夜梦回,你就从来没听到过那稚嫩的呼喊吗?”

石尘就往前走一步,目不转睛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石榴。

石夫人一下子扑过来,拽住石尘的衣袖,道:“夫君,千万别上当!你的那个女儿已经死了,这个不可能是你的女儿!”

玉烟道:“死了?是石夫人亲见的还是石副将亲见的?”

石尘就一下子甩开了石夫人的手。

玉烟道:“都说女儿像爹,石副将仔细瞅瞅,这丫头在眉眼之间跟你是否有几分相像?”

石夫人道:“你这分明是在妖言惑众,这样子做,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玉烟道:“这丫头好歹跟我一场,她可以对不起我,但我却不能亏待她。石夫人想看证据吗?石榴,把那一对貔貅拿出来吧!我知道你一直都是随身携带的。”

一听貔貅,石夫人的身子就摇了摇。

“不!”石榴跪着爬到玉烟脚边,头磕在地上,咚咚的响。“奴婢不要认什么爹,奴婢没有爹,奴婢的爹早在十多年前就战死沙场了。求主子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宁愿做牛做马服侍主子一生。”

玉烟叹了口气,道:“我给过你机会的,石榴!”

石榴就抓住玉烟的裙摆,道:“奴婢错了!奴婢真的错了!奴婢求求主子,奴婢哪儿都不想去,此生只愿呆在主子身边。”

玉烟道:“此生还很长,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别傻了!回到你爹身边去当石府的大小姐,不比伺候人强啊!拿来吧!”

石榴就瘫坐在地上,视线上移,就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眸子。她知道了,正如她跟丁香说的,恐怕她再也回不去她身边了。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恭敬的举过头顶。

玉烟接过去,拿在手里,从里面掏出了一对墨绿色的玉佩。然后走到石尘面前,道:“石副将,鉴定一下吧!看看哪一个才是你们家的传家宝?”

石尘伸出来的手就止不住的发抖,将两块玉一起放在手里抚摸,眼泪就啪嗒一声落了下去。

玉烟道:“石副将分辨不出了吗?难不成玉烟真的是在血口喷人?”

石尘道:“两块都是我石家的传家

宝贝,当初离家之时,一块儿给了我石家长女,另一块儿随身带了出来。”

石夫人就踉跄着后退了三步,面如死灰。

石尘就走向石榴,蹲下身,道:“石榴啊!你都长这么大了啊!石榴这个名字,当初还是为父取的呢!”

石榴就坐在地上,用手支着地后退,摇头,涕泪横飞,道:“不!不是!你不会是我的爹!我的爹如果活着,这么多年来,是不会放任不管我的;我的爹如果活着,是不会不回去找娘的;我的爹如果活着,是不会不为我的祖父祖母送终的------”

石尘就抹一把泪,嚯的起身,冲向石夫人,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吼道:“这儿多年来,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石夫人一个站立不稳,就倒在了地上,嘴角渗血。挣扎着往上爬,丫鬟连忙上去将她扶起来。“夫君,你听我解释!此事肯定有什么误会------”

“好了!”元炫彩叹了口气,事情到了这里,已是再明显不过了。“所谓的清官难断家务事,既是你们的家事,你们就自己回去解决吧!本宫只是但愿这其中真是有误会才好,否则那不孝的罪名,就算皇上不砍你的头,怕是将军这一关你就过不了吧!”

石尘道:“是!末将知错了!都是末将治家不严,回去后一定会将此事妥善处理的。”